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活动结束,周末我应邀去看网球部今年的第一场地区赛。
就像时代断层,有时候几年不出一个天才,有时候一年就能同时出现好几个拔尖的刺头。这届的立海大就是这样,一年级的正选尤其多。
除开比吕士和雅治,我认识的幸村、真田甚至还有柳莲二,都坐上了正选席位。
……唯一可惜的是丸井,听说他因为赛前崴到脚导致某场比赛失分错失正选席位。不过他也成功当上了备选队员,和一位起来很有混血感的光头组成双打。
地区赛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甚至还没有轮到正选出场,立海大就赢得了比赛。
不过,作为单打二出场的丸井和他的搭档倒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丸井打球时游刃有余、有恃无恐的样子,实在是迷人。他对肢体的控制精准、落地灵活巧妙,但在关键时刻又会表现出有攻击性的一面,在空中跳跃时露出的腹肌甚至带着野生的性感。
咳咳。
这是很客观的评价,不带个人情感。
而他的搭档则正好相反,沉稳、善于观察和配合。
就像一场优美的舞台秀,他和他的搭档优雅谢幕。
我坐在观众席中,实在是忍不住和其他观众一起被他吸引,起立欢呼鼓掌。
或许对立海大来说,地区赛实在是太过简单,接下来其他学校的比赛也没有什么看点,径直离开了比赛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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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加入了他们一年级社员的聚餐,一行人决定去吃自助烤肉。
丸井的搭档叫做胡狼桑园,拥有拉丁血统,还真是一名混血,他看起来是一名非常憨厚老实的人,看起来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餐厅是丸井找到的,挑选了一家店铺面积不大,看起来略有年头但干净温馨的传统日式烤肉店,刚掀开帘子就闻到了来自店内一阵阵的香味,刺激得人味蕾大开。
我们一行人坐到最里面包厢的大圆桌上。
我按习惯会坐在比吕士和雅治的中间,但由于丸井实在太过热情,一头招摇的红发疯狂摇着手招呼我过去。
所以我们的位置变成了这样,圆桌最外侧顺时针分别为:幸村、真田、胡狼、丸井、我、比吕士、雅治、柳莲二。
我坐在最靠里的位置,正对面是幸村,左右两侧分别为丸井和比吕士。
丸井在哪里都是活跃且热情的,加上他是家中长子,虽然看着跳脱,但实际上和比吕士一样会照顾人。
眼看丸井拿起夹子又要给我夹肉,我拼命摇头制止。坐在他和比吕士中间,我面前的盘子总是被食物堆得满当当的。
……其实大部分还是来自比吕士,丸井夹过来的东西总是会被他有意无意地挡住。
雅治在自助区来回穿梭,溜达间又端回几碟水果放在我面前。
我的嘴里还有肉没吃完,只得用眼神同他道谢。
他放下水果后不急着坐下,反而用手托着下巴盯着我吃饭。
我嚼着嘴里的肉,只得鼓着腮帮子用眼神示意他:看什么看。
男生吃饭总是很快,整个桌子似乎只剩下我还在和烤肉较劲,其他人已经三三两两放下了筷子。
过于中心的位置让我有些尴尬,加上幸村和真田他们就坐在对面,我放下筷子也不是,不放筷子也不是。
……算了,人还是应该先顾自己吃饱。
我无视周身飘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径自和面前堆得小山一样高的烤肉斗争。
丸井文太在我身边好整以暇地撑着头,蓦得伸出手戳戳我的脸颊道,“由歧,你和我们家仓鼠一样诶。”
“唔唔,”我脸颊猝不及防被手指抵住,只能敷衍地含糊几句。
“这个样子也好像,”他捧着脸凑近,一脸梦幻,“好可爱,好想把你带回家哦。”
……仓鼠本质上也是老鼠,我才不觉得老鼠可爱。
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仁王雅治已经自然地将丸井挤开,坐到我面前。
我可怜的脸颊刚被丸井戳过,现在又被仁王雅治捏住。
……你们还真不怕我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由歧果然还是更喜欢新人。”他抹了一把脸上虚无的眼泪,看着我怔怔道,“才分开几天,身边就已经有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就知道。
这么多年,我已经充分掌握打击仁王雅治演戏积极性的办法——那就是假装没听见。
……
我机械地朝嘴里塞肉,转过头——正好迎上幸村精市看戏的目光。
鸢尾花色美少男意义不明地朝我粲然一笑。
我浑身一颤,心虚地挪开视线,顺着看向他身边的柳莲二。
对方依旧闭着眼,夹肉的手法颇具美感,一举一动充满古典风格,感觉他非常适合穿袖子宽大的民族服饰。
或许是我走神的时间太久,仁王雅治有些不满。
他凑近,又用两只手指扯住我的脸颊,“喂喂,怎么不理我。”
……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和我的脸过不去。
我拍掉雅治的手,怒视。
“好了,由歧还没吃完呢。”比吕士适时帮我解围,拍拍我的头,又往顺手往我面前的盘子里夹上几块烤牛肉,不容置喙,“别受影响,把这些吃完就差不多了。”
“太多了。”我皱皱眉,下意识推脱,养猪也不是这么养的吧……
“喂喂,太不公平了,”丸井在一旁嚷嚷,挥舞着夹子比划道,“我也想投喂由歧。”
喂什么喂,真我把当你家仓鼠了吗?
丸井文太因激动双颊微微泛红,倒是有点像小动物。
比吕士挡在我俩中间,很自然地忽视掉对方,非常冷酷道,“不要撒娇了,快吃完。”
……谁撒娇了?
他到底在和我说话还是在和丸井说话?
丸井文太持续有些不满,仁王雅治贱贱地跑去逗弄他,最后弄巧成拙,被生气的丸井追着到处跑。
真田黑着脸,终于是忍不住起身用铁拳制裁了两人。
丸井头上顶着红肿的大包坐在座位上,嘴里还不老实,嘟嘟囔囔道,“凭什么由歧只能接受你们投喂,我也要!”
仁王雅治一脸理所当然,“因为由歧从小就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已经认识10年了。”
柳生推推眼镜,没有说话。
丸井并没有因此放弃,持续争取道,“可由歧现在是和我、幸村还有真田同学,我们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你们多多了。”
……可以找个机会偷偷告诉丸井我喜欢吃的甜食品牌,这种投喂可以有。
我吃完瘫坐在椅子上,吃太多已经有点晕乎,明明还是中午,却已经感到些许疲惫。这个桌上的其他人却还是生龙活虎的,完全不受影响。
“我知道了,”坐在我对面的幸村拍拍手,将一桌子视线集中到他身上,“看来大家对由歧的归属权都很有异议。”
……不是,为什么这个问题会提升到归属权上?
我一脸懵地看向幸村,只见他煞有其事的将双手撑在桌子上,表情严肃,“由歧作为我的同桌,这件事是既定事实,看来这场争端,我也有必要加入了。”
“玄一郎,”他看向手边,“一起加油吧!”
真田默默点头,不知什么时候又扣上了他的帽子。
“等一下,”闭着眼睛的柳莲二默默举手,“既然如此,身为由歧紧在社团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我也必须加入了。”
包厢的门被刷的一声打开,藤井黑着脸和几位戏剧社几位学姐学长站在包厢外,大声呵斥,“我们戏剧社的人,谁准你们随意安排!”
他大刀阔斧地带着其他人走进来,单手撑住门道,“我们戏剧社也要参与这场比赛!”
我的筷子被吓掉到地上。
比吕士离我最近,拍拍我的背顺毛。
“……”,我决定用沉默对抗到底。
幸村精市笑得像一朵花,迎上藤井。
我的沉默没有延续太久,就见他们几人纷纷起身拿起网球包,斗志满满地向外走。
一直到街头网球场停下。
“……”
藤井啊,你一定是被幸村骗了。
你们戏剧社得过来和他们比网球,真真是糊涂啊!
一边为藤井他们默哀,我一边看穿了真相。
丫的我不过是他们和网球play中的一环,这些人分明是因为地区赛打的不过瘾,想再打几场球呢。
不远处的丸井骄傲地朝我晃晃他手里的球拍,大声道,“由歧~等我打败他们!”
藤井和戏剧社几名学姐学长也学着丸井的样子冲着我挥挥拍。
“……”,我祝福你们吧。
小黄球在我的眼前晃,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若干重影,我实在抵不过困意,倒在不知道谁的外套上睡着了。
意识昏沉之时,耳边有讨厌的蚊子在窃窃私语,我没忍住朝脸边挥了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打到了。
世界清净不少。
我蹭了蹭身下不知道谁的的外套,熟悉的肥皂香让人安心。
没多久,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被一层温暖而轻柔的纱幔托起,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柔软而有弹性。
纱幔的形态一直在变化,偶尔会变得很不舒服,但每当我挣扎着想清醒的时候,纱幔又会变得舒适温和。
来来回回这么几次之后,我的意识终于陷入重重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