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倦差点要绷不住笑,居然还有功夫点评哪个更热情。
林栖羞的不行,感受到手腕上微弱的力道,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他在拽绳子。她眨了眨眼,立马带着发光气球离开了他怀抱。
宋知倦笑着揉了揉她脑袋,没再说什么。
等又过了一会儿,活动就快接近尾声,陆陆续续有人打算回家。见状,宋知倦也问:“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了?”
他补了一句:“这会儿人少,车子好调头。”
林栖刚要点头,又记起了个事儿,转而说:“那,那你先跟我去,去个地方。”
“去哪里?”宋知倦顺口问道。
林栖才不打算说太多,只要他跟着走。
两人沿着人工湖绕了半圈,来到了河对岸。
这头的散客对比另一边就要少上许多,路灯呈昏黄色暖光,照不清大范围的东西,能见视野小,倒成了一些年轻小情侣的幽会圣地。
林栖和宋知倦路过他们时,还能听到一些意味不明的小动静。
打扰到人家的约会,她还挺不好意思的,但他们那会儿都已经走到一半了,也不好再往回退,只能加快速度略过他们。
等周边环境逐渐明亮起来,两人才停下来。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场景,像拥有了什么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一样,不约而同地笑了。
半晌,林栖掩了掩唇,收住笑,指着五十多米外凉亭边的几家摊子说:“你等,等一等。我很,很快回来。”
宋知倦不明所以,悄然跟了上去。见她停在一家摊子前,正在挑选红绳样式,又听预录的喇叭一遍遍用□□播报:“普通的十块,带刺绣的十五。阔以许愿,阔以祈福,阔以蒙眼,不准上吊!”
“普通十块,带刺绣的十五。可以许愿......”
他似有所觉,望向人工湖边、樱花树上挂满的红绳,懂了林栖的小心思。
没去打扰她,转身去了隔壁可以DIY手链的摊子,用两人的姓名首字母分别串了一条木质珠串。
林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等在了原地。她把金属工艺笔和一条红布绳递给他,含糊一声:“喏。”
宋知倦边接过来,还装傻问:“做什么的?”
“......”林栖娇声说,“写东,东西的。”
他进一步问:“写什么东西的?”
“都可以。随,随便你。”她揪了揪自己手上那条红绳。
宋知倦:“随便我?”
林栖眼神闪烁一下:“嗯,祈愿......祝福,都,都行。”
宋知倦默了默,轻叹了一口气,指节抬了抬她下巴。他低眼看着她,说:“你都带我来这里了,怎么临了又不肯说了?”
林栖咬了下唇,静默下来。
有些事,她脑袋一热便能做。有些话,她却羞于开口。
一个连说话都不利索的人,更遑论表达。
她从来不擅长。
宋知倦稍俯下身,注视着她,认真地说:“栖栖,人们对于感情的表达,永远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如果是你亲口对我说,我会更高兴。”
林栖重复地低喃一句:“亲口说吗?”
“对。”宋知倦轻声笑了下,说,“就像刚刚,你拉着我去小巷,然后......嗯......我就很喜欢。”
他刻意将话说的暧昧不清,林栖觉得心里有一股热气上涌,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当然,尽管只是这样,我也开心的。”宋知倦适时转了话锋,他晃了晃手中的笔,“走吧,我们直接去樱花树边上写好了。”
林栖表情放松下来,与宋知倦并坐在草坪上,开始往自己那条红绳上写字。内容是她一早便想好的,所以写得也格外快。
一共十五个字:林栖想与宋知倦长长久久,岁岁年年。
宋知倦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去,想了想,也开始写。林栖收了笔,也想去看他的,却被他用手挡了一下。
林栖显然没想到他会挡住不让她看,下意识问他:“你不,不给我看?”
宋知倦勾了勾唇,很肯定地应:“嗯。”
林栖眼睛瞪得大大的,觉得不公平:“可,可是我的都,都给你看了。”
宋知倦孩子气地耍赖道:“我只说你给我看、跟我说了,我会很开心。又没说要把自己的给你看。”
林栖:!!!
宋知倦这时也已经写完了字,利索起身,把红绳挂到了林栖不可能碰到的那根枝梢,然后冲她扬了扬眉。
林栖眼睛都气红了,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撇撇嘴,把头埋进臂弯和腿间。
周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能感知到宋知倦走进她,蹲在了她面前。
“哭了?”宋知倦温声问道。
林栖没理他。
下一秒,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他轻轻牵住,然后,有什么东西挂到了自己手上,取代了原来发光气球的位置。
至于原本的那只发光气球,在来的路上被她送给了一个想要它的小女孩。
林栖有点想去看是什么东西,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只好继续维持着埋头的动作。
替她带好珠串,宋知倦凑过去,吻了吻她发顶,问:“真哭了?”
林栖当然没哭。
她就是想吓吓他,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而已。
宋知倦逗她:“再不抬头,那我就要一直亲你了,正好今天亲个够。”
林栖猛然抬头,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控诉他不要脸的行径。
宋知倦被她推的向后倒去,摔了一个屁股蹲儿。他呆滞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
林栖吓了一跳,赶忙去拉他。
她用力拽了一下,没拽动。
宋知倦感受着手上的拉力,回过神来,一下把她反扑倒在草坪上。
这下轮到林栖懵了,她盯着他,莫名有些慌乱:“你,你干嘛?”
宋知倦眼底涌现笑意,不答反问道:“怎么在这儿就推我?”
林栖别开眼,嗓子发紧:“什,什么。”
他低低笑了几声,把她头掰回来一点:“我们回家,好不好?”
-
这个点,活动早已结束。车子快速调头,一路飞驰,停在林栖家门口。
等她用钥匙打开院门,还来不及说什么,便猝不及防被宋知倦抱了起来。连灯都没开,带着她穿过院子、猫舍、堂屋,停在了她房间门口:“我能进去吗?”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男人大半边脸都被笼罩在黑暗里,看不清什么表情,只余下一双琥珀色眼睛迷离半掩。
林栖望进他眼里,被蛊惑一般,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下个瞬间,天旋地转,老式围了三个面的木床发出“吱呀”一声,两个人一同摔进了床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他压着,林栖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动一动肩膀,想往旁边撤开一点,又被他按住。
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颈窝,宋知倦低下头,隔着昏暗的光线,凝视她。不知是哪一秒起,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他张口下去,舔舐,咬扯。不痛,她只能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意。
伴随着两人愈发紊乱、粗重的呼吸,宋知倦掌心贴在她的脊背和蝴蝶骨。
像烧至半截、没了火光的火柴,明明不带有任何的侵略性,掠过的地方,却会连出一片灼烫。
林栖觉得自己奇怪极了,不止全身软了力气,就连声音里都变得急促起来。她忍不住叫他:“宋、宋......知倦。”
宋知倦微抬起头,下巴轻搁在她耳边,吻她眼尾,声音低哑,问:“还继续吗?”
林栖侧过头,额头碰住他的额头,瞳孔有些散。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溢出一声嘤咛。
是宋知倦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舌头趁虚而入,勾着她的舌尖与之搅动、吸吮。
鼻尖气息甜腻到令人上瘾。
他喉结一滚,咬了上去。
身体的变化如此陌生又清晰,令林栖无法忽视。她不安地动了动侧肩,沁出的汗黏黏糊糊,不舒服极了。
眼尾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水光,她虚揽上他腰迹,呜咽出声。
他忍住那些难耐,低哑出声:“别怕。”
黑暗的房间内,投射出缠绕在一起更黑的两团阴影。
许久,宋知倦松开了她的唇。手抓着她一只手,绕到他身前。每一声呼吸都像烟花一样,令她晕眩、迷乱。
她指尖无意识点在他胸腔和腹肌。
林栖来不及喘一口气,触及的瞬间,就听见了另一道轻哼。
“轰”的一下。
她脑子一下炸开,思绪彻底崩盘。
......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倦点上床头那盏油灯,替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他重新上床,环住还有些呆懵的林栖,将她带进怀里。
拇指擦了擦她眼尾晶莹的泪珠。
谁都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就这么拥着对方,安静地听屋外的猫叫声。
大约十分钟,又或者二十分钟之后,宋知倦轻轻唤她:“栖栖。”
林栖将脸埋入他胸膛,瓮声应他:“嗯。”
“累吗?”他问。
“......还好。”她嘴巴嗫嚅两下,“就,就是......”
“就是”了好久,她把脸都给憋红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哑笑一下,勾起唇,慢条斯理地替她盖上被子。她就瞬间把脸蒙进去,只留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在外面。
宋知倦愣了愣,闷笑出声。
“就是害羞了?”
“......”
他似替她担心,又意有所指。
“那以后,我要是再放肆点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