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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好。”

    时早看着来人礼貌回答。

    周子牧又朝向窗边走了几步,他漫不经心地朝屋内扫了扫,笑着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时早如实回答:“哦……校庆日快到了,我和同学过来打扫会议室。”

    周子牧了然地点点头,视线在某处停顿片刻后,他收回在屋内逡巡的目光,带着笑意对时早说:“嗯……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好看到你了,过来打个招呼。”

    时早没有吭声。

    即便是陌生人,时早也很少会有这么局促的时候。

    但……周子牧不同,他一举一动都让时早摸不着头脑——明明只见过一次面,他却能像老友一般随意。明明他语气温和面带笑意,可时早无端觉得别扭。

    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时早不答,周子牧也不以为意,冲她微微一笑,丢下句意味不明的话,说完也不看时早的反应,挥挥手就离开了。

    Micky和李新月进到教室,看到的就是时早沉默地站在窗边的背影。

    Micky放下手中的东西,冲李新月“嘘”了一声,悄悄溜过去,轻轻拍了拍时早的肩。却没想到,时早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抹布直接被甩到地上。

    Micky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一时之间也有点不好意思,怀疑是不是自己玩笑开过了。

    时早边蹲下去捡抹布,边挥挥手:“没事没事,我就是正好在想事情,才被吓了一大跳。”

    李新月好奇地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时早想起周子牧的话,欲言又止片刻,回答:“没什么……”

    新月她们也没再追问,三人说笑了几句,就连忙干起了正事,打扫好卫生后,又把从二楼带下来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时早被她们一打岔,就不再想刚才那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了。

    周子牧是个很奇怪的学长……可那又怎么样,即便他那样说,时早也不觉得会跟他再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时早心情放松了很多,她仔仔细细把桌上的名牌擦得干干净净。

    擦完最后一个,时早刚要摆放到桌子上,Micky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脸神秘莫测地看着她说:“时早,你猜猜你手里拿着的这个人是谁?”

    时早:“……”

    Micky:“哎呀,你猜猜嘛猜猜嘛。”

    时早看着名牌上陌生的名字,犹豫片刻,诚实回答:“猜不到。”

    Micky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这个人是我们的杰出校友。”

    时早:“哦……”

    Micky自顾自说下去:“他给学校捐了好多栋楼呢,新图书馆就是他捐的,还有实验楼……而且,他儿子也在这里上学。”

    时早配合Micky继续问下去:“儿子?”

    Micky:“对啊,他儿子在高三,学习成绩特别好,开学典礼上还发言来着呢。是叫周……周……周子什么来着?”

    时早震惊发问:“你是说周子牧?!”

    Micky惊讶:“你怎么知道?”

    时早无奈地看向手中的名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对Micky解释:“刚好听说过他的名字。”

    Micky点点头,片刻后,突然对时早眨了眨眼睛。

    时早:“?”

    Micky纠结片刻,还是忍不住对她小声说:“我看见过他和他爸爸。”

    “高一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的一个巷子里不小心撞见过他们,只有他们两个。”

    “周子牧被他爸爸狠狠扇了一巴掌。”

    闻言,时早抬眼,看着Micky。

    Micky不自在地摸了摸侧脸,一年前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我一看到,就连忙转身走了。还好没被周子牧看到,不然真的太尴尬了。”

    “他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的那么重……”

    ……

    秋天一到,道路旁树上的叶子全都纷纷扬扬落下来。

    放学后,两个人一起结伴回家,时早有一搭没一搭踩着枯叶,过了一会儿,听见傅一叫她。

    时早抬头:“嗯?怎么了?”

    傅一认真看着她:“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时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歉:“不好意思啊傅一,我在想事情,没听到。”

    傅一:“怎么了?”

    时早犹豫片刻,没有说出实情——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更何况,傅一也不认识他,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议论。

    她想了想,说:“我在想……办公楼前那棵银杏树,可漂亮了,傅一,你去上竞赛课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呀?”

    出乎意料地,傅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时早彻底没心思想别的了,她兴致勃勃地问:“真的吗?我还觉得……你压根注意不到那棵树呢。”

    说到这里,时早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刚刚去看过的花墙,她试探着问了问:“傅一,你还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放学回家路上有一堵花墙吗?”

    闻言,傅一蓦地停住了脚步。

    他停得太突然,尽管时早走在他前面,还是察觉到了这一异样。

    没等时早回头询问,傅一就神色如常地跟上来,语气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那堵花墙?”

    时早涌上来的惊喜大于困惑:“你还记得呀?我以为你早都不记得了呢。”

    快到冬天了,天色越来越早地暗下来。城市边际,太阳已经了无踪迹,余光却留了下来。他们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间烟火,马路上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路边的小吃店飘来香味,有的早已排起了长队。

    时早和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一样,步履不停地往家走。

    但那天下午,她又莫名觉得自己有点特别。

    也许是因为傅一对她说——

    “我一直都记得。”

    ……

    周六下午,时早背着包,跟着导航绕了好久,才找到目的地。她站在救助站门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看手表上的时间,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迟到。

    几周前她在小区门口刚好碰到站长发传单,传单上是一个专门收留流浪小动物的救助站在招募志愿者。

    时早一直都很喜欢小动物,不过她爸爸对动物毛发过敏,家里一直没养。

    接到传单后,时早反复犹豫,还是去询问了林汀的意见。还好,她妈妈很快就同意了。时早立马就把报名表填好交了上去。

    这周她收到短信可以过来参加培训,周六一大早,时早就从家里出发了。

    不过从地铁站出来后,时早看错了导航,绕到另一个地方了。她左拐右拐,急得满头大汗,才总算找对了地方。

    她按照短信的提示找到了开会的地方,刚一推开门,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时早在惊讶和惊慌中,竟然还抽出空想起来,原来他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啊。

    周子牧乍一碰到她,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脸上的异色,带上了那张总是笑着的面具,对时早说:

    “我没有骗人哦,说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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