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杨斐问：“你们学校大概多久下课时间？”
少年老实回答：“除了第二节课下课，基本都是十分钟，第二节课下课是半小时。”
黄橙橙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疑惑道：“可现在早过了十多反分钟？这是第二节吗？”
周围没有时钟，可外面走来走去的学生都还在，那应该是在下课。
少年指着隔着一排绿化带的小学区教学楼说：“教室里面都有表，可以去看看。”
他们此时都在往回走，路上的小孩越来越多，还有一块专门空出来的沙地，有些小孩就坐在里面挖坑。
转眼他们就回到了幼儿部楼下，这里共有六楼，墙上都贴满了彩色的墙纸，有小孩进进出出，带着冷脸到处追逐。
如果忽略过于诡异的气氛，这一幕应该算得上和睦。
几个刚要走进去，里面有个带孩子的幼师立即拦了下来。
“不准坏学生进入！”幼师的目光停在少年身上。
少年紧张的抓住了黄橙橙的衣角，那些几岁的孩子围了过来。
用着奶声奶气的话道：“做坏事要被赶出学校。”
他们一声声的说着，并且越来越靠近。
黄橙橙伸出手臂挡在少年前面，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出大门，那些人的目光才移开。
幼师转身要走。
胡菁突然开口问：“刘漫雪老师也是犯错了吗！”
那个幼师突然停止，阴沉的眼睛落在胡菁身上，她往这边走了一步。
“她不是老师，已经被辞退了！”
胡菁便赶快追问：“她做了什么被辞退？”
幼师还差三米便要走出来，却戛然而止她拉着一个要出去的孩子，慢慢后退。
他仰着头目光落在什么地方，开口说：“要睡觉了。”
符柒看见那被拉着的小孩狠狠抖了一下，她叫出声：“你是学前三班的！”
幼师猛得抱住了小孩，飞快得往楼上跑去。
“什么意思？”唐迟尺皱着眉，脑子跟不上来，“那小孩怎么就学前三班的了，她不是一班的吗？”
胡菁往周围看了一圈，那些几岁的孩子都开始往回走，最后面站着三个幼师，像在赶羊。
他们就跟之前一样，被他们厌物自动忽视，唯独在小孩快碰到少年时光会被拦下来。
不过短短十来分钟，教学楼外面只余下偶然路过的小学生。
见没人拦，黄橙橙说：“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唐迟尺还在纠结上一个问题。
胡菁解释说：“符柒肯定是猜的，我们去那个班的时候，整个班里面除了校园角没有一本书，可能是被拆散了吧。反正猜错了也没事，就试探试探一下。”
“不过。”胡菁一顿，“我现在倒是有个想法。”
四人看了过来，胡菁道：“如果那个老师是做了什么事被辞退了，那有没有是班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这个老师背锅？”
几人再次走进最初见到的幼儿部，不见任何一个孩子，寂静得宛如一座空楼。
原来孩子们被赶去睡觉了。
符柒转头看到了那位幼师看到的东西，是一块表，上面的时间是快11点了。
这时外面铃声一向，正好10点55。
少年说：“这是上课时间。”
符柒伸手一拉，少年脚下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黑雾可惜地在原地徘徊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少年支支吾吾的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符柒没再迟疑，把少年往前一推，她催促地说：“往天台跑！”
所有人都默契地往楼梯上跑，黑雾简直无时不刻的想要抓到少年，总能从出乎意料的方向出来。
黄橙橙挡住后面的，唐迟尺把他左边的打退，几人把少年包在最里面，才让黑雾几番都没得手。
可走到四楼，最前面的符柒骤然停住，黄橙橙差点没刹住车。
几个脑袋努力从旁边伸出来，往上一瞅。
那个已死的刘漫雪老师就站在四楼最上面的台阶，她没有半点照片上的笑意嫣然，反倒阴沉地像一个从地底爬出来索命的鬼。
甚至她身后就是那些几次三番要置少年于死地的黑雾。
黄橙橙吐槽道：“这哪里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
刘漫雪没有往他的方向投来一个视线，她只看着符柒慢慢道：“他犯错了。”
符柒没动，依旧站在少年前面，“虽有过，不至死。”
刘漫雪抿住了嘴，她还是人比起外面如木偶般的学生和老师，她眼里还是带着情绪。
像是在质问：“那我为什么要死。”
所有人一愣，但刘漫雪没有等他们的回答。
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融入黑雾里。
“我可以不杀他，你把李佳佳带过来，我就松开这个界。”
话音一落，黑雾骤然暴涨，将刘漫雪吞了下去。
许久，唐迟尺才说：“发生什么了？”
他再一看，只有黄橙橙露出来同款迷茫，而其他人表情镇重地能夹死苍蝇。
他嘴顿时合上，动脑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界心和界点是一个人。”符柒抬起头时，便说了出来。
“卧槽。”黄橙橙只能吐出这么一个词。
胡菁看看他，再看看符柒，心里暗啧。
她算是明白了许队把一个来历不清的妖弄来天师的目的了。
都是同一天进来，瞧瞧这明显的差距。
接着，她转头就问：“按她的做？”
符柒点头，无奈道：“只能先这样了。”
唐迟尺拍了拍少年，他恭喜道：“你保住了小命。”
少年回了一个要吓死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孩子休息的地方在哪里，只能回到了一楼一个个找。
后面才发现，每三个教室在一个休息室里面。
而三班如胡菁所说被拆散了，那么李佳佳现在在哪个班更不清楚了。
五个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处休息着，唐迟尺感受了那边教室的情况，还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又听了回来。
胡菁提议说：“我们去找那些幼师问问？”
杨斐看了眼符柒说：“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老师都没看见，我怀疑他们可能跟学生在一块。”
黄橙橙道：“不如我们直接闯进去找找吧，李佳佳肯定在里面啊。”
说到最后，就发现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要去那些休息室里面走一遭。
唐迟尺站起来，见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他解释说：“这个恶欲界是我待的最久的一个地方了，我有巧克力豆你们要尝尝吗？”
几人都摇摇头，于是唐迟尺便朝外面走去。
还没走几步，这边还在商量的人就听到了唐迟尺的呼叫。
他们立马从地方爬起来，往叫声的方向赶过去，拐弯一看。
唐迟尺拉着一个小孩的手，正费劲往教室外面拉。
他扭头看着他们过来，赶紧大喊：“快来帮忙，这小孩的力气好大！”
黄橙橙挽起袖子第一个冲了上去。
那小孩力气大的离谱，又来了一个人才把他从桌子下面拉了出来。
那小孩被几个人团团围住，缩在角落一个字也不说。
唐迟尺满怀希望地说：“你是李佳佳吗？”
小孩不说话。
黄橙橙就接着问：“你认识李佳佳吗？”
还是没说话。
黄橙橙扭头就和胡菁控诉，“这小孩哑巴了！”
胡菁给他一个白眼，才用着她平生最和善的语气道：“你知道学期三班吗？”
小孩瞅了一眼，还是没说话。
杨斐问：“要逼问吗？”
那小孩和所有学生都一样，一个洞脸色青紫，是一个小厌物。
黄橙橙说：“不太好吧，这看着也太小了。”
符柒换了一个角度，歪着头说：“睡觉时间跑出来，是要扣分的吧。”
小孩缩得跟紧了。
胡菁转身作势要往外面走，边走边说：“不说话，就告诉老师了。”
小孩顿时急了，连忙开口道：“我是学期三班的。”
如狼似虎的几双眼睛直勾勾看过来，小孩往后靠小声点说：“李佳佳不在这里。”
符柒追问：“你认识李佳佳？”
小孩迟钝地点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胡菁吓唬道：“再不告诉你是哪班的，我就去找你老师！”
“别……”小孩伸出一只手勾住胡菁道裤子。
“我，我是五班，你别告诉我老师。我，知道错了。”
四人对视一眼，杨斐道：“你知道刘漫雪老师吗？”
小孩眼里露出惊慌，但碍于之前的威胁，只能点点。
几人一看有戏，便接二连三的追问。
小孩只能一个个慢吞吞的回答。
“雪雪老师偷东西，大家都说她做了错事不承认。”
“偷什么东西？”
“李佳佳的手链，但是我们都知道，李佳佳是自己丢了。”
“她威胁我们不准说出去，不然就让她爸爸妈妈来打我们。”
在小孩慢吞吞的说话下，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漫雪被几岁的小孩污蔑偷东西了，但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说谎。于是，李佳佳有权势的父母便来学校问责，学校的其他老师也相信刘漫雪偷了东西。
她试图让其他还在帮忙解释，却没一个人敢说，因为李佳佳是班里的小霸王。
最后迫于压力，刘漫雪只能绝望地从天台跳了下去。
黄橙橙努力温柔的说：“我们是帮你雪雪老师的忙，你知道李佳佳哪里休息吗？”
小孩已经快哭出来了，“五楼的休息室。”
杨斐从地上站起来，“我们要不要带她一看过去。”
小孩甩着头，泪眼婆娑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胡菁说：“算了，反正她偷偷溜出来的，说不定会有幼师在找她，我们去抓李佳佳就行。”
唐迟表情突然严肃。
“那些老师又开始聚积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