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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梦里她回到了那棵树下,她看到母亲抱着小妹坐在那树下。走近,襁褓里只剩森森白骨。母亲抱着那白骨又腾出手一下下的抚摸着她额间的发丝。 “我的女儿辛苦了,妈妈在这等你。” 转眼梦境变成在一处旷野,一条小溪似玉腰带绕着旷野将其一分为二。一位男子向她走来,她尽力想看清他的脸庞。 “你怎能这么快就忘了我。” 说罢一双幽蓝的瞳孔赫然呈现在她眼前,接着烈火焚烧了一切。

    她一身冷汗醒来,妫祝早没了踪影。揉着眼眶看向窗外,听见窗下嘈杂的声音开口道 “何事?” 月落进来回话 “大祭司被天子召走了。” 妫华看着她又问 “还有呢。” “殿下也去了保政殿。” 妫华未来得及穿鞋光脚踏在地上,白色袭衣滑落在地上。 “什么?” 月落替她披好一件外套,她怒道 “还披什么,快些去保政殿。” 火急燎燎朝保政殿走去,妫华也不顾力倦神乏,如若君襄敢对君司吟做些什么,她定不会饶了他,同归于尽也算他一份。

    保政殿里—

    “祝华殿失火朕会寻人重修,大祭司不必担忧。” “谢陛下。” 君襄问道 “你可知失火缘由?” “不知。” “无事,朕会让人排查,毕竟不是可以糊弄过去的小事。祝华殿离供先殿及近,还好未惊扰到君家先祖。” 妫祝听着冷下脸道 “是我失误,不劳烦陛下费心。修复的这笔钱妫家会补上。” 君襄好似满意的点头,又说道 “皇后临盆之际,祈福之事会因失火耽误吗?” “不会,我已备好,请陛下放心。”

    两人说着君司吟未经通传就推门而入,君襄一脸不悦。 “殿下。” “大祭司身子可好些了?” 妫祝用眼神示意她闭嘴,君司吟不解的停下。君襄看着两人开口道 “大祭司身子抱恙?” “老毛病了,无碍。谢陛下关心,我先退下了。” 君襄又不悦道 “身为长公主,没一点儿规矩。” 君司吟无视他开口道 “三哥。” “三哥?” “陛下,我决意明日启程。”

    君襄听着脸色好了许多问道 “这么突然?有什么要准备的开口向宫里要。” “不用了。” 君司吟笑着摇头 “那要什么。” “求陛下一个恩典,我想留给母后。” 君襄挑眉道 “好。”

    妫祝回完话从殿内出来,迎面撞上妫华。她看着妫华磨出血的脚跟,蹲下抬起她的脚将鞋子穿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 “姐姐,吟儿呢?” 妫华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在里面。” 见妫华要冲进去她一把拦住 “等等。殿下和天子在议事,你随我去檐下待会儿。”

    她带着妫华走到栏杆边,这里有屋檐庇荫。

    “君襄问你什么了?” “起火之事。今日妫浒的儿子上奏说他进了祝华殿后不见踪影了,天子就要排查失火缘由。” 妫华冷笑道 “你回去,召集在京的妫氏,去祝华殿候着。我一会见了君襄便去。”

    妫祝看着她 “这是为何。” “姐姐,我昨日梦见母亲和他了,我会尽早结束这一切的。” 妫华坚定看着她,她只觉不对劲。 “他…”  “快去吧,一会儿晚了就更难办了。” “你这是心病又犯了,到时我和医士同去中和殿,你先在那等着我。” “好。”  妫祝再三叮嘱道 “那你当心。”

    “妫浒死了?” “你既知道妫浒已死,又何必寻吟儿?早早召我便是。” 妫华说道。

    君襄一掌拍在案几上,茶水被打翻。下人听到连忙进来收拾,君襄一脚踹在下人身上狠着道 “出去。” 那人连滚带爬的出了殿内,君襄坐回龙椅开口道 “我猜他是死了,可没想到太后能亲口承认。” 他吼道 “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现在毁了约,是反悔了还想继续掌权不成?”

    妫华苍白的嘴一个个蹦出字道 “当然不。”

    君襄盯着桌上的茶水,如果现在闹掰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可这着实过分,就算有幸拿到印章,妫家没了怕是民间会骚动,到时万一□□难以压制,岂不是费力费神。就算是答应了君司吟的恩典,待君司吟远离后削了妫家,再捏住君司吟。当即忍下开口道 “现下再找人替是来不及了,你们且先掌着。” “吟儿给你讲了什么?” “没什么。”

    君襄用手指蘸取水划拉着说道 “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经不起暴风雨的幼鸟要怎样成长。她也没你想的那般脆弱天真。” “不劳你费心了。”

    妫华猜到他想用妫氏的影响力安稳的集权,这与她恰恰相反。君陵,要事与愿违了啊。月落站到她身侧,她这才觉着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她看向四方的天空伸手遮住太阳,被困着许久,如今终于能飞走了。

    “走吧月落,去祝华殿。” “姑娘可想好了?” 她拉着月落的手 “等着过去以后,你就回庄子里在那生活。还记得路吗?” 月落摇头道 “我与姑娘你一同长大几十年了,绝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离去。” 妫华笑着走下台阶朝着祝华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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