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擒锦毛鼠 2

    “的确,对他无情无义的人忘了自然是好的。无情无义之人还巴不得他失忆呢,这样负担也没了,可以安心嫁人了,自然是好的。”他阴阳怪气地贬损一通,明眼人一听就知他贬损得是谁。

    黄梨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白玉堂之所以会失忆的确和她有关,她也的确不希望白玉堂再记起前世的事,因为她不想背负上沉重的心理负担——照这样看,蒋平说她是无情无义之人也没说错。

    就在她选择忍气吞声之时,展昭却开口说,“蒋兄,我想黄姑娘不是那个意思……”

    “是么,那她是何意!”

    蒋平见他连这点小事都要帮自己的女人出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对他刚生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展昭长叹一口气,接着就说:“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重要的不是昨日,也不是来日,而是今日。纵然昨日春宵一刻、纵然昨日海誓山盟、纵然昨日相濡以沫……”

    他深邃的目光直视着黄梨,向她凄苦一笑:“那又如何,昨日一去不复返。忘记了就忘记了,忘记了就当作‘放下’,一切重新来过,好过那些记忆深刻的,想忘忘不掉,想放下也放不下,只能枉生痛苦。黄姑娘,你说在下说得对吗?”

    我……

    黄梨见他那么痛苦,心口隐隐作痛,就想即刻答应他此生再不提回去的事,她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她的反应展昭尽收眼底,心里一阵阵失望。

    蒋平听后,脸上浮出怪异的表情,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别扭的说:“我们五弟可不是什么放下,是失忆,万一伤着脑子了怎么办,丁嘉都在路上了,总得抓住给丁嘉看一眼。”

    说完这番话他就一个劲朝韩彰怒嘴儿,示意他赶紧想个擒人的法子来,他实在不喜这种怪异又尴尬的气氛。“一人佯装与五弟攀谈,另两人突然发难呢?”

    相较于他的“倾情投入”,韩彰却一直冷眼旁观。

    这时听了他的问话,慢条斯理的反问他“五弟会是那种与不熟的人攀谈的主?”

    蒋平似还想辩论,刚张开嘴巴就犹如被人塞了一嘴刺梨,好一会儿后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下蒙汗药呢?把他迷晕,不用打就不会有伤亡出现。”黄梨收拾心情,只能装作无事发生,毕竟还有很多事急需他们解决。她想当然的出了一个主意,跟着又问三人:“蒙汗药你们谁有?”

    “谁会有哪种东西!”

    蒋平当即怪叫一声,表示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像他们这种一流高手不屑去做。

    黄梨在他鄙夷的目光中瞬间就羞红了脸,悄悄看了看展昭,见他低垂眼眸,一言不发,跟着又瞄了瞄双眉紧锁、表情十分严肃的韩彰——在他们高大形象的映衬下,她觉得自己很卑鄙,甚至痛恨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下流的想法,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同时她又很生气,心想他仨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大侠嘛自然光明正大,再加上他仨武功高强,自然不会去干这种偷偷摸摸害人的事,哪像她,要武功没武功,要本事没本事,能想到的就是暗算别人。

    她这时不仅生蒋平和韩彰的气,同时还气展昭,虽然他自闭嘴后就没再说过话,但恰恰是因为他没说话她才生气,最开始还帮她说话,难道就因为她没即刻答应他,他就不帮她说话了?连叫她的称谓都变了,要不要这么现实!

    随即又想,或许他闭口不语,是早就认定了她黄梨是个奸猾狡诈之徒,她能说出给白玉堂下蒙汗药的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心中认同蒋平的说法,所以才没帮她说话。

    再说白玉堂可没对不起她,那她何必帮他们对付白玉堂。

    “嘚,你们当没我这个人吧。”她双手抱肘,气鼓鼓的把头偏向一旁,索性摆烂了。

    蒋平嗤笑她“识时务”,然后意有所指的说,“蒙汗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有那些旁门左道的宵小之辈才会使用。”

    他说着右手伸进左边袖子里,掏了好几个瓷瓶出来,捡出其中一只放到展昭面前,正色道:“神医谷倒有种无色无味的迷药,混到食物中,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功高手也抵挡不了。”

    黄梨听后差点摔倒:卧槽,你们大侠也要下迷药,那刚刚何必高高在上!

    感情蒙汗药上不得台面,神医谷的迷药就是高大上的东西;她使用她就是旁门左道的宵小之辈,他们大侠使用就是展示个人谋略的特殊手段。

    你搁这儿跟我玩双标呢!

    黄梨心里疯狂吐槽,同时感到无比的忿忿不平,忍了好几次才忍住当场掀桌子的冲动: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手段比我高明在哪儿。

    她竖起耳朵,倾听他们的方案,才听了一会儿她就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哎呀,既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迷药下到白玉堂的茶水中了,还怕什么白玉堂察觉呀。三个大老爷们,这不行,那不行,磨磨唧唧,等你们商议出来呀……天都亮了。”

    “娘们插什么嘴呀。”

    蒋平横眉竖眼的喝了她一声,接着指着一瓶绿幽幽的瓷瓶,向展昭介绍说“这是个好东西,或许能用得上”并说他以前就靠这个打败过白玉堂。

    黄梨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身子朝旁一让,右脚顺势就踏在了她坐的那根长凳上,然后俯下身子,右手肘支在了右腿上,“你们信不信,我能让他自己喝。”

    她气势如虹,三个男人一下就被她震住了,同时住嘴。

    展昭瞄了她一眼,并未接话;韩彰微微蹙眉,认真思索片刻便双手抱拳,请黄梨姑娘指教;

    “二哥,她唬你呢。”

    蒋平却压根不信,斜睨黄梨,“五弟没失忆时还真有可能,可惜他现在失忆了,不仅不识我和二哥,更不识姑娘你。”他收起放桌上的几只瓷器,自言自语的嘀咕:“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了,以为男人见了你都该走不动道。”

    “不信?那我们打个赌好了。”

    黄梨对他的讥讽毫不在意,甚至露出轻蔑的微笑,然后慢条斯理的对他说:“谁输了,谁就认对方当祖宗。”

    ……

    白玉堂呆呆地坐在铜镜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自下午伤了那两个男人后他就一直心绪不宁,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真实,很虚假,包括镜中的那张属于自己的脸。

    奇怪的是那四个人又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那个请他喝酒的姑娘,似乎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自己就在街上流浪,后来慢慢记起自己是谁——他是孤儿,机缘巧合之下被武功天下第一的白羽收养。

    可惜得是那时的白羽已是耄耋之年,垂垂老矣,后来白羽过世,他从山里出来,他到处找人比武,他立志成为天下第一!之所以到开封是要找通臂拳王淳于戈比武,他这时应该只有十四岁才对,怎么镜中的自己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这世界很不真实。

    这时,他的头又痛了起来,连忙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令他头痛的事,打算明日一早去趟开封,寻把好刀,打赢展昭,再找淳于戈比武。

    对,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才配得上天下第一!

    思定主意,他褪去外衫,吹熄烛火,上床睡觉。

    “着火啦!”

    正睡得香甜,一声惊呼在他耳畔炸了一下,他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左手往枕边一探,抓了新买的钢刀,跟着翻身下床,几步就来到窗前,只见窗外火光冲天,还有大量的浓烟从窗框四周的缝隙中不断钻进来,看样子火势不小。

    白玉堂赶紧用衣袖捂住口鼻,这场火起得实在蹊跷,这么大的火,就刚刚有人叫了一声,然后就鸦雀无声了,难道客栈里的人全被烧死了?

    他镇定自若,轻轻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没想到这一看之下令他气愤无比,哪里是着火了,分明是有人在他窗下架起了两个火堆,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跳动的火焰一下就映红了他的脸。

    他强压怒火,慢慢推高窗子,随着视线逐渐开阔,他看到了两条鬼祟的人影,看身形分明是下午被他打伤的那两个男人。只见他们身穿黑衣,脸蒙黑巾,各抱了一提柴火急匆匆地往这边过来,看样子是要趁着夜色烧死他,既然要烧死他,刚刚又何必吆喝那么一嗓?

    半夜放火,难道不怕烧着旁人?

    他俩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呀,怎么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白玉堂想到这里就更加生气,甚至有种极度失望的复杂心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理,他无暇细想,准备出手教训教训这两个让他失望的宵小之辈。

    他轻轻合上窗子,打算绕到门前,趁那两人到窗下添柴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断其后路。

    就在他提脚准备往房门的方向走时,忽听得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一块绿幽幽的暗器破窗而入,直朝他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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