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档头怒喝出声。
跪在地上的吴伯则是泪流满面。
从他知道王小二东厂的身份开始,就在等待着这一刻。
众所周知。
东厂职责,就是缉查天下,监视百官。
如今东厂之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以如此小心行事的方式出现,吴伯岂能猜不到缘由。
要么是老爷之前呈递上去的那封奏章起了作用,要么就是之前的岳州水患让陛下感觉蹊跷,故而派了东厂之人下来暗中查探。
可不管是哪个,眼下貌似都能和老爷的死牵扯到一起。
所以,吴伯在安顿好少爷,并提前嘱咐好六子不要将老爷和夫人的死讯告知少爷后,方才寻到王小二,向他道明了自己想要求见的意图。
当然。
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吴伯心中也少不得忐忑不安。
可现如今既然见到了,那就没有轻易放过这次机会的道理,老爷的冤屈若是不能借着眼下这次机会沉冤昭雪的话,那后续有没有机会都是两说。
故而。
吴伯在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后,再次抛出了一个炸雷。
启禀大人,不仅仅是我家老爷和夫人死的不明不白,草民还怀疑万百户同样也可能是遇害身亡!
嗯?
突然的一句话语,让房间之中的气氛瞬间又安静下来。
王小二一脸懵逼,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而对面的赵忠档头,在神情一阵变化后,目光突然从吴伯的身上移开,抬头朝着对面一脸懵逼模样的王小二望去。
王小二见状,不明所以的他轻轻欠了欠身,故意避开了赵忠档头的视线。
但也就是在他刚刚躬下身形的同时,一句冷冷的话语声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王小二,你之前不是说整个岳州城的官员,在这次水患之中仅仅只是死了一人吗?
那这老人家所言的万百户又是怎么回事?
是你查证的不仔细?
还是说是这老人家在随意编排?
嗯?
突然的一句话语。
吓得王小二身形一颤,直接跪倒在地。
他也没细细打探啊!
之所以得出整个岳州就死了谭通判一名官员的答案,还是六子告诉他的。
后来他们两人就为了寻找吴伯将打探的事情忘之脑后,刚才听闻大人问询,所以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可是哪想到这打脸来的如此迅速,而且这打脸的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吴伯。
这
王小二想骂娘。
但是眼下却不是他发泄怒火的时候。
如何平息掉眼前档头大人的怒火,让他明白自己真的不是在胡言乱语,方才是重中之重。
王小二胆颤心惊,惶恐出言解释道:
禀告大人,请大人明鉴。
小的之前确实是奉李伍长的命令打探因水患而死的官吏数量,而且之前所言仅仅只死了谭通判一名官吏的结论也是从百姓口中得知,后续因为查到了吴伯这个线索,卑职开始搜寻吴伯的下落,并未细细核实之前所获得的消息,还请大人治罪!
哼!
赵忠档头听到王小二的解释。<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明白他也是无心之失后,倒是也并未追责,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另一边。
跪在地上的吴伯在听到两人的对答后,也忽的反应过来。
慌乱冲着赵忠档头拱手一礼后,随即出言解释道:
大人息怒,此事是草民说的不清楚。
之前这位大人所言的到也没错,死于水患的确实是只有我家老爷一名官员,这万百户他不是在水患中死的,他是在水患过后,方才自缢身亡的。
嗯?
自缢身亡?
赵忠档头听闻此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目光重新落在吴伯身上的同时,当即出言问询道:
这万百户之前可是在北门当差?
吴伯闻言,顿时露出欣喜神色,道:
禀告大人,正是在北门当差的万百户。
赵忠档头听到真的是他,对于王小二的疏忽大意也就不那么恼怒起来。
吴伯说的没错。
这万百户若是细论起来,并非是因为水患而死。
他之所以自缢而亡,无非是因为自己罪过深重,所以才以死谢罪罢了。
但。
忽然。
赵忠档头反应过来。
吴伯刚才所言,说这万百户是遇害身亡?
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是自缢?
还有这遇害身亡的结论,到底又是从何得知?
赵忠档头神情瞬间变得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吴伯,寒声质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又是从何处得出的结论,说这万百户是遇害身亡?
若是从弄虚作假之举,本官照样可以将你关进牢中,享受享受说假话所付出的代价!
吴伯听到这般话语,顿时吓得身体一颤。
本来已经平缓的心情,再一次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不过。
纵使这样。
吴伯也没有忘了正题。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俯首回答道:
禀告大人,这万百户此人,草民之前和他见过不少次,而且他和我家老爷也算是至交好友。
当然,草民说其是遇难身亡,并非是因为他是我家老爷好友,之所以这么说无非也是先将事情说清楚,省的日后大人得知后又多想罢了。
现在官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水患发生那天,正是万百户的四十寿辰,此事倒是真的。
但有一点是不对的,那就是万百户此人滴酒不沾,既然滴酒不沾,那又何来醉死一说?
而且其的尸首是在水患过后就被发现,验尸的仵作说是自缢身亡,但现在岳州的情况大人可能也有所了解,连那些坐在高堂上的老爷的话语都不能相信,一个小小仵作的话语,又如何能当真呢?
赵忠档头皱眉,并未全盘相信,而是在一阵沉吟之后,出言反问道:
你说他滴酒不沾他就滴酒不沾,可有证据?
吴伯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有!
赵忠档头瞳孔一缩,追问道:
在哪?
医馆,回春堂!那里的大夫也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