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带徐伦去布加拉提家的时候就没带礼物,所以这一次乔纳森坚持让她备好水果和甜品。
为了显出诚意,徐伦自己拎着东西走了一路,也不让我搭手。开门的时候纳兰迦看到她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开了句玩笑:
“怎么,来贿赂老师了?”
“大哥说不能白嫖。”徐伦一手水果一手甜品,理直气壮。
纳兰迦也没跟她客气,接过来往屋里走,一边大声跟布加拉提报备:“看,贡品!”
布加拉提被他噎得半天没说出话。
“上午好,布加拉提!”徐伦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上午好,徐伦。”布加拉提笑着也跟她问好。
“咦,今天阿帕基不在吗?”徐伦望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疑惑地问。
“他在工作。”布加拉提解释说,“下次你来他就有空了。”
徐伦也没纠结,坐到了沙发那边。
“谢天谢地,终于不是四个人了。”米斯达松了一大口气,顿了顿又说,“纳兰迦是徐伦的老师,福葛是纳兰迦的老师,换句话说福葛是你妹妹的祖师爷啊?”
突然超级加辈,别说徐伦,福葛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可他看着还没我姐姐大呢。”徐伦啊了一声,显得为难。
“别听米斯达瞎说。”福葛接话接的极快,我感觉他是怕米斯达继续起哄,“我是潘纳科达·福葛,平时给纳兰迦辅导数学,也不能算他的老师。”
“我是空条徐伦。”徐伦边说边把纳兰迦放在茶几上的袋子往前推了推,“呐,贡品,请用。”
她用了纳兰迦的比喻,纳兰迦乐得哈哈大笑。
福葛没说什么,从里面拿了个苹果出来,兀自开始削皮。
米斯达拆开了草莓蛋糕,里面是切好的小三角,他用刀分了一块,被我半路抢走。他也没恼,又给自己拿了一块,一边问我:“你们是不是出成绩了?”
“我跟你说,我国文和历史都上80了!”提起这个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厉害不!”
布加拉提很给我面子地鼓鼓掌。
“真的假的?”米斯达瞳孔地震,见福葛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他打了个比方,“摩耶的国文和历史好比纳兰迦的数学。”
福葛恍然大悟,接着苦涩摇头:“纳兰迦数学考不到80。”
“骂谁呢!”纳兰迦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不就是80吗!我绝对考给你看!”
“你这次先及格再说。”福葛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纳兰迦的脑壳顶。
纳兰迦如临大敌般捂住自己的头发。
这一次状况外的是徐伦,米斯达再一次充当知心大哥哥:“纳兰迦这次要是数学没及格,福葛要把他的头发剃光。”
徐伦哇了一声:“秃头纳兰迦!”
“我还没秃呢!还有,哪有说老师是秃头的!”
“略略略!”
这俩加起来三岁半,不能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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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闹闹了半天,纳兰迦带着徐伦进屋继续上次未竟的事业了,米斯达和福葛在客厅看电视,我跟着布加拉提去厨房准备午餐。
“下周去海边度假,所以我约了特莉休明天去买泳衣。”我跟布加拉提絮絮叨叨,“特莉休是我以前的邻居,我们最近死灰复……啊不是,再续前缘,哎呀也不是——”
“我懂你意思。”赶在我说出更炸裂的词汇前,布加拉提打断了我,“你是怎么考到80的?”
“考试又不考这些。”我撇撇嘴,“总之我明天去买泳衣,这会是我最后的快乐时光。”
“怎么就最后了?”
我一时悲从中来,切香肠的手都悲愤了。
“夏季班。可恶,我逝去的暑假。”
布加拉提恍然大悟,同情地看了看我,又说:“换个角度想,这恰好证明你成绩好。”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从布加拉提嘴里说出来就是好听。
“仗助和乔鲁诺也要去,我们仨可以结伴。”我又补充说,“承哥给我们当司机。这么一想,感觉又好受了一些。”
“毕竟有伴儿嘛。”布加拉提点点头,接着他咦了一声,“说到夏季班,福葛——”
福葛很快走了过来:“怎么了,布加拉提?”
“摩耶说的夏季班和你告诉我的是同一个吗?”布加拉提问他。
“应该是。”福葛点点头。
“可你是大学生了吧?”我有些稀奇,“难道是来给我们当老师?”
“其实是我原来的老师因为骨折住院了,没办法去教课,能顶班的老师一个在国外学习,另一个在备孕。”福葛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所以他拜托了我。”
居然拜托到了他头上,所以说天才果然是天才。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没有假期了,好惨。
“原来真的是当老师。”我感慨着,“话说你还没我大吧?真的好厉害。”
“……人和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我只是这方面比较擅长而已,其他的并不算出彩。”大约是这么直白的夸奖让他不太习惯,福葛显得不大自然。
“那你教什么?”
“生物。”
“我报了数理化生,说不准分班之后你就给我当老师了。”我开了句玩笑,“到时候请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福葛老师。”
他好像更不自在了,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厨房。
“你找到他不擅长的东西了。”一直没有介入我们之间的布加拉提这时才开口。
“啊?什么?”我愣了一下,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喔,不擅长开玩笑吗?”
“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布加拉提告诉了我正确答案。
我们没在福葛的话题上继续聊,毕竟背后说人不管好坏都不太合适,转而说起别的。
布加拉提问我:“那是不是等开课之后,就不来家里玩了?”
“怎么会。”我立马否认,“别的不说,就说徐伦的飞机模型,少说还得再做一周,所以我还得多来骚扰骚扰你们。”
“嗯,可我想听听别的?”布加拉提挑了挑眉看我,“如果徐伦不学飞机模型,你难道就不来了?”
“哎呀,怎么可能。”我很轻地搡了他一下,“我都快成这个家的第五个布加拉提了,我来这儿跟回家有什么区别?”
“好吧,到时候让阿帕基去接你,如果他顺路的话。”布加拉提没再戏弄我,“或者让纳兰迦去接你,他应该很乐意。”
“你就不能来接我吗?”我故意开玩笑,“好好乔装打扮一下呗,亲妈都认不出的那种。”
“那你也认不出来了。”布加拉提伸手点点我的鼻子。
“我当然认得出来。”我往前一凑,故意学着电视剧里那些人的语气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我和布加拉提的双眼直直相接。很久之前米斯达说过,布加拉提的眼睛是沉静广阔的水,我的眼睛是热烈奔涌的火,那是他说过的最有文化的一句,所以我记到了现在。
海,乔纳森和仗助的眼睛也是海。可布加拉提和他们不一样,布加拉提是第一片拥我入怀的海,我往后的无数认知都由他塑造。
布加拉提,最好的布加拉提。哪怕在拥挤的人潮中蒙着面,只要对视一眼,我就会认出他来。
布加拉提的手于是从我的鼻子移开,大拇指磨了磨我的眼尾,手掌贴住我的脸颊。
他笑得温柔,眼中如坠星辰,闪着细碎的光,光里折射出无数个我。
“好,那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