这种怪异的建筑风格,莫名让姜梨木联想到了贤禾亲王府。
这两个建筑,不会都是同一个人建的吧?
到底是谁会这么疯搞这种奇怪的房子,姜梨木很不理解。
可还没等到她了解,旁边的刘睦就叫一声,并瞪大了双目,众人向他看去,只见刘睦早就被人单手卡住了脖子,拽上半空,勒得半死。
孟南佳立马拔剑制止:“住手!”
那侍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孟南佳没有办法只能动手。
却当她要一剑劈下的时候,一位红衣男子拨开阻挡在面前的珠帘,露出一张妖气的脸蛋,丹凤眼,眼尾微红,唇色有几分淡粉,像初春的桃花。
“小姐,未经允许擅闯本人的包间,还要伤本人的侍卫,是否有些不妥?”男子笑着眯起眼睛道。
侍卫看到他立马松开手,行了个礼。
所有人在他掀起珠帘后,这才发现他们被传送到了别人的地盘上,感到万分抱歉,正打算离开,却发现孟南佳愣在了原地,而碧柠则顶着伤怒气冲冲拔了剑要冲进去。
其他人拦都拦不住。
孟南佳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红衣男子半晌,神不知鬼不觉地她居然想上手摸摸他是不是真实的,还没成功,她的手就被红衣男子的折扇打掉了。
红衣男子转头就走,孟南佳突然开口:“三年前不辞而别,三年后突然出现,我在魔潮中救了你一命,奚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红衣男子顿了顿,连头都不回一下:“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什么奚曙,在下是...”
“狐狸,别把自己都骗了。我不来烦你就是了。”孟南佳摇了摇头,退回众人之间。
奚曙咬了咬牙,依旧没回头,撩开珠帘,遮住了他整个人。
还没缓过来,就见一个女子挥着剑要砍自己的同伴,他连忙怒斥:“你谁啊!你干什么!”
碧柠仿佛没听见,怒火中烧:“柳兰夏,你这么多年就都不回云溪看看吗,你是人吗!你知道师父很想你吗?”
柳兰夏很轻松避开了受伤的碧柠的招数,并给她施了个禁身咒。
奚曙看到这里知道自己该派上点用场了,把侍卫拽了回来,给珠帘里面的空间布下一个小结界,防止有人闯入,然后对其他人解释了一句:“私人恩怨,就聊几句,不会伤害到你们的朋友。”
孟南佳嘲弄地笑了笑,又玩起了自己的宝剑,奚曙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宝剑的剑穗旁别着的一瓣桃花,没说话。
其他人看孟南佳这个样子也知道奚曙他们大概率不会说谎了,也就不急了,除了琴铮,他躁的一直冒冷汗,伤口阵阵疼痛。
另一边,柳兰夏平稳坐回了位置,他一手搭在桌上,一只手握着长剑,面色一变不变,听着碧柠的话,一言不发。
碧柠看他没反应,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开始怀疑自己了,“我说的有错吗?柳兰夏你应一句啊?”
柳兰夏生的俊朗,剑眉星目,潇洒倜傥,一看就是一副正派弟子的模样。
他微微蹙眉,看向碧柠:“他是你师父,并非我的,我说了我和云溪无缘,宁愿挂着头衔当个散修,当初大家都同意了,你又是凭什么叫我回去?我不喜欢云溪宗的任何人,包括你,请远离我的生活。”
“同意?”碧柠一怔,她怎么从不知道这件事。
“看来太上这个老家伙没和你说啊?怎么,他都是和你说他对我视如己出,授我独门剑术,不是师徒胜似师徒,寻我数年分外想念?”柳兰夏打趣说道,可碧柠笑不出来,因为她师父的确如此说的。
“当初,他就如此说,让我成了云溪最冷面严肃规矩庄严的大师兄,是个剑术高超但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柳兰夏挑了挑左眉,“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碧柠一脸不可置信,柳兰夏又道:“因为当初我选了一个寂寂无名的堂主做师父,没选他。”
碧柠实在接受不了:“不可能,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柳兰夏没理她,摇了一下面前的茶水:“他对你确实是好。他这辈子对的起的,只有这云溪宗和你了。”
碧柠明明不愿意相信,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云溪我会回的,可不是这时候,去吧,大师妹。”柳兰夏挥了挥解开结界,把碧柠的定身咒解了,推了出去。
碧柠一出来就忍不住攥住琴铮的袖子,咬着唇低着脑袋,刚刚那个对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表情各异。
想得最多的就是姜梨木了,她对柳兰夏有点印象,上辈子她跟着太上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一个孩子喜欢的紧,想要等那年的大比后,将他收为首徒,可那人最后居然没选他。
太上因此借着指导好苗子的由头,常常为难他,在鸡蛋里面挑骨头,有时姜梨木看不下去去制止,还会被一起骂。
再后来他离开这座山,挂着云溪头衔潇洒天地,而太上长老收了碧柠。
再后来她拜入良裳门下,开启她虚无缥缈的一生。
不过,柳兰夏是真的回去过,那天是沈黎的庆功宴,他一进门就见到小姑娘笑吟吟地搂住他:“大师兄你回来啦!是专门参加阿黎的庆功宴吗?”
柳兰夏甩开她的手,凝重地看着她:“姜梨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当初,她跟着自己被骂的狗血淋头,有时还跟着挨打,也没见她撒过娇服过软装装可怜什么的。
如今倒是一套一套的。
沈黎僵住,硬生生笑着:“师兄开玩笑了,我不是梨木师姐。”
“你不是姜梨木?那你怎么叫阿梨,这个称呼她可是从小就用,这云溪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沈黎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特地叫所有人都唤自己一声阿黎,如今被当场戳破,她实在有点不知所措。
她被说得滴了眼泪,我见犹怜,可柳兰夏不怜。
柳兰夏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他好像要被烦死了,语调高了不少:“走开。我要去算账,怎么,你要跟着吗?”
沈黎哭着摇头。
柳兰夏看向沈黎哭的梨花带雨的那张脸:“烦不烦?不让人说说实话?”
姜梨木从一个小角落溜了出来,眼眸比起未来,还没有彻底黯淡,有着一丝期待,“兰夏哥,你是兰夏哥哥吗?”
“是。你是,姜梨木?”柳兰夏看着熟悉的桃花眼,自顾自确定了身份,“带我去找太上,我有话对他诉说一二。”
姜梨木犹豫片刻,想着两个人应该不会打起来吧,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姜梨木记忆闪回,看向柳兰夏的目光都熟悉和亲切了几分。
几人接到碧柠后,就一边道歉,一边挪动离开。
突然奚曙开口:“你们有钱吗?没有钱,来这地儿,活着进来,小心一具干尸给你抬出去。”
姜梨木瞬间目光灼灼:“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
奚曙叹了一口气,看了孟南佳一眼,把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扔给了姜梨木,姜梨木打开一看,差点晕了。
这么多,这么多,全是银元,全部都是他们的小钱钱。
“你们给这么多自己还有吗?”孟南佳突然开口。
“不饶你费心,这世上,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奚曙笑了笑,开扇遮了他半张脸。
“有缘再见。”柳兰夏对着他们微微颔首。
孟南佳深深看了奚曙一眼,再没有说什么,干净利索跟着大部队离开了。
*
姜梨木他们离开后便打算去租几间包间休息,店家本还想着难为一下这几个初来乍到的客人,但是看到他们拿出的大把银两,店家咽口水的声音都快要被听到了,老老实实按照人数,给他们开了四个包间,谄媚无比:“客官,这包间宽敞舒适,住二人最为合适,于是就为你们开了四间,这是牌号,有事叫我就好,小的随叫随到。”
说着,把象征着包间号的令牌递给了众人,并分别指了方向。
店家安排好一切正打算离开,姜梨木立马喊住了他,她觉得这个问题自己还是问问比较好,“你可知这青楼建造者是何人?”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她,姜梨木有些紧张地盯着店家。
店家半晌才扭头回望姜梨木,语气中带着疑惑:“客官为何问这问题,可是哪里好奇?”他顿了顿,笑了,却是阴森森的,“又或是,客官从哪里听来了谣言,觉得我这青楼古怪,想要探究一二?”
姜梨木被这样盯着,感觉全身的毛要立起来了,怪异极了:“只是好奇而已,况且您这青楼遍地都是护卫小厮,再就是花魁,竟找不到老鸨和一位婢女,管事的只有你一人,这古怪,怕是不用听谣言,就会如此认为吧。”
店家这才恢复了神情,和蔼地笑着,“毕竟这青楼外面看来是客栈,总要一些伪装罢了,而我脾气不好,丫头们不愿与我共事,不如就招了些男子。”
姜梨木依旧凝视他漆黑的眸子,一字一顿:“所以,你可知这楼何人所建。”
店家看着执着的小女孩,戏谑道:“这怕是我敢说,你不敢听。”
孟南佳想叫他快说,但是又害怕和陌生人讲话,只能皱眉看着他,蔺楚宵则是帮姜梨木先一步道:“无妨,您说罢。”
店家眼珠咕噜一转,慢悠悠,故作神秘地开口。
“就是那个早早死去的亲王妃喽。”
“她叫...董悦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