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

    她轻轻拍了一下对讲机,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坏了吗?这游戏真是够抠搜的,连对讲机都是坏的。

    “阿澈,怎么了吗?”

    “我的对讲机屏幕好像坏了。”

    “我的也是,屏幕好像有点问题。怎……怎么办?”方晏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来。

    俩人的屏幕都花了,看来不是对讲机坏了。

    这难道就是给他们地图的原因吗?对讲机时不时会出问题?

    “你别紧张,我快到你的位置了,等我一会。”景澈温柔的声音再一次安抚方晏的情绪。

    方晏乖乖应下,在原地等着景澈来找他。

    好在景澈还记得路线,她立刻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继续向前。

    没等她走几步,迷宫开始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她的面前突然飞快地横插入一堵墙。

    爬满幽绿色藤蔓的墙直直的立在景澈面前,堵住了她向前的路。

    对讲机上的屏幕也缓缓出现迷宫的地图。

    景澈低头仔细一看,很很皱起眉头。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地图,而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地图。

    这游戏贼得很,给了地图,但是迷宫会移动,地图的作用微乎其微。

    景澈现在离方晏的直线距离非常的近。

    但由于迷宫的移动,原本能够顺利快速地到达方晏现在所在地的路线变得更远了,需要景澈绕好远的路才能到达方晏的位置。

    “阿澈,迷宫在移动!那条过来的路被一堵墙挡住了。”

    景澈抓着对讲机的手紧了紧:“你别紧张,先进木屋里面去,好好待在那里等我来。”

    还好方晏一开始就在安全屋入口,不然迷宫一变换就很难找到新的安全屋。

    只是她有些担心方晏的状态,加快了脚步。

    方晏现在很难受。

    他睁开眼,环视四周,一股凉意爬上脊背。

    他在一个出口处,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很大的空地,薄薄雾里一间木屋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小小的屋顶的尖角。

    和景澈联系上后,他握紧对讲机,仿佛能从对讲机那边的景澈身上汲取勇敢的力量。

    他乖乖听景澈的话,慢慢走近木屋,薄薄的雾逐渐散开,露出木屋的真面目。

    木屋很大却也很破旧。

    有好几个出口的墙壁围在屋子周围,形成一个大大的空地,地上泥土黏腻潮湿,稀稀疏疏立着几株枯黄矮小的草。

    和墙壁上的如出一辙的藤蔓缠绕在木屋表面。

    方晏身子轻颤,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慢慢向木屋走去。

    踏着腐朽潮湿的枯木阶梯站在木屋前面。

    木门前面竖立着两根巨大的柱子也有藤蔓缠绕着,门口上面的木质门把手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和小小的菌菇。

    方晏伸出的手颤抖,没敢开门。

    “阿……阿澈,我不敢开门。”

    “没关系,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好了。”对讲机里面传来景澈平稳宁静的声音让方晏因为糟糕的环境气氛而疯狂跳动的焦虑神经稍稍平缓了一些。

    他应下,蹲在门口双手抱膝,闭眼埋头到膝盖里。

    此刻他恨不得化身茧宝宝蜷缩在封闭的茧壳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他就什么也不害怕。

    只是时不时传来嘶哑的叫声让他不得不回归现实。

    很快,脚步声透过薄雾传进他的耳朵。

    他警觉的站起身,立刻跑到木屋门前阶梯上大大的木头柱子后面躲起来。

    “阿晏,是我。”

    是景澈!

    “阿澈,你来了!”

    他立马从柱子后出来,恐惧一扫而空,欢心雀跃地就要飞奔过去。

    手里的对讲机一激动没有抓住从手上滑落,摔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匆匆弯腰捡起,紧紧握在手里,随意的一瞥,目光却一下子凝固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立即浮现在他的手臂皮肤上,满腔欢喜也瞬间消失无踪,浓浓的惊惧慢慢漫上心头。

    地图上属于景澈的小点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理论上来说,他现在不可能听到景澈的声音。

    那么,现在他是怎么听到景澈的声音的?

    或者说,是什么在模仿景澈的声音?

    “阿晏阿晏,怎么了?”景澈听到对讲机里传来杂声还有方晏惊惧的呼吸声,她着急道。

    恨不得有个任意门,立马就出现在方晏身边。

    方晏圆圆的眼睛大睁,像两颗紫黑的大葡萄;恐惧的泪水挂在眼眶欲落不落,一张白皙的脸蛋此时白得跟纸一样;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有个东西,它……它在模仿你的声音。”

    景澈手攥紧对讲机,精致的眉头微皱。

    这就是游戏规则里说的危险吗?是怪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对方晏的担忧越来越浓郁,她掩藏起着急,故作平静的朝对讲机说:“你先进小木屋去,我很快就到了。”

    乖乖听景澈的指挥,方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抖着手紧紧地握在布满青苔的门把手上,猛地一开,腐朽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

    打开门幽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细碎的光透过破烂的窗帘照进室内。

    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脚步声越来越近。

    方晏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闷头冲了进去,反手关上门,扬起厚厚的灰尘冲进方晏的鼻腔,呛得他直想打喷嚏。

    但是他不敢出声,紧紧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浑身瘫软的滑坐到地上,紧紧抱着膝盖。

    像一只落水后惊惧的小猫紧紧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来到门前。

    方晏挣扎着想要远离门口。

    他听到景澈的声音,就顿时动不了了。

    “阿晏,是我啊,你出来啊。”

    “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方晏将脑袋埋到膝盖上,双手抱头。

    她的声音带着些委屈,勾住了方晏的心神,即使知道不是景澈本人,他依然很想冲出去大声辩解。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景澈。

    他神色恍惚,一边摇着头一边呢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就在他要站起来握上把手要开门的时候,对讲机从手里滑落。

    另一边的景澈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好像被迷惑住了。

    景澈咬咬牙,及时冲对讲机喊道:“阿晏,冷静一点,外面的不是我。”

    “它进不来的,你冷静下来。在里面很安全。”

    她沉稳的声音立即让方晏从那种迷瞪瞪的状态挣脱出来。

    “我……我没事。”方晏抖着声音,飞快地捡起对讲机紧紧握在手里,跑到离门很远的地方蹲下身:“阿澈,我没事,我没事。”

    他知道这里是游戏,但是所有的场景都太真实了,视觉、听觉、触觉甚至是嗅觉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的心焦躁地乱跳一通。

    小木屋有个窗户,上面覆盖一层薄薄的玻璃,窗户上挂有一张破烂的窗帘,窗帘上褐色的污渍就像是血液干透之后留下来的痕迹,上面还有仿佛被尖锐的东西撕裂的道道划痕。

    周遭昏暗糟糕的环境让方晏不寒而栗。

    外面呼叫方晏的东西因听见他没有了动静,它缓缓来到窗前。

    窗帘上的倒影映出一个蛇形的身影,蠕动着慢慢向窗口靠近。

    它的身子细长,顶上却不似蛇的脑袋,而是突兀的长着几个怪模怪样的鸟的脑袋。

    透过窗帘撕裂的缝隙方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它乌黑的几个脑袋,尖尖的黄色嘴巴形似鸟嘴,两个脑袋上的嘴巴一张一合。

    一个脑袋的鸟嘴里发出景澈的声音,而另一个发出的是景澈的脚步声。

    它就是依靠这两个嘴巴发出声音伪装成景澈的声音。

    金黄色眼睛里的兽瞳睁得又圆又大,缓缓凑到窗户前,妄想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猎物。

    是一个怪物!

    方晏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窗外的怪物看到方晏没有上当,仿佛不屑再伪装,撤去了景澈的声音,蠕动着离开了,离开时还在不满的吼叫。

    方晏在木屋的角落里蹲了好久才抖着手哆嗦的冲对讲机小声道:“阿澈,是个怪物,它现在离开了。”

    “好,你先不要出去,待在屋子里。”

    等景澈到了的时候,安全屋周围已经没有怪物的身影。

    她从出口走到安全屋的空地上,看到潮湿的泥土上只留下一道拖行的痕迹。

    迈步走到安全屋门口,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敲门,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视线转移到门把手上,上面的青苔和菌菇有的已经被破坏。

    她握住上门把手,往下一拧,轻轻推开门。

    小小木屋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一张老旧的桌子和几张缺了腿的椅子,都是木头制的,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

    已经失去了木头原来的样子,黑黝黝的,有的部分被青苔覆盖,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

    在另一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床,上面的被褥黑得发硬。

    在床脚旁边蹲着一个抱头瑟瑟发抖的身影,正是方晏。

    景澈走到方晏身边单膝跪下,轻轻拍了拍方晏的手臂。

    他猛地一抖,头埋得更深了。

    她伸手在方晏的脑袋上顺着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轻揉安抚。

    “阿晏,是我,我来了。”

    听到声音,他倏地抬头,景澈精致漂亮的脸映入他的眼底。

    他怔愣着,低下头拿起手里的对讲机看了好一会,巨大的喜悦迅速浮现在他的眼底。

    属于景澈的小点就在他的身边。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景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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