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塔莉娜习惯性把手放进口袋,迎接她的不是苹果派柔软的毛发,而是一团空气。
塔莉娜瞬间慌了,她试图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说苹果派估计躲在寝室的某个角落呢,她开始翻找每个位置。
找不到,寝室没有苹果派。塔莉娜意识到自己把苹果派弄丢后瘫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莉莉她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在塔莉娜稍微平复心情后才得知她的蒲绒绒不见了。得知前因后果,莉莉三人自告奋勇地陪着塔莉娜去五楼寻找,女孩们总是很团结。
有时候团结并不能解决问题,五楼也没有蒲绒绒,唯一的希望破灭,塔莉娜苍白着脸,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带着哭音:
都怪我....都怪我。
莉莉伸手抱住塔莉娜,其他两人也照做,她们把塔莉娜围抱在中间给予温暖,塔莉娜也渐渐在无声的安慰中平静下来,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先回去吧。”
即便马琳为塔莉娜施了容光焕发咒,但是眼球的红血丝和女孩嘶哑的声音将这一事实暴露在众人面前。
詹姆悄悄来到莉莉身后,等当事人进门后他才拉住莉莉,“她怎么了?”詹姆很担心自己的老朋友,毕竟在和她认识的几年来从未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塔莉娜。
莉莉看着詹姆的手偏过头,她不想说。她觉得这件事算得上是塔莉娜的私事,应该由她本人来说。
魔法史课的教授是一位幽灵,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据说是有一天他上课时忘了带自己的身体,并因此死去。如此独特的死法,足以看出宾斯教授已经很老了。
如果他的课堂风格也是独特的就好了。一成不变的授课方式,每日滔滔不绝地照本宣科,加上拖腔拖调的说话方式,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很快就会陷入昏昏沉沉的睡梦中。
这节课的塔莉娜格外清醒,她在想苹果派,想起前日的互动,想起她的手感。
她又想哭了。
背部的疼痛在刺激着她的神经,桌角旁的纸团逐渐变多,它的主人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捡起打开。
苹果派借我玩玩呗——S.B
塔莉娜愣住了,手中的羽毛笔在纸张上晕出墨点,写写划划。她要怎么写,写她把苹果派弄丢了?写她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塔莉娜一想到这止住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她咬着唇,在上面写下:
别烦我!
塔莉娜转头看向后方的西里斯,他也没在听课,西里斯低着头,手里不知在把玩什么,塔莉娜把纸张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
西里斯抬头,纸条上的字让他诧异。
塔莉娜没去理会西里斯惊讶的眼神,她扭头用手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眼泪越擦越多,塔莉娜只好举手向宾斯教授示意:“抱歉...教授,我想去趟盥洗室。”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塔莉娜就消失在西里斯的视线中。西里斯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看了眼纸条上的文字,联想起早些时候在门口碰到的异样的女孩,他恍然大悟。
西里斯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在众人怨恨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地说自己也要去盥洗室。
西里斯希望自己能追上塔莉娜,可他终究晚了一步,在女盥洗室的门口,他听见里面的哭泣。塔莉娜的哭声像雨水般落在他的心里,一滴一滴。西里斯没有想到苹果派的消失会给女孩带来这么严重的打击,那天晚上他还认为塔莉娜是个不负责任的主人。
水滴石穿,在这一刻博尔顿的泪水滴穿了布莱克的心脏。
西里斯走进盥洗室,寻着声音找到塔莉娜的位置,他推开挡板,蹲在塔莉娜的面前,看着女孩泣不成声的样子,他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西里斯用手拭去女孩的泪,语气是自己未注意的温柔:“别哭啦。”
“不,你不知道。”塔莉娜摇摇头,“我...我把苹果派弄丢了,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是个坏主人。”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下一秒就要落在西里斯的手上。
“苹果派在我这儿,不要哭了。”西里斯仍然维持为塔莉娜擦拭眼泪的姿势,另一只手则是拿出了苹果派,“她在这呢。”
塔莉娜一听到苹果派在西里斯手上,眼泪止住一大半,她不再是持续的任由自己哭下去,而是变成小声的抽泣。她从西里斯手中接过苹果派,脸与苹果派亲密接触,她在苹果派的“耳边”说着:“对...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经历这件事情后塔莉娜和西里斯真正意义上的熟悉起来,以至于后来塔莉娜一致认为蒲绒绒是两个成为朋友的关键,而西里斯一直坚持认为关键是詹姆。
“西里斯,所以刚才你是进女盥洗室了嘛。”塔莉娜看着西里斯窘迫的表情,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是的。”
塔莉娜和西里斯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一落座塔莉娜便告知莉莉苹果派找到了的好消息,她还不忘写在纸上分享给玛丽和马琳。
壁炉的木头滋滋作响,她在等待马琳。
塔莉娜倚靠在休息室的窗边,八层楼的高度足以支持她看到这所魔法学校的一切。她会看到正在训练的魁地奇球队;她会看到在黑湖散步的朋友、情侣,巨乌贼会时不时摆动他的触腕从而激起水花,引起学生们的抱怨;如果运气好,她还能看到詹姆一行人(他与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以及彼得·佩迪鲁被称作掠夺者)。
比如此时此刻,塔莉娜就看见了他们。
尽管只是四个模糊的身影,塔莉娜也能想象出掠夺者的模样:詹姆的头发永远乱糟糟,卢平的脸色总是很憔悴、苍白(每次他总说自己身体差劲,于是大家也不再问他了),佩迪鲁一般走在三人的后面,偶尔与伙伴保持水平线。
布莱克会打理好自己的头发,使得每根看上去都在正确的位置;布莱克的领带总在它该有的位置上,而不是像詹姆那样系得松松垮垮;布莱克大部分时间脸上都是充满笑容,有时也会摆出高傲的姿态、散发厌倦的情绪(典型的布莱克),如果是这样那有很大概率是因为莉莉身边的斯莱特林朋友。
塔莉娜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只知道当他们相遇时,场面会变得很糟糕。
可怜的莉莉啊,夹在他们中间受罪。
“看什么呢?”马琳拍了拍塔莉娜的肩膀问,有好几次她都看到塔莉娜待在窗边,不知道是什么使她这么着迷。
“没什么。”塔莉娜接过马琳手上的书本,“莉莉她们已经占好位置,我们快过去吧。”
魔药课——塔莉娜的一生之敌。她享受搅拌坩埚的过程,同时她又为处理某些材料感到厌烦(比如第一堂课的长角鼻涕虫),目前她在努力克服。
制作药水对于塔莉娜来说不是件困难事,令她厌烦的是课后的论文,斯拉格霍恩教授经常感叹塔莉娜的实践水平与论文分析是两个极端。
整整五英尺!而塔莉娜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内容。又有什么关系呢,论文下周五才交,况且她有莉莉这位魔药大师。每当塔莉娜夸奖莉莉的魔药天赋时,她总是会搬出斯内普来。
塔莉娜所带来的《魔法药剂与药水》中根本没有提及这一点,她理当预料到的,毕竟这是一本基础书,或许她应该去找几本高级魔药书才对,或许她应该放弃。
塔莉娜纠结了不到半秒,迅速把论文放在一旁,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崭新的羊皮纸。
是时候寄信回家了。
她一点一点地写着,她想写得很多,她想写下在霍格沃滋经历的每一件事,她想写下自己认识的每一位朋友,她想写下自己的爱。写在书信的爱意不会在寄送路途中渐渐消失,但塔莉娜还是希望自己的父母可以尽快收到这封信。
“你们有人要寄信吗?我可以帮忙代劳,报酬是晚餐的布丁,它们老是很抢手。”塔莉娜还特意花了一张哭泣的小丑表示自己的悲伤,只是她夸张的画风把马琳吓了一跳。
“我和你一起去吧。”莉莉晃了晃手中的信。
在前往猫头鹰棚屋的路上,塔莉娜疯狂抱怨这座塔楼的遥远。幸好有莉莉在身旁,聊天是消磨时间的利器,尤其是和亲近的朋友。
这是塔莉娜第二次来寄信,为了弥补雪宝缺少的来自主人的爱,塔莉娜特意带了高级冻干,原本她是想抓些老鼠来着的(一个魔咒搞定的事),但是被莉莉拦下了。雪宝是只好鸟,它欣然接受塔莉娜的爱意,随后带着信离开了。
塔莉娜这边进度良好,莉莉那边却犯了难,佩妮再一次没有回信,她依旧生着莉莉的气,莉莉不明白自己的姐姐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她会觉得来霍格沃滋上学是否是个错误。如果她没来霍格沃滋的话,佩妮仍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好姐姐,西弗...她不知道西弗会怎样。
“莉莉,要下雨了。”塔莉娜看着远方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石子点大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