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临近中午,花店门外传来熟悉的刹车声,苏阿细抬头看去,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一眼她就欢天喜地地跑了过去。

    “南哥!”

    来人穿了一身白西装,挺括的面料剪裁得非常合身,紧贴着他健壮的身体,原本挺拔的身姿显得更加高大,微长的头发拢在耳后,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看起来越发清俊。

    陈浩南单手接住她的拥抱,低头在她额上一吻,把拿在身后的玫瑰花递给她:“生日快乐,小寿星。”

    和一大捧开得热烈明艳的玫瑰抱个满怀,苏阿细的眼中难掩惊艳。这些花的品相极好,花朵饱满花瓣层叠分明,颜色也十分浓烈,娇艳欲滴。每一朵都紧紧挨着,把集中美发挥到极致。

    “自己的店就是卖花的,还……还用去买?”她嗅了嗅飘至鼻端的馥郁花香,笑了,“不过我……我好钟意,谢谢你,南哥!”

    陈浩南微笑地看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跟阿莲她们打了招呼,又叮嘱几句后他就带着人离开了。

    来到一家西餐厅,waiter领着二人坐在了预订好的临窗位置。

    环顾一圈,苏阿细望着窗外,心里感叹不已。

    这家餐厅风格独特,全屋装饰多以棕色为主,搭配复古的水晶吊灯和雕刻着壁画的天花板,古朴典雅得仿佛一座矗立空中的中世纪宫廷。从巨幅的落地玻璃看去,维港海景和林立的高楼尽收眼底,视野辽阔中,湛蓝的天空美得像一幅油画。

    “为什么不……不今晚来?”这个楼层观夜景再好不过,要是天黑之后来一定更漂亮。

    “晚上自然有晚上的去处。”陈浩南看着菜单,抬眸看她一眼,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先想想下午还想去哪。”

    “今天你……你都会陪我吗?”

    “当然。”

    听到他的回答,苏阿细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也绽放开来。

    其实她不应该这么惊讶的,毕竟南哥只要一有空就会和她呆在一起,在这段感情中,他的付出和用心程度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料,能和他在一起,大概是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了。

    精致的菜肴摆上桌,两人举起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醇厚浓郁的红酒顺着咽喉缓缓流淌,唇齿留香,虽然不是夜晚,但她也有些飘飘然了,看着对面人的眼神都缥缈起来。

    换作以前,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伴侣会是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那次误打误撞的偷车事件,他们应该永远不会有什么交集。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如今的自己已经和他紧紧绑在一起,身和心都不愿再分开。

    苏阿细神情愣愣的,不由得回忆起几个月以来和陈浩南的感情经历。

    “看着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低声喃喃道,“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

    一顿饭在甜蜜惬意中结束,MR2再次跑上了路,很快到了西贡小渔村。

    等下了车,苏阿细一只手挽着陈浩南的胳膊,和他沿着弯曲的小路向村口走去。刚才的红酒有些后劲,酒意让她的脸蛋微微酡红,清风拂过,带走了一点脸上的燥热,也拂动起她的裙摆。

    今日她穿着白裙子,他又穿了白西装,她挽着他走,就好像是走在婚礼的礼堂一样,说不定拐个弯就会看到他们的主婚人,然后在庄严的仪式中,她和他缔结婚姻,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想着想着,她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脚下的路明明不那么平坦,却依然让她每走一步心里都更加雀跃。

    陈浩南侧头看着她,嘴角噙笑:“有这么开心?这是……要带我回家?”

    “等……等会你就知道。”她朝他狡黠一笑,就是不打算说。

    不过很快也到了目的地,苏阿细带着他来到了那座小洪圣庙。

    没想到离开这么久,这里的香火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清。她先在神像前鞠了一躬,然后跪在了蒲团上。见他还站着不动,连忙去拉他的手,陈浩南一笑,由着她拉着自己跪了下去。

    苏阿细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向神像祝祷。洪圣爷爷陪着她从小长大,与其说是拜神,不如说是告慰家人。不管是不是洪圣爷爷保佑,总之她现在很幸福,也借着神明告诉父母,她在好好地活着。

    一旁的陈浩南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扬了扬唇角,转过头看着神龛中的神像,眸光微闪。

    重来一次,他感觉生命的船舵既在他手中,又不在他的手中,仿佛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

    按理说,出来行古惑的,除了关二爷,就不应该信什么神灵,不然天天顾忌着因果报应,哪还会干打打杀杀的事。可经过那样离奇的事情后,他也不得不怀疑了。

    洪圣爷也好,其他神灵也罢,不管是哪路神仙让他重新回到这里,只求不要再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曾经已经得而复失过,总不能再耍他一次吧?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起身拿起几支香案上的香点燃,和苏阿细一起拜了拜,从洪圣庙出来后拉着她继续往村里走去。

    这个渔村背山面海,远处是连绵起伏的苍翠山峦,正对着的是碧波荡漾的无垠海湾,微风徐徐风景秀丽,一路走来看到不少木头搭建的棚屋和鱼排,几户棚屋上还搭着架子,上面晾着衣服和床单,整个村子看起来保留着以前的风貌,生活气息浓厚。

    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免不了有些认识的人,路上遇到几个打招呼的叔叔阿姨,无一例外都会问苏阿细一句身边的人是不是男朋友,她每次都笑着承认,然后和陈浩南相视一笑,一颗心被暖意胀满。

    两道白色身影成了渔村里独特的景色,踏着石板路,穿过大半个村子,最后终于在一间水泥砌成的平房外停下了脚步。

    经年累月,房子的墙面已经痕迹斑斑,门口的对联也被风吹日晒得褪了色,只剩下黑色的大字,窗户里穿插的防护栏上泛着红褐色的锈斑,外面的那扇双开玻璃窗被风带动,向外打开一道缝,再也合不上了。

    一切都是破旧的模样,只有墙角丛生的杂草和门前那棵参天榕树,肆无忌惮地展示着盎然的绿意生机。

    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苏阿细心里很不是滋味,感受到搂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她回神,抬头对上身旁人关切的眼神,她抿唇笑笑,拿出钥匙开了锁。

    推开门,入眼是一地的狼藉。

    上次洪兴的基哥来追债,在屋里乱翻一通,现在那些椅子、柜子还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她踏进屋,弯腰想去扶起来,被陈浩南拦住了。

    “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苏阿细接了水来给他洗手,等整理好后又带着他四处走走。

    来到那棵老榕树前,望着遮天蔽日的繁枝茂叶,脑海深处的记忆一幕幕涌现。

    从她记事以来,门前就屹立着这颗几人才能合抱的古木。它伸着遒劲的粗枝,在空中撑起一把树伞,烈日之下,一家四口偶尔会在树荫下乘凉。苏父在盘伸出来的树枝上架了个秋千,苏阿细和苏文常常绕着树身追来赶去地玩,那个时候的他还知道爱护这个妹妹,每次都让着她,等玩累了就让她坐上秋千,他在后面慢慢地推。

    回忆到这里,苏阿细摸了摸秋千座,上面竟然是干净的,大概是有渔村的小孩子经常过来玩。

    陈浩南站在身后静静地听她讲小时候的事,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他手臂一伸将人拥进怀里,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细,以后每个生日都有我陪你。”

    “南哥……”

    苏阿细看看他,不知为什么,听着他说的话,心里的酸涩反而变本加厉。她鼻音浓浓地叫他一声,然后把脸埋进他胸口,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相拥良久,等她平复下来,陈浩南和她分开一些,搂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上秋千,等她坐稳了就在后面推着她缓缓地荡起来。

    他越来越用力,苏阿细荡得一下比一下高,失重感和滞空感交替着席卷全身,那点伤感的情绪终于消散殆尽。她抓紧两边的吊绳,在风中笑着,每荡一下就回头看向身后,任凭发丝飞舞着贴上脸庞,视线迷离中,他始终站在那儿,坚定不移,每一次都稳稳地接住她,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一下,两下,三下……

    陈浩南看着她灿烂的笑靥,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似乎每多一下他就能和阿细多过一年。他会用尽全力爱她,给她力所能及的幸福,直到和她共同度过漫长的余生,一起步入岁月的终点。

    那样美好的人生仿佛就在眼前,他心绪翻涌,在最后一下的时候揽着苏阿细的腰让她停了下来,双手从后面抱她入怀,俯身去热烈地吻她,而苏阿细仰着头,报以热情的回应……

    这一下午,两人尽情享受着属于彼此的时间,直至日渐西沉,才早早吃了晚餐,坐上MR2去赶落日。

    来到海边,陈浩南一手拎着苏阿细的细带高跟凉鞋,一手牵着她漫步海滩,看远方橙黄的夕阳渐渐贴近海平线,把那方天空染得辉煌夺目,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起金色鳞片,感受着海风拂面,耳边灌进轻柔的海浪声。

    苏阿细回握着他的手,双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脚边不时涌上一小片白花花的海浪盖过脚背。辽阔的风景让她觉得心胸都开阔起来,一时玩心大起,有一下没一下地去踩涌过来的阵阵浪花,那天真烂漫的模样逗得他笑起来,拉着她的手任她玩闹。

    疯玩许久,最后一丝晚霞隐入天幕,夜晚来临。

    依偎在他怀中,听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带给她源源不断的安心,苏阿细觉得此时此刻四周万物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就这样相拥着,直到永远。

    突然,后方传来尖锐的哨声,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嘭——嘭——”

    她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一颗颗燃烧着尾巴的小火星窜上夜幕,随即一朵朵烟花应声绽开,无数的焰火从中心散落,划着优美的弧线从天而降,像星星一样闪耀着,绚丽多姿,照亮了半边夜空。

    “南哥!你看!”她激动地晃着陈浩南的手臂,生怕他错过这样震撼的场面。

    “今晚最后的礼物,喜欢吗?”陈浩南揽着她的肩,和她一起看向空中。

    苏阿细反应过来,惊喜地望着他,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上扬:“喜欢!谢……谢谢你!”

    话落,她仰着小脸向他索吻,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去和她唇瓣相贴。

    一对爱侣在绚烂的烟花下尽情拥吻,夜空中迸飞的火花犹如流星一般垂落而下。璀璨的星光照亮天空,映得两人脸上明明灭灭,绘出彼此贴合的轮廓。

    很快,陈浩南抱着她坐进了MR2驾驶座,脱下衣服垫在方向盘上,抵着她厮磨缠绵。

    焰火声很大,巧妙地掩盖了所有的喘息和呻吟,而夜色也很美,朦胧了狭小空间里的旖旎和暧昧。

    不知过了多久,车内的狂风暴雨终于归于平静,苏阿细靠在陈浩南的胸膛喘着粗气。

    “好痛……”她小声哼哼。

    闻言男人一顿,立马低头看她,语气紧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背疼。”

    刚才靠着方向盘,虽然上面垫了他的衣服,可是整个过程动来动去的,她被西服上的扣子硌着了。

    陈浩南稍微放下了心,略带歉意地说:“Sorry啊,宝贝,等以后我们换台更大的车。”

    一看他那种笑就知道在想什么,苏阿细红着脸捶他胸口。

    看着她这副爱娇的模样,他忍不住抱着她亲了又亲,心口被上涌的爱意涨满,澎湃的感情急需宣泄。可是车里实在太过逼仄,刚才又弄疼了她的后背,他不再耽误,给她暂时弄干净后就让她坐回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然后打燃车,明亮的车灯亮起,划破了前方的黑暗,跑车轰鸣着开了出去。

    回到家,这一晚苏阿细被他带着,在欲海中浮浮沉沉,到后来她实在累极了,筋疲力竭地趴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而他深深地看她许久,用脸颊贴着她爱恋地蹭着,在心里默念: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你也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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