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闲坐数鱼尾，段凌霜在等。

    “太后，您不去乾清宫看看吗？”

    我还未开口，我的贴身宫女彩云率先说道，“那里有刺客，伤着娘娘怎么办？”

    彩云是我的宫女，也是随自己入宫的贴身丫鬟，自然是率先关心自己主子的安危。

    领事太监赶忙请罪，“是奴才考虑不周。”

    段凌霜：“无妨。”

    这时，皇帝身边的李总管迈着小碎步，赶来请自己，“奴才参见太后，皇上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我放下拨弄暖炉炭火的钩子，火星飞落，因为等到了机会。

    “皇帝情况如何？”

    李总管压低声音，“脸色惨白，似乎挂着泪，还请太后，您亲自去一趟吧。”

    “看来皇帝有求于哀家。”

    之前他对我疏远得很，如今急着求自己相助，是他自己打脸了。

    我步伐轻快，前往乾清宫。刚迈入寝殿，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不禁微征。

    只见昏暗的一角，李稚拿着沾血的匕首，浑身发抖。

    旁边火盆里，还有未燃烧殆尽的纸钱，对，是纸钱。

    皇帝为祭奠其生母逝世一年，私立牌匾，上香烧纸。

    这些在我的算计之内，先前自己探视他的目的就是怂恿他私自祭祀。

    当时，自己故意谈及他的亡母，叹其死得可怜。

    还特意顺着他的意思，撤走了守夜的宫人，为了就是今晚祭祀而创造机会。

    要知道，宫内不允许私自祭祀，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此举动实在诅咒我这个太后和其他皇室成员，也有损皇宫气运。

    我意在抓住皇帝的把柄，捅破此事，摄政王的手下谭指挥使闯入寝殿，也在自己的算计之内。

    可让自己的没想到，李稚将其捅成了重伤。

    谭指挥使气若游丝，“太后，皇上他私自祭祀……”

    咣当，幼帝扔下手中的匕首，吓得朝你跪下。

    “太后，儿臣不是故意的祭祀的，没有诅咒您之意，二辰二车错了。”

    我冷声呵斥，“皇帝此举当真是不孝，罔顾哀家对你的教养。更是大不敬，愧对皇室列祖列宗。往后，你要哀家如何对你？”

    他连忙表忠心，“任凭太后处罚，往后……儿臣悉听教诲，都听太后的。”

    我向他再次确认，“当真？”

    “儿臣发誓，都听太后的。”

    我在心底暗笑，全听自己的话，那就是不听他赵墨渊了。

    幼帝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谭指挥使，“太后，那他怎么处置？他可是……摄政王的人。

    他吓得脸色苍白，他不会死吧，那摄政王不好交差，他会怎么对儿臣？”

    我反问道，“皇帝，你为何拔刀？”

    李稚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儿臣烧纸时，谭指挥使突然冲进来像是鬼影一样，儿臣情急之下就拿刀，是……谭指挥使突然撞到刀口上的，不怨朕。

    他扯住我的衣袖哭诉，太后先前不是承诺说遇到难事就求助于您吗？求您帮帮儿臣，处理此事吧。”

    我瞥了他一眼，他倒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原本是设计由谭指挥使和宫人们，撞破他私自祭祀一事，让他不得不求自己原谅，可没让他捅人，混乱事态。

    我冷淡甩开他，“皇帝，你进内殿吧。”

    李稚还想问后续，“那此事……”

    “进去，哀家帮你处理。”

    段凌霜步走近躺在地上的人，在思考着如何处理，他是赵墨渊的人，救还是不救？

    谭指挥使对我求救道，“太后，救救微臣……”

    就在此时，我身后突然起火了！

    原来是那火盆里的纸钱未燃尽，点着了纱幔，又烧到了我的裙摆。

    火势渐长，我惊呼一声，突然，房梁上跳下来一位身穿黑衣的暗卫。

    他的衣裤也被纱幔引着了火，可他却奔过来先为自己扑火，“太后，小心。”

    那位暗卫赶忙为我衣裙扑火，对自己尽显主仆情深……

    躺在地上的人，抬手颤抖指着那个人，“刺客，你是那个刺客。他惊诧地看向我，竟然是太后指使这刺客……”

    我心下一沉，火是扑灭了，但自己的秘密也暴露了。

    他说的没错，这护暗卫受命于自己，他腰间还系着一块“凤”字木牌，是为信物。

    李稚在内殿着急喊道，“太后，发生了何事？”

    眼看着，幼帝就要从内殿出来，也要撞破此事，我吩咐暗卫，“拦着皇帝。”

    逆光下，我捡起地上的匕首，步步逼近谭指挥使。

    他睁大双眼惊恐喊道，“太后，要杀……”

    一道寒光闪过，我眼眸如霜，连着捅了几刀，刀刀致命，直至他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我的衣摆，我直接挥刀斩断裙摆，既然撞破了我的秘密，就必须死。

    我起身打开了窗户，向暗卫下令，“把尸体带走。”

    暗卫：“得令。”

    乌云密布，屋内极其阴沉。待从内殿走出来的幼帝时，月光清冷，照亮了段凌霜的面容。

    他吓得连连后退，许是我此刻的模样太过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