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孜然’的直播间。
正津津有味水着弹幕、观看狂连翘嘴的水友们,看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失去画面,尔后出现一行‘主播已下线,欢迎下次再来捧场哦’,不由得愣住,而后集体郁闷加无语。
很多水友认为季然有情绪,无声无互动直播完活后,情绪也发泄得差不多了,闭播前大概率还是要和大伙说点什么、打声招呼的。
没想到一点征兆都没有,啪就关掉了直播。
如此任性,他怕也是全直播界蝎子拉耙耙——独(毒)一份了。
异地的水友还好,本来就基本注定了只能过过干瘾。
地方上的水友个个心底某种神兽狂奔,还指望着季然闭播前曝下点位呢。
如此令人眼睛都看红了的鱼情,做为附近的钓鱼佬,谁不想即刻就过去抢占位置,钓它个三天三夜?
奈何季然……实在是不讲播德啊。
……
“我这边也有口,你在那边钓着吧。”
自己这边的真实鱼情,季然没告诉莫宇。
告诉他实情他在那边还能坐得住?
搁哪个钓鱼佬都会坐不住,分分钟就会杀过来。
而莫宇来了又能怎样?
没有‘今晚吃鲌’,他只能和闺女一样虐虐白条和蓝刀片。
闺女能钓得不亦乐乎,莫宇来了肯定会钓到只想扔炸药。
真钓鱼佬,谁不是对白条咬牙切齿?蓝刀片倒是相对要受待见些。
继续作钓,中午十二点多,季然定的午饭来了。
经常有钓鱼佬出没的江段,附近都会有当地村民抓住商机,供应饭食槟榔烟水等。
垂钓旺季里,做得好的供应商们一个月也能挣不少呢。
付了钱,接过饭菜,打开一次性饭盒盖子……
那菜色菜品那味道,和自己做的比起来,差距真不止一星半点。
将就着和闺女吃完,季然给老头打了個电话。
“爸,借条船来一下杨家塘江边,我在一堆石头这里钓,你往这边走看得到的……对了,记得再借个大鱼盆,增氧泵我带了……”
翘嘴脾性暴躁,天性又好动,一旦被禁囿在狭小的范围内,它们爱乱窜蹦哒,很容易死。
今天季然特意带来50CM口径、3M长的大渔护,可钓上来的翘嘴还是死了不少。
“你早上去的吧,钓了几条鱼啊,还让我来提鱼。”季忠厚在那边有些不悦地叨叨,“让我来也就算了,还让我借船来,骑车不行啊。”
“来了你就知道了,快点哦,耽误的都是钱啊。”
季然挂了电话,关切地问闺女,“豆花,你累不?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休息,一点都不累。”豆花端坐在折叠小马扎上,小身板挺得笔直,精神抖擞,战意高昂。
季然瞅着她这副神态,有点担心,当年把小妹带入了钓坑中,现在不会把闺女也给带进去吧。
转念想想,觉得其实闺女入坑似乎也没什么。
钓鱼说起来还是有修身养性作用的,只要自我约束,控制出钓频率,不误正事,终究还是利大于弊。
看看小妹不就是个例子,鱼照样钓,学霸照样当。
嗯,和她哥我当年是一样一样的。
……
一点多钟,一条柴油动力的小木船‘哒哒哒’从上游驶来,季然他爸来了,同来的还有他老娘。
季然招了招手,船关掉引擎,借助惯性往这边靠。<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靠水吃水,江边村曾经有一小部份人以渔为生,禁渔后他们被迫上了岸,留下了船,季忠厚这条船就是借的那些老渔民的。
“爷爷,奶奶。”
船靠边,二老上岸,豆花开心地喊。
“乖孙女。”二老宠爱地回应,“钓了多少鱼啊?”
“钓了好多好多小白条蓝刀片。”豆花欢欣地道,“老爸说晚上我们煎香香吃。”
“好,煎香香吃。”吴兰亭宠溺地摸了摸宝贝孙女的脑袋,“豆花你热不热?”
“奶奶我不热呢。”
“那你饿不饿,中午吃东西了没?”
“吃了饭。”
“……”
……
“然子你钓了几条鱼?还让老子开船来拿鱼。”
季忠厚径直来到季然身边,语气里不无怨念,正想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兔崽子一个电话就蹦了过来,你说烦不烦。
季然把竿子搁竿架上,暂停作钓,笑呵呵地看着老头,“你提上来自个看看不就知道了。”
“还跟我卖关子。”
季忠厚甩了他个白眼,抓着渔护的边框,随意地往上拉。
提不上来?
半蹲着身子,手上发力,还是提不动?
季忠厚皱眉,“渔护是不是挂石头上了?”
豆花接他话茬,“不是咧爷爷,老爸钓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鱼,还有好多的大翘嘴。”
“好多吗?我看是挂住了吧。”
季忠厚不太相信,小孩子口中的好多,能多到哪里去。
季然对这一片太了解了,笑道,“这个地方的石崖上,没有凸尖,不会挂渔护。”
闻言季忠厚使出浑身力气。
这下拉动了。
三米长的渔护缓缓被扯上来。
渐渐的,里面出现打水花的声音。
再然后……
“哦嘀天啊,这……也太多了吧?”
当看到里面的渔获,季忠厚瞪大了眼。
正对宝贝孙女嘘寒问暖的吴兰亭亦瞠目结舌。
季忠厚脑袋都钻进了渔护口子里,震憾地瞅着里头‘哗啦啦’打着水花的成堆翘嘴,“这里怕是两百多斤都有了,然子你这都是钓的?才一个上午的时间,以前他们那帮子打鱼的,下网也搞不了这么多啊!”
“钓的,今天运气好,碰到鱼群了。”
对这个渔获量,季然亦有点吃惊,几乎从一开始他就在狂拉,且钓上来的大部份是奶翘,以为到这会也就钓了一百多斤,没想到不知不觉两百斤还不止。
江河野钓,这个渔获就极为夸张了啊。
要是把点曝出去,季然敢打赌,明天这一片钓鱼佬们百分之一万地要挤破脑袋。
“老忠,现在的翘嘴巴子,镇里卖多少钱一斤?”
看着如此多的翘嘴,吴兰亭脸上笑开了花,眼睛里异样光芒闪烁。
别人看到的可能是鱼,她看到的是实打实的票票。
“不是很清楚,反正上斤的卖个三四十一斤问题不大。翘嘴这种东西,越大越贵。米翘一百一斤可能都不止。”
季忠厚看到的又何尝不是可爱的红票票,脸上笑容都快要溢出来。
吴兰亭已经眉眼皆不见,“那这里就算小翘嘴不卖,大翘嘴都随便卖个两三……上千喽……然子,以后你啥都不用做了,伱就专门钓鱼吧。”
季然一脑门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