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去参加那场鸿门宴了,留松本千穗理和灰原哀待在了阿笠博士的家里。
松本千穗理正漫无目的地追着剧,旁边的录音机里不间断地放着江户川柯南和阿笠博士聊天的声音。
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伪装出阿笠博士和江户川柯南还在的样子,让他人放松警惕。
客厅里,固定电话的铃声打破了还算平静的气氛。
灰原哀和松本千穗理对视了一眼后,灰原哀走上前去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阿笠博士家。”
因为客厅里安安静静,旁边的松本千穗理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来打扰,我是新出医生。请问阿笠博士在家吗?”
“博士不在。我想他应该是和江户川同学到哪里去了吧。”
“……可是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那个啊,是录像带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花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放到现在。”
在松本千穗理疑惑的眼神中,灰原哀关掉了录音机。
“你找博士有事吗?”
“哦……其实我是有事找你。因为上次听你说,你这次的感冒一直都没有好,我就想还是让你到设备完善的医院去检查一下比较好……所以我就联系了一个我认识的医生,不过他还得出差,只有今天晚上比较有空。”
电话那头,新出医生好像翻了一页纸。
“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地打电话,现在去接你方便吗?等一下我再打电话给阿笠博士好了,你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勉强。”
灰原哀隔着口罩咳了两声,看向松本千穗理,对着电话答道:“我倒是无所谓,虽然你自作主张我有些不高兴……不过一个人看家也挺无聊的。”
“一个人看家”……
松本千穗理理解了灰原哀的意思:她怀疑新出医生有诈,将计就计,但是……
小哀不是很怕接触黑衣组织吗?
她看着眼前这个镇定的灰原哀,感到一丝不对劲。
“太好啦,那就这么决定咯。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你那边,你先准备一下,等我到了我们直接出发。”
“知道了。”
灰原哀把听筒放了回去。
“……其实我听过贝尔摩德这个名字。”松本千穗理盯着戴口罩的灰原哀,突然说道。
松本千穗理与猛然朝她看来的灰原哀对视,灰原哀愣了一秒,又低着头咳嗽起来。
她听到“贝尔摩德”的反应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眼前这个,果然是江户川柯南假扮的灰原哀吧?
松本千穗理叹了口气:“小哀呢?”
江户川柯南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识破了,露出了无奈的眼神:“……你拿贝尔摩德诈我?”
“倒也不算。”松本千穗理说,“多少有一点点消息?”
“那你之前为什么没说?”
面对江户川柯南不安且怀疑的目光,松本千穗理慢悠悠地说道:“我只是听说贝尔摩德和琴酒有……‘那种关系’。”
“除此之外就没了。”
江户川柯南:“哪种关系?”
松本千穗理:“……晋江不允许发生的关系。”
“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甚至还瞒着我扮成小哀,是为了做什么?”
江户川柯南的神情严肃起来。
“……松本,我可以相信你吗?”
松本千穗理也认真起来,拿出了上次学枪时从琴酒那边分配的手.枪,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此时,枪离江户川柯南更近,他能够比松本千穗理更快地拿起那把枪。
“可以。”
……
阿笠博士家的门铃响了。
松本千穗理握着枪,外套敞开着盖住了枪身,才前去开门。
“hi~”
站在门外的是之前在公交车爆炸案事件时见过的,帝丹高中的英语外教,朱蒂老师。
松本千穗理的食指已经抵在了扳机上,时刻准备动手。
——
松本千穗理和江户川柯南坐上了朱蒂老师的车,不多久就在港口与新出医生碰上了。
朱蒂老师在车外与同样下了车的新出医生对峙,松本千穗理坐在后座,扮成灰原哀的江户川柯南在副驾驶上。
周围满是集装箱,环境昏暗,车里没有任何灯光,车窗上还贴了暗色的膜,在车里看向外头,倒是有种被什么包裹着保护住的安全感。
不知道朱蒂在外面说了什么,对面的新出医生撕下了伪装。
新出医生的外壳里面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人,蓬松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上,发尾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荡起,于微弱的路灯下散发着优雅从容的光。她不像在昏暗的码头,而是正矗立在某个镶满晶钻的富丽殿堂之中……那种地方好像才是更加适合她在的地方。
……这就是贝尔摩德?
松本千穗理想起了记忆里那位有着太阳般金色卷发的百利甜捧着她自己的脸,笑着说过:“我要是能长成贝尔摩德那样就好了。”
记忆一闪而过,那种胸膛空空荡荡的感觉却如黑色的潮水般漫了上来,淹过了她的口鼻,让她觉得车内的空气都浓稠了几分。像是整个人浸入了水中,被压得喘不上气,连呼吸都需要刻意用力才行。
车外,原本看起来胜券在握的朱蒂突然中了一枪,她狼狈地后退几步,倒在了车门口。
“……看来,她还带了一个同伴,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开枪狙击。”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重感,给空气加了一层无形的重量。
松本千穗理的目光往外面层层叠叠的集装箱望去,但那边正好是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她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眼看着贝尔摩德要继续对朱蒂老师动手,松本千穗理打开了车门,吸引了贝尔摩德的注意力。
贝尔摩德漂亮的眼睛看向松本千穗理。只是这样,松本千穗理便觉得,自己眼前只能看进贝尔摩德的样子。不管是靠在车门上狼狈的朱蒂老师,还是暗处不知是否正在瞄准她的狙击手……再也没有别的事物可以移开她的目光。
“……贝尔摩德。”
松本千穗理觉得自己的声音是从遥远的地方被海风送来的,她听不真切。她不知道自己下来能做什么、要说什么,只是“见她”和“朱蒂老师危险”这两个念头推着她,让她下意识地下了车。
贝尔摩德接了话。
“……我认得你。”贝尔摩德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你还站在这里,就证明……我们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松本千穗理没有听懂。
“你是多拉多……对吧?”
贝尔摩德露出一个笑,打了个手势。松本千穗理还没来得及思考她的意思,就肩膀一痛,眼前一黑。
“松本!”
江户川柯南打开车门下车扶住她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一阵阵剧痛随着呼吸拉扯着肩膀上的伤口传来,松本千穗理的视野逐渐模糊。
——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我们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违逆时光的洪流,让死者重新复苏.”
贝尔摩德拖着昏迷的松本千穗理下了车,两个人的血滴落在地,混在了一起。
黑色的保时捷从夜色中驶出,停在了她身边。
贝尔摩德正想拖着松本千穗理上车,被伯.莱.塔的枪口止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琴酒并不因贝尔摩德看着虚弱就起什么恻隐之心,问完这句话后,他的视线转向被贝尔摩德拖着的松本千穗理。
贝尔摩德只是笑了笑:“再不让我上车,我可要倒在这里了。”
僵持了几秒,黑色的伯.莱.塔还是收了回去,贝尔摩德拖着松本千穗理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