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营。
众仙问燃灯道人风吼阵如何破。
燃灯慌道:“破不得,阵中风乃地、火、水之风,他董天君将令牌拍动,万刀涌上身来,如何抵挡?须得有定风珠,不然不可见阵。”
“度厄真人是我好友,他有定风珠。”灵宝大法师说,看了眼李靖。
燃灯道人遂道:“李靖、子牙,有劳你二人走一趟,速去速回。”
约有两个时辰,李靖与姜子牙回转,还在中途收了原纣王镇殿将军方弼、方相,只是去到九鼎铁叉山,到处无人。
“怎会如此?”燃灯道人诧异。
就有杨戬赶进芦篷,报道:“启禀诸位老师,商营辕门吊了一位道者,不知何人。”
众仙出芦篷来看。
周营辕门处,混天绫下落,捆了一个清瘦老道,正是他们要找的度厄真人。
灵宝大法师还不觉得有什么,说是好友,他朋友多了去了,跟谁见面都能喝着茶下一盘棋。
反倒是李靖气得面皮青紫,恨声道:“这孽子安敢如此辱我!真真是一畜生!我……”
李靖话未说完。
太乙真人飞起一脚将他踹翻,骂道:“狗东西,哪有逼着人当你儿子的道理?”又冲燃灯道人一拱手,“师兄,贫道冲动了。”
燃灯道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回芦篷商议破风吼阵事。”
二次商议,姜子牙忽的想起去岁杀败魔家四将,斩获里有一柄混元珍珠伞,上头业有定风珠。
这是燃灯令弟子建功不成,反而出丑,大抵天定有数,西岐将相多有,福泽深厚之人只是姜尚。
次日。
商周两方再到十绝阵前。
闻太师早和哪吒商议,用度厄真人换回赵江,立与燃灯道人说了。
燃灯道人以度厄真人不是阐教弟子为由拒绝,并请董天君速开风吼阵。用方弼破阵,被董天君分尸而死。
慈航道人后边进阵,以定风珠止住风刀,将董天君装进清净琉璃瓶,一时三刻化作脓水,出得阵来,当着闻太师面把董天君衣冠遗物连带脓水倒在地上。
闻太师怒发冲冠,正要冲出。
“闻兄不要来,我去会昆仑教下!”袁天君震开寒冰阵。
燃灯道人命道行天尊弟子薛恶虎破阵,恶虎进阵,顷刻成为肉泥。
普贤真人后边进阵,由木吒手里取得吴钩剑,指上起一道光托住八角金灯,将寒冰阵抵住有一个时辰,实打实破了阵,祭吴钩剑枭了袁天君首级。
又有金光圣母着人破金光阵。玉虚弟子萧臻奉命破阵,为阵中金光照灭,死的无影无踪。
广成子进阵,展开八卦紫绶仙衣照射,有一个时辰,用番天印打碎阵中宝镜,亦是实打实破了阵,二次祭起番天印,打死金光圣母。
三天君俱死,闻太师三次欲要大举,皆被天君劝回,公平斗法发作不得,气得面皮发白。
再说周营连破三阵,俱是事先着人试探,让后边进阵上仙看出底细,才能把阵破去。
说起来,也算是一命换一命。
仍旧恼了孙天君,排开化血阵。五夷山散人乔坤来到,自告奋勇破阵,阵中化作血水,一命呜呼。
燃灯道人遂令太乙真人破阵。
哪吒拍马走到阵前,大叫道:“师父,你不可见阵,可叫李靖出来答话!”
“好吧。”太乙真人返回本阵。
燃灯道人面皮一抽,几乎没忍住怒骂出声,泄气般大喝道:“李靖,你去看他有何话说!”
李靖奉命出阵,手托黄金宝塔,开口欲骂,到底没敢,不咸不淡道:“三太子寻我何事?”
“你个杀千刀,挨万剐的短命鬼!把我名声坏去,使得当年陈塘关削骨肉作无用功。”
哪吒拿手一指后边辕门,又道:“今日你师父度厄真人在此,你要救他不难,代太乙真人往化血阵走一遭。”
“好。”李靖点点头,朝化血阵走去。
就把梅花鹿上燃灯道人气得胡须乱抖,恨铁不成钢。
李靖手托黄金宝塔,进得化血阵立时祭起,金光耀目。
孙天君把令牌一震,风雷齐响,黑沙升腾。
李靖拿手一指黄金宝塔,宝塔落下金光,连头到脚全部罩住,浑无一点破绽流露,黑沙不能侵害。
八卦台上孙天君看见,便知此次也作无用功,又疑心若是如此,三太子不当出面与李靖说话。
他念头闪过,将台上一斗黑沙拿起来,入手甚为沉重,望黑沙里抓一把,竟抓出来一块金砖。
李靖同时拿手又一指黄金宝塔,塔顶舍利子放射七彩光芒,旋转着飞过全阵。<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看打!”孙天君忙将金砖丢出,把一斗黑沙全数倾泄。
金砖飞起空中,磕得黄金宝塔一歪。
同时黑沙飞到李靖身上,痛得李靖原地乱跳,被黑沙沾染地方肉眼可见融化,晃眼间见到白骨。
孙天君大喜,提剑跃下八卦台,要取李靖首级。
李靖忍痛提剑在手,与孙天君斗得三五回合,飞起一剑斩了孙天君,由腰部往下俱成森森白骨。
破阵事完,李靖收回黄金宝塔,土遁逃离。
燃灯道人只当李靖有死无生,未料得到对方竟能破阵而回,慌忙取出伤药救治。
此事也大出哪吒意料,把手一招接住飞回金砖,忽听旁边闻太师哭道:“伤我道友,岂肯干休!”
哪吒欲要拦阻,怎知闻太师一雌雄鞭往后打来,慌忙收手时候,太师已经冲出。
“大人之语,岂可失信!十阵方才去六,尚有四阵,闻太师自诩天国上朝,莫非输不起?回去,明日再会!”黄龙真人出面阻住闻太师,如是说。
闻太师气冲斗牛,眉心神目放光,忍得胸腔震动发出雷声,毕竟理亏,只得回转老营。
商周见阵。第一日,天绝阵平,地烈阵败。第二日,风吼、寒冰、金光、化血俱败。
闻太师回到老营,升帐议事,请幸存天君到面前,拱手下拜,泪流满面道:“我受国恩,以身报国理所当然。诸位道友本来无事,为助我讨伐西岐,十天君已去其四,赵天君更被西岐拿去折辱,此恨怎干休!请列位道兄回返海岛,我与西岐决一死战,左右同他一道赴死!”
帐内数位天君封神榜上标名,时候临近了,模糊生出感应,异口同声道:“天数使然,吾等各有主张,闻兄莫管。”
“道兄!”闻太师忙喊一声,怏怏坐回帅案后边,把手一抬,“尔等都出去罢,让我独处一会儿。”
哪吒见状有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拱拱手告辞,想到后边赵公明就要来,定海珠、落宝金钱、九曲黄河阵!火中取粟,也不知救得几位,杀得几位。
走回先锋营,却看秦完天君在帐内。
哪吒连忙见礼,问道:“道兄怎么来我这里了?”
“三太子,请救我兄弟一救。”秦完翻身就要跪倒。
哪吒哪里会受他大礼,连忙将人扶住,喝道:“你要如此,就什么话也不必说,权当你没来过。”
秦完只得站起身来,说道:“秦完能够苟活,仰仗太子助力。赵江能有度厄真人作伴,将来有颜面立足,也是太子之功。今日又见太子令李靖入阵,虽是回避师父,不无为我兄弟减轻压力的心思,秦完看在眼里。对太子感恩戴德!”
哪吒诧异,到帅案后边坐下,想了想,说道:“道兄,你知我是昆仑教下,同周营炼气士本是一家。你也在军中,难道不曾看见闻太师未曾调我先锋营为天君助力?太师知我苦衷,你又何必说穿,让我愧颜啊!”
秦完语出惊人,说道:“连番失机,我想起当初教祖止讲,曾有楹联挂在碧游宫外,‘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现下想来,才知教祖怜悯。秦完非是为了自己,多活得一日也好,难道不争一线生机?截教弟子,绝无俯首天命道理!”
哪吒闻言沉默下来,半晌,模棱两可道:“天君此言发人深省,你暂且回去,下次开阵时我再给答复。”
“三太子之恩,贫道永世不忘。”秦完深鞠一躬,又道:“贫道此行也是尽力之举,不求成败只问心安,亦为蓬莱教义。太子所在阐教顺天应命,稍嫌几分迂腐陈旧,太子多思量。贫道就先告退了。”
哪吒目送秦完离开,看右手掌心里木长子三字,喃喃道:“截取一线生机吗?阐截终有时,谁来分正邪?”
翌日。
哪吒坐在帅帐,也得中军营来传闻太师令,让他快到辕门迎接赵公明大仙。遂带部下到辕门。
陌生道童在门外等候,有黑虎从空坠落,四肢腾起风云。
军士大叫:“虎来了!”
“莫慌,此是家虎。”陈九公微笑。
黑大汉从空飞落,坐定黑虎,笑起来,“闻道兄,我来了。”
闻太师连忙将人迎住,为众人做介绍。
赵公明先问:“这辕门上吊的是谁?”
“是度厄真人,为周营出力,被三太子捉来。”闻太师答。
赵公明刚要说不妥,猛然间又看西岐那边芦蓬也吊着一人,“那篷上吊的又是谁?”
白天君接过话头道:“道兄,那就是‘地烈阵’主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