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个人立在苏茶理院子门前。
那人礼貌地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那人似乎有无尽的耐心,再叩门。
当第六次叩门声响起,咱茶姐总算动了。
昨天苏茶理死活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写书。说是写书,其实相当于写自传。苏茶理把原世界的经历一点一点书写于纸张。从盘古开天、盘古倒下生众神、女娲造人……一直记到夏商周……明清……民国……现代……又开始写自己的生活。
回想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件事,苏茶理都是忍不住的感叹。记忆中的脸庞,不管是谁的,苏茶理都记得很清楚。
一整晚,苏茶理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欣然,一会儿涕泪如雨下,一会儿埋头自责。硬是把自己折磨得面色憔悴,神色恍惚。这会起不了床。
第六次听到叩门声,苏茶理才意识回归。而疲惫……也跟着回来了。
于是门外的人听见“等等,两分钟”后,就这么等到日上三竿。
李苍榆:……你对“两分钟”的定义真奇特。
……
苏茶理是被热醒的。
“热死老娘了……”睁眼一瞅,好家伙!
太阳呢?!
苏茶理往右边的窗子外看,朝左边的窗子外瞧,愣是没让她找着太阳!
苏茶理探着身子想看看外面,扑通一声掉下床。揉着脑袋站起来,脚趾顶到旁边的柜子,又是一下暴击。
“哎哟我靠,你茶姐要疼死了!”
“对,刚刚我做梦的时候,楼上有人装修!太扰民了!姐从小作息规律,这人肯定是违规操作了!怎么在这时段装修呢?没点素质!”
苏茶理随意披着一件傅延年准备的衣服外衣,踩着一双布鞋就往外头走。
“不行,我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苏茶理“凶神恶煞”地打开门,却迎面撞上等得花儿都谢了的李苍榆。
……
苏茶理的脑中有几条想法儿:
哦对,我这是“大平层”,哪来的楼上?
有人在我门口!要干神马!劫色还是劫财?都不给哈!
咦?李苍榆?
完了,我没好好穿衣服的啊!
“大师兄,大早上……啊,中午了,”苏茶理的声音都在颤抖,“来这儿串门呐?”
李苍榆的表情从苏茶理开门起,就十分不正常。
“……”李苍榆思考好了措辞,斟酌半天才开口道:“嗯,师父让我来叫你一些简单的剑法,用来防身。”
苏茶理:“是吗?大师兄那么厉害,肯定能严师出高徒哒!”
李苍榆硬是被这句话整害羞了:“没。师,师父才算真正的‘严师’,我是‘高徒’。”
苏茶理心里笑个不停:哦哟这孩子太实诚了,明显害羞了嘛!
“大师兄说的是。那,大师兄就相当于我的小老师。”
“啊,行……”
“来,大师兄,进来坐吧。我去给你沏茶呗,我觉得我的茶艺还是不错的。”
……
“师妹,师父给你剑了吧?”
“嗯!”
“假若走在路上,忽然感觉到周围有动静,定要第一时间拔剑出鞘,预先做准备。”
“五感必不可缺,一起动用来感知状况。眼睛四处查看,耳朵仔细捕捉声响,鼻子嗅有无异香,手和脚探探四周地面,味觉……”
李苍榆说到味觉,停了下来,懵懵地想味觉有什么用。
“味觉的作用,你以后自会领悟……”
“敌不动,你也别慌着动,没准是对方在探你。敌动,你稍微动动,看对方厉害不,打得过就出剑揍他,厉害就别稍微动动了,直接跑吧。”
“来,我教你用剑。”
李苍榆教得不错,出乎苏茶理意料。不一会儿,在李苍榆的指导下,苏茶理成功熟练掌握剑决一式。
“师兄,我学会啦!”苏茶理心中欢喜,“师兄这个小老师做得可以呀。”
“咳……师妹的确天赋很好,不过这还差得远呢。继续吧!”
“来!”
苏茶理斗志昂扬,与李苍榆练了一下午的剑。直到剑决三式被苏茶理掌握,两人才发现已经是傍晚。
苏茶理猛地一抬头——“呀!快乐时间!”
苏茶理从中午起床到现在都没有吃午饭,还兴致满满学了一下午剑。不到时候无知觉,一看见西落的夕阳,“饿”这个字才强势地撞开苏茶理的胃,叫嚣着求投喂。
于是苏茶理把剑一扔,跑掉了。
“大师兄!今日多谢教导!此次先到这儿吧!我要收工干饭啦!”苏茶理背对李苍榆向前奔跑,也不回头,朝李苍榆招招手。
李苍榆条件反射,也举起右手,挥了挥。回过神,觉得荒唐,实在有损人设!但我觉得……小师妹真的有点可爱呢?疯了吧?
“嘿!”一个人,跟猴儿似的,倒吊在苏茶理宅墙旁一棵粗壮的槐树上,把李苍榆搞尴尬了。
什么啊,这“猴儿”不会瞧见我方才傻子似的行为了吧?不OK!
“猴儿”从枝丫上跳下来,掸了掸白色衣服。
李苍榆皱起眉头:“白甘及,你偷听?”
“嗬,大师兄一直没察觉呢啊?”白甘及嘻嘻笑笑。
“你贴了符箓。偷窥多久了?”李苍榆为了人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白甘及可不干。
“哎大师兄,瞧你说的,我只是一个过客。无辜又善良~不小心看见了嘛。大师兄要灭口?”
李苍榆拿白甘及没辙,自暴自弃地说:“看见就看见,咋的?”
“哦~~~”
李苍榆立马瞪着白甘及,“干什么?”
白甘及敛起笑容,“你说我要做什么?”
李苍榆眯了眯眼。
隐约有杀气散发。
……
“噗”
在两个人之间最剑拔弩张时,李苍榆和白甘及同时笑了出来。
白甘及:“噗哈哈哈哈哈哈……苍榆真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太会演啦……”
李苍榆耳朵红得发烫。
“行了行了。这不是想维持人设吗……”
白甘及还在笑。
李苍榆直接上前紧抱住白甘及,不让他说话。
“唔……不许再笑了……小甘……”
“好好好,小甘不笑啦!哎哟,榆哥你怎么那么可爱呢?”白甘及回抱李苍榆。
……
苏茶理找到傅延年求投喂,傅延年就带她去了城镇。
而宁吾宗里的其他人,也就想干甚……就干了……
苏茶理头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榫卯结构的房屋,不禁感叹古人智慧。
“哇塞师父,那么多小吃!小吃街!这里有炸土豆,配有香葱花、折耳根、辣油、糖醋……哎呀妈,幸福啊!”苏茶理开心地转圈圈。
傅延年愁心呐,非得买几包点心。
“苏苏,要吃主食!”
“不嘛不嘛!我不喜欢吃甜点!师父,喷香的炸土豆块,油亮的糯米丸子,软糯Q弹的大猪肘子,香辣酥脆的小米锅巴,焦黄咸香的小鱼干儿……你不觉得这些都是神仙级美味吗?!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都各买一份吧,师父。你那样的好那样的仁厚……总不能连苏苏这小小请求都不答应吧……”
傅延年一开始还摆出一副“原则至上”的模样。可谁躲得过苏苏的撒娇十八连呢?
所以师徒俩人提着大包小包踏入自家宗门。不过大多数是傅延年拿着,苏茶理手中只拿自己正在吃的东西。
俞泽莞最先发现宝藏,用狗鼻子,寻着味儿,不久就找到苏茶理,旁边的小吃。
俞泽莞:“啊啊啊啊啊啊!小可爱看我看我!求施舍!”
苏茶理笑着开玩笑:“若是不从呢?”
俞泽莞瞬间心领神会,跟随苏茶理,演起来了。
俞泽莞狞笑几声,道:“嘿嘿嘿……若是不从……诛之!”
“啊?哼,你觉得……我怕你?”苏茶理叉腰放话,“看我不把你狠狠教训一顿!”
“……小师兄!上啊!为了粮食!”苏茶理一下子闪到后边,把烛夜也拉下水。
烛夜顶着萌萌的五官、瘫瘫的表情,立在原地不动。
烛夜:我招你惹你,你要把我拉去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