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

    司空无殇大概就是个冷酷的哑巴男,竟然一天一夜跟她没有五句话。好气,他大概不喜欢她,选择他是错的。

    明月陷入沉思。从前熟悉的演武场,因为有楚风的存在而显得陌生。

    阳光之下,汗流浃背,大颗的汗珠从楚风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神情冷酷,向前跨出一步抓住景二的手臂,试图让刚跌坐在地的他站起来。

    “师父,我不行了!”

    景二哀嚎,可终究还是站起来,不敢继续赖。

    一休在阳光下大汗淋漓地扎着马步,满脸的忍耐。不能让楚风更生气。

    这又是个狠人,明月看得胆战心惊。

    一休率先发现明月的身影,顿时露出灿烂笑容。等楚风看过去时,立即收敛。

    景二也发现异常,远眺过来,看见明月之后,也灿烂一笑。

    楚风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他这才消失。

    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楚风一直背对着她,再也没有转过来一次。

    不过楚风对景二与一休却下手越来越严重,明月愈发心惊胆战。

    一休与景二因为长时间扎马步,全身都抽筋打颤,摔倒在地。

    楚风声音冷酷得仿佛能掉尖刀和冰碴子,“起来!”

    一休和景二再也不敢流露出难受神情,一骨碌爬起来,重新站好。咬紧牙关再不敢吭一声。

    楚风演练掌法,一掌拍在景二胸膛上,让他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滑出两身长远。

    景二忍不住握住胸口,□□一声。

    楚风又居高临下,恨铁不成钢,声音冷冰冰凶巴巴,“站起来!”

    景二就赶忙爬到一边,楚风趁着这个空当,微转身将一休也拍出去。

    一休是个坚强的孩子,躺在地上,捂着右胸,却一声也不吭。

    明月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心惊肉跳。“慢点儿!”

    纵然所谓严师出高徒,这样也太过了。她都担心他们肋骨断,将来躺在床上不知道又要遭受多少折磨。

    这果真是位严厉的师父。

    最后,还是景二过来告诉明月。

    “姨姨,你还是走吧。你在这里,师父对我们下手更狠。”

    俊秀的小脸都被汗和土变成花猫了。

    明月体会过这种烈阳下劳作的滋味儿,不禁大为心疼。听见如此说,愣了一下,楚风怎么可以这样!

    可看见景二认真与忍耐模样,明月想或许楚风就可以这样,这般两小只才能学到真本事。

    “好吧,姨姨先走!你们稍后有不舒服,就去找我!”

    “知道了,姨姨。”

    明月一步三回头,就见景二回到楚风身边,重新绷着小脸,跟一休一起训练。

    明月心中凉凉的,今天司空无殇、江扬和楚风都是冷酷的,她几乎可以想见以后一起的生活定然充满压力与冰冷。

    她才不愿意一辈子被男人欺负,被男人看不起,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到爹娘身边当一辈子老姑娘。

    明月郁郁地回到主院。

    整个下午,江扬都在司空无殇门口把守,木头般一动不动。

    到了晚上,明月更确定,司空无殇这三个男人,没一个可爱。

    冷酷,冷酷,整天冷酷,跟他们说句话都怕被冻成冰柱子。除了李总管和兰姨汇报,他们可以做到一句话或一个字也不多说。

    明月一个下午,只听见司空无殇说两句话。

    一句是,兰姨下午在窗前向他询问,他:“嗯。”第二句是,兰姨与总管夫妻俩向他商量,他:“可以。”

    明月惊呆,究竟什么人才能将话说得如此稀少?原来这就是,惜字如金。

    司空无殇是冰冷怪胎实锤了!

    明月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司空无殇关于拜堂成亲和回门探望的说法。

    眼看兰姨已经去厨房嘱咐晚饭,明月感觉必须说了。司空无殇在饭桌边坐着,合着眼睛,大约只是养神。

    明月走过来,就见门后江扬的眼睛一直严厉盯着她,待发现她只是坐在司空无殇旁边,这才收回去。

    明月紧张得脊背发麻发凉,真是的,跟这几个男人一起生活,太累人。

    明月看着司空无殇,思考如何开口。只是下一瞬就不觉沦陷,俊脸,剑眉星目,脸棱角分明,鼻梁笔直,嘴唇暗红。

    它很软,昨夜她被他亲吻第二回,他刚要撤离,她还莽撞反亲过。那滋味儿,柔软,湿滑。她可真大胆,他会不会嫌弃她?明月脸颊热。

    他的头发乌黑油亮,还有美人尖。耳朵很平顺,不是招风耳。面容是晒多阳光的模样。

    他和她遇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不一样。英武,却带些文雅。抛头露面,却并不莽夫。

    明月看一眼他,就感觉自己更爱他一点。他要什么样的女人应该都可以,为何要了她。

    明月自嘲,怎么又开始妄自菲薄。

    明月强行淡定,还有要事要和他商量,此时不能丢人。

    “我们什么时候拜堂?”

    明月一句话命中要害,总是要拜堂成亲的。想起昨晚是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坚持,但也允许补上拜堂的吧?

    司空无殇似乎僵硬一瞬,但是一动不动。

    他竟然不准备和她拜堂?明月一时慌了手脚,还以为自己要求过分,仔细回想似乎没有小娘子不拜堂就成亲的。

    他竟然待她真的不是真心?

    “司空,明天一起回我家看爹娘吧?”

    司空无殇没有睁开眼睛,眉头微皱。

    明月不明白,这难道是不愿意?还是另有隐情?她又没直呼他姓名。

    “我嫁过来一个月,你还没有见过我爹娘。”

    司空无殇依旧没有反应,明月拧眉,这是真的不愿意?

    明月伸手握住司空无殇的手,江扬立即迈一点步,右手动了一下,似乎想出手。

    “司空?”

    明月吓了一跳,夫妻俩日常触碰而已,他有必要这样戒备?

    然后就看见江扬放松,又回去冷冰冰,回头才发现司空无殇睁开眼睛。

    司空无殇就那样冷冷淡淡地看着她,充满审视。他的黑眼睛里倒映着她困惑又失落的脸。

    明月有些气馁,想捂脸,她不想强人所难。

    “我爹娘早想和你见一面。”

    “不用。”

    司空无殇抽回手,冷冷地说。重新闭目养神。

    明月生气了,没想到会这样!

    他不会真的看不起她爹娘,但他确实没有为她着想过,这一个月独自回家两趟,每一趟都会独自面对爹娘的狂风暴雨。村里人还流露出风言风语,意思是她嫁得没有那么风光,女夫看不起她家。

    明明他跟她回家走一趟,就能熄灭流言,可他偏偏不愿意。

    明月瞬间感觉有些委屈。她无法心平气和,再坐下去也没有意思,于是她起身走回里屋。

    她刚才真的想跑回里屋。

    可真的回到里屋,坐在床边,想这些事,就感觉或许她不该冲动。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不拜堂也不会有什么程序问题,他最终会跟她回家探亲。

    不,明月竖起眉毛,现在他就不该拒绝她!刚新婚一天,他为何拒绝她?

    明月还是难过,静静地待在里屋,不想看书,不想收拾,不想去看一休和景二,感觉一切都崩溃了。

    到饭点,兰姨推门进来,“小娘子?”

    然后自然地走进来,点灯!

    明亮的光刺了明月的眼睛,真好,还有人为她点灯!这个司空堡需要她做什么?生子,给他解闷,还是她当个花瓶?明月心中不无嘲讽地想。

    随即又失落,这样冷冰冰的家有什么意思?或许她现在还可以抽身。

    可是她昨晚和他发生了关系!

    她的清白已经交给他,如果和离他不一定愿意,她也会被村里长舌人嘲笑。这让她如何接受。

    “兰姨。”

    明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殷切期盼的兰姨,只能偏过脸,尽量装作声音正常。

    兰姨温柔地俯视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对她在司空无殇面前的表现充满期待,“小娘子,吃晚饭了。”

    明月不想吃,肚子饿,不想动。下午的司空无殇那么冷,竟然还不要和她拜堂,她和他算成亲了吗?还和他吃什么饭!

    可是兰姨似乎知道她终究会动弹一般,一直等着。

    兰姨似乎感觉到明月的不高兴,跟着她,轻声哄着她,“今晚有小娘子爱吃的藤椒鱼片!”

    明月瞬间很生气,这藤椒鱼片也安慰不了她受伤的内心。

    明月好容易走出来,不想看司空无殇,在原来的位置坐下。他依旧冷冷,不理她,看不出丝毫为下午的事情抱歉。

    明月感觉自己都要哭了,可是绝对不表现出来。拿起筷子吃鱼片,开始时尝到苦涩的味道,逐渐味蕾被唤醒,眼睛瞬间被点亮!

    这鱼片还是这么好吃。她感觉被疗愈。

    在司空堡里,伙食好是唯一优点。不,她仔细想想,还有司空堡外的美景。司空堡庄严宏伟的建筑也算一美景。

    除此之外,也只剩下他俊美的外形,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优点。

    兰姨则是站在对面,小心翼翼地为司空无殇布菜,这人非常享受这个夜晚。这让明月非常心里不平衡,为何烦恼是她一人的。

    晚饭之后,他不回娘家的事情是一根小刺,明月虽然有感觉,但有些麻木了。洗漱好正擦脸,回卧室,发现兰姨正准备从床上揭走一床被子。

    司空无殇就在边上皱眉看着!明月就没有见他高兴过。她气鼓鼓,跟这种男人生活一辈子有什么乐趣!

    明月一看这床就不乐意了,这是她最后的坚持。径直越过司空无殇,不回头,因为对他陌生,所以压着性子,语气还算温和。

    “兰姨,你干嘛动床?”

    兰姨一边卷好那床褥子,一边微笑。“堡主不习惯软床!”她也知道明月自从睡在这张床上第二天,就一直是铺两床被子。但是这里司空无殇最大,只有委屈明月。

    “我不习惯硬床!”

    明月拿着毛巾很无奈,果然夫妻俩不适合睡一张床?她第一夜时腰疼,还让她记忆犹新。

    兰姨悄然回眸担心地去看司空无殇的腰。他应该已经腰疼一整天了。他没有晨练,一整天没有离开楼房,只是坐着或站着。

    明月跟着回身看他那劲瘦有力的腰身,抬起眼睛看他,没想到司空无殇也正看她,目光似乎柔和一些,不知道是否错觉,她心漏一拍,有些想退。

    “小娘子,习武之人睡不得软床,堡主已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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