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按照约定时间去谈合同的相关事宜。
“来了啊。”陈家齐早早地在座位上等着，见到聂什满脸笑容。
陈家齐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但看起来仍然年轻，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略有些杂乱，面相有些严厉。
“这位是？”陈家齐看向聂什身边的男人，聂什的个子本就不矮，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更是身姿修长，两人皆是过人之姿，让背景都黯然失色。
陈家齐不禁咂舌，果然好看的人都是成堆出现。
“这是我朋友北融，陪我一起过来的。”聂什回道。
“那你这个朋友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说实话你们二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我见过的一线明星都要亮眼。”陈家齐搓搓手，发自内心的夸赞道。
北融看起来对这些话术并不陌生，熟练地回绝道：“谢谢陈先生好意，只是我目前没有这个意愿。”
“好吧，那咱们就当交个朋友。”陈家齐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陈家齐旁边的男人也适时出声：“我是短片《人鱼记》的导演，张诚。”
“昨天听小齐说见到了一个十分贴合我们人鱼角色的演员，如今见到你才知道他昨天为何那么激动。”张诚笑着说道。
张诚？北融眉毛一挑，是那个今年刚得过戛纳最佳导演奖的张诚？饶是北融不怎么关注这个领域也听说过他的名声。
聂什不知道该说什么，回以礼貌的微笑。
陈家齐取出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放在桌面上：“这是拟好的合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
北融接过合同，从第一页开始仔细阅读，确认合同里没有霸王条款便递给聂什，向她点点头。
“嗯，可以签。”
聂什闻言便在一式两份的合同最后一页都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家齐将其中一份合同收好，伸出手与聂什握手：“好了，期待与您的合作，您看需要公司为您配备助理吗？”
“不需要，我应该...有？”聂什不确定地说。
聂什想到了她家里现在有些孤苦伶仃的社恐但吃货弟弟。
“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张诚和陈家齐起身送两人离开。
两人离开后，聂什拿着合同来回翻阅，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让她头脑有一些发晕。
“行了，别看了，小心走路撞到了。”北融顺手拿过合同。
两个人无言良久，顺着街道往前走。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北融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住聂什了。
从第一次和聂什见面以后他便发现，困扰自己长久的失眠头疼的问题似乎有所缓解。
自他变成人类十多年以来，维持人形的时间越长，头疼失眠的症状便愈发严重，他害怕人类医生会发现他身份的异常，便只在发作时服用些止疼药。
夜晚有时他只得变成原形，才可能拥有一个较好的睡眠。
聂什是这几百年来人鱼族出现的唯一一名自带净化之力的人鱼，她的生父生母不详，她是聂拉普爷爷外出时捡到的一枚人鱼蛋，幸运地被爷爷带回去抚养，待她破壳后，聂拉普却发现她有着极强的天赋，便顺势收养了她，并任命她为下一任族长。
聂什天生便有着强大的亲和力，见到她的生物都会不自觉凝神静气，生怕惊扰了她。
所以北融感觉到症状有所缓解并不是他的错觉，聂什的确有这样的能力，且世间独一无二。
北融深吸一口气，妄图延缓自己在聂什身边的时间。
认识她的这几天里，是两世以来第一次以人形睡了个好觉。
北融看着聂什欲言又止，想了想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作罢。
聂什自然察觉不到北融心里的弯弯绕绕，和北融告别后便回到家里，和聂浪一起继续寻找着线索。
时间慢慢流逝，到了《人鱼记》的拍摄日。
聂什来到拍摄现场，身后跟着一个蹑手蹑脚的小弟。
两人一进片场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聂浪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类还有些社恐。
要知道在场的工作人员在这个行业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靓丽的明星演员，其中不乏有一些称得上是颜值天花板的演员。
但也不及她的人间绝色，他们甚至有些错觉，聂什美得不像是个人类。
某种程度上他们确实真相了。
聂浪眼观鼻鼻观心，有些同手同脚地跟在聂什身后。
聂什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并没有受众人目光的影响，径直走向导演。
“我们的美人鱼来啦。”张诚见她过来半开玩笑说道。
聂什在前两天已经熟悉了剧本，她的戏份不是很长，也没有什么台词，于她而言还是较为轻松。
片场正中央有一座大型水池，应该就是拍摄水下场景的地方。
聂什和导演寒暄完便去了休息室。
有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拿出事先为她定制的人鱼尾巴，是一条蓝色闪着金光的尾巴，做工华丽又不失细节，虽说比不过她原来的尾巴，但她也可以接受。
等到穿上这条“假尾巴”，聂什突然觉得有些奇妙，一个人鱼在假装人类装扮成人鱼。
聂什动了动双腿，尾巴也跟着她的动作摆动。
这样的触感还有些新奇。
穿上尾巴后聂什便很难行走，只得由聂浪抱着她到达水池。
一进到水池里聂什便如鱼得水，开始拍摄她的第一场戏。
《人鱼记》讲述的是由于人类的过度捕捞，以及随意地排放垃圾废水，主角人鱼由最开始的鲜活自由，变成结局的伤痕累累，它的许多同伴都患上不可逆的疾病，最后主角郁郁而终。
由于只是一部公益短片，《人鱼记》全长只有几十分钟，张诚导演也想通过此片唤起民众的环保意识，同时冲击一些国际的奖项。
聂什许久没有畅快地游泳，她几乎完全忽略了水下镜头的存在，好在这座水池足够大，聂什在池子里随意地摆动，优美又自由。
拍摄人员看得有些着迷，回过神来才发觉聂什已经在下面游了十多分钟了！
“好了，让演员上来吧。”张诚难掩激动对着对讲机道。
他眼中满是惊艳，如果说初次见到聂什的时候，这个女孩的气质让他觉得与人物十分相符，但他仍然有些额外的顾虑。
但如今他那点顾虑已经完全不见踪影，聂什就是天选美人鱼，他真是捡到宝贝了！
如果把刚刚那一小段片段放到网上，不知道会引起多少讨论。
聂什上岸后用毛巾擦了擦，到休息室将尾巴脱下。
张诚也来到休息室，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聂小姐之前有过潜水的经历？”
聂什迟疑片刻，她从出生起便每天都在海里泡着，应该也算是一种潜水吧？
聂什点点头：“有过。”
“刚刚拍摄出来的效果太棒了，我本来还担心你第一次拍戏或多或少会不自在，没想到你状态这么好，我有信心我们这次的短片会获奖。”张诚激动地拍拍手。
聂什本来还有些紧张，拍摄的时候她有些忘乎所以，忘记要迎合镜头，她还担心导演会不满意。
听他这么说聂什才放下心来：“您满意就好。”
只是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工作人员，翻看着适才偷拍的那段水下视频，他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操作着手机，将视频发给备注为“老板”的人，发完后他又盯着休息室的方向，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一切聂什并不知情，第一次拍摄就这样在表面上十分顺利地度过。
那边北融也在留意着聂和的消息。
北融是一家环保集团的老板，与几家研究所也有些来往。
平日里他也有许多琐事需要处理，拍摄日那天他正忙，并没有和聂什一同前去。
这几日北融着手调查才发现，安城中有一家研究所有些反常，是一家生物基因研究所。
研究所研究的内容和进度需要保密这很正常，只是这家研究所有些过于密不透风，引起了北融的怀疑。
只不过由于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北融先按兵不动，只是对这家生物基因研究所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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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什近两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人鱼的敏锐程度是人类不可比拟的。
自那天拍摄日以来，聂什总能察觉到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要是说常人的视线，聂什的确已经习惯了，只是欣赏和不怀好意的视线她还能够分清。
这一天聂什和聂浪照常出门吃饭，聂什又一次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们。
她扭过头对聂浪小声说道：“小浪，你察觉到了吗？”
聂浪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聂什若有所思。
“小什姐，怎么办？”
“当然是抓住他，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查到和表哥有关的线索。”
两人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有说有笑地闲聊，自然地走到前方拐角处。
后方的李元失去跟踪的人的身影有些着急，加快脚步想要跟上。
就在他经过拐角的时候，聂浪直接从墙后冲出来，一只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到墙上。
“说，你有什么目的？”聂什在一旁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