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风放下手中的笔,挑起忽暗忽明的蜡烛,就着烛光掏出包袱里的馒头。馒头早已脱水干瘪,庆幸的是这几天没有高温和阴雨,面团没有发霉变味。
他慢慢掰下半块塞入嘴里,含上两口水,“吭哧吭哧”啃起来。清冷的月光透过屋檐撒在林秋风的宣纸上,照的他微微失神。
千古风情皆为客,一轮明月寄相思。
阵阵清风随着深夜悄然而至,秋天的风就这样,会带着点萧瑟和冰凉。还夹杂着淡淡的幽香。
林秋风鼻尖一动,用力呼吸起来。想让幽香填满身心。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三口长生不老,第四口林秋风开始打起摆子,第五口“咚”的就趴倒在桌子上。
林秋风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自己被人扛到背上,悉悉索索地抬过窗台,想强打精神喊叫挣扎几下,却似灵魂出窍般,不听使唤。癫着癫着便失去了意识。
林郎,林郎你终于来啦。”林秋风骑着高头大马胸戴大红花,停在蜀门外。四周苍松挺拔,青草葱翠,山间微风袭过,花香四溢,馨香扑鼻,沁人心扉,抬眼望蓝天白云高山飞鸟。
“清霄,我来了。”说着便想抬腿下马,哪知这一踏仿佛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卧槽。”林秋风猛的抽搐,迷迷糊糊间抱住自己的右腿,龇牙利嘴起来。
“他这是抽了?”身边传来阴柔的询问声。
“回大人,应该是抽了。”
林秋风抱着腿来回翻滚向墙边靠去。
“林先生这是要去哪啊?”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秋风面对着墙,分析着刚刚滚动时看到的场景。地方已经摸清,空间狭小,四面围墙,中间是张桌子,地上有不少杂草,阴冷潮湿没有阳光,空气充斥着腐败的木头味和铁锈味,不时有水滴从墙面的缝隙挤出。这里应该是位于湖底的地牢,能从考场把我弄出来,来者不善。
林秋风拍拍身上的土,转身作揖道:“请问这位姑娘,把在下绑到这里有何贵干。”
“姑娘,哈哈哈哈哈哈。”刘喜笑的花枝招展,翩翩然靠向林秋风。林秋风哪见过这阵仗,刘喜往前走一步,林秋风就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靠在阴冷的墙壁上。刘喜终于把林秋风逼到角落,呼出的气打在他的脸上,紧张的气氛熏的林秋风脸上微微泛红。
林秋风闪身躲开,把自己的衣袍整理的“嘭嘭”作响:“姑娘,这成何体统,这万万使不得啊。”
“成何体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咱家这么说话,哈哈哈哈。”刘喜收起刚刚的妩媚,转身向牢房外走去。“林秋风,咱家好舍不得你,但又不得不杀你,真是太可惜了。”
“申猴儿,送他一程。”
“喏”
申猴!林秋风心中一惊,他听何清霄说过,原本江湖中有神秘组织名叫天干地支。
天干为十人,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代号,出行佩戴面具行事霸道不计后果,均是半步先天修为。
地支为一十二人组成,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代号,出行是佩戴动物面具行事阴狠毒辣,专干护卫暗杀的活计,均是后天巅峰修为。<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天干地支搅的江湖混乱不堪,风头一时无二,却在无声无息中销声匿迹。
难怪,原来是朝廷的人,看来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不过要死也要死地明白。
“刘公公因何要害我性命。”林秋风正气凛然道。
“哦,你怎知咱家就是刘公公。”刚走到牢房门口的刘喜双眼微眯,回头问道。
“坊间传闻刘喜刘公公男生女相,闭月羞花,体有异香。在朝堂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边还有十二地支为护卫,更何况能让在下从贡院假死脱出,这可不是平常人能做到地”
刘喜微微抬起下巴:“坊间还说咱家啥了?”
“贪赃枉法,祸国殃民”
“哈哈哈,好个林秋风,你死就死在太聪明。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把你从贡院弄出来地可不是咱家。是......”
“够啦!”地牢走道传来句苍老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周大人嘛,好大的火气啊,真是吓死咱家了。”刘喜看清来人阴阳怪气道。
从阴影里走出位儒雅老人。“刘公公,请先回避,本官有些许话语想跟林小友说上两句。”
“周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刘喜喘着粗气夺门而出“还小友,你可别忘了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林秋风看着眼前的老人全身血液直冲头顶,这可是七贤之首周怀骞,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清流,怎么,怎么会跟大太监刘喜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林小友。”周怀骞走到桌旁坐下。“来尝尝,这是为你准备地。”
林秋风这才看清桌上摆的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周大人,这是为在下准备的断头饭吧”。说着便跨步坐下。
周怀骞笑着拿起酒壶帮林秋风倒酒:“字如其人,林小友真是高风峻节,视死如归。”
“在下就是一普通书生经不得大人夸奖,哪里像大人这般大伪似真,大奸似忠。”林秋风拿起眼前的酒一饮而下。
“大伪似真,大奸似忠。”周怀骞也给自己倒起酒来。“林小友可知自己为何会来此地。”
“刚刚还未曾明了白,见到周大人我就明白了。”林秋风夹起鱼肉放入嘴中“是,推恩令?”
“不愧是林小友,生有七窍玲珑心。”周怀骞举杯向林秋风敬去。“你可知推恩令让圣上看到的后果?”
“当然知道!”林秋风举杯碰去“群雄并起,天下大乱!”
“那你为何还要在策论中写出推恩令,是要致天下苍生而不顾嘛!”周怀骞愠怒道。
“现在天下诸侯拥兵自重,相互攻伐,已成群雄割据之势,漠北江南哪处不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林秋风怒斥道:“连赈灾的粮食都是要从中克扣,层层剥削。还哪来的天下苍生。”
周怀骞停下酒杯问道:“扬州知府吴淼水,吴大人是你们杀地?”
林秋风凛然道:“不错!”
“糊涂!,林秋风你真是糊涂啊!”周怀骞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