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哥最近很忙。
很忙,非常忙,特别特别忙。
忙到没时间出门,忙到连在绿泡泡群里冒泡都没时间。
本来我今年忙着在我爸公司里实习没时间回去给他庆祝,只在国内的零点卡点发了生日快乐。
然后他秒回了。
我没话找话问他在干嘛,他给我发了张照片。
从照片上的环境来看,他现在居然还在公司的办公室里。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我有种别人在学习我在打游戏的良心不安,然后我选择换了个姿势玩手机。
小花哥没有继续给我发消息闲聊,我就意识到他现在估计是在忙正事。
想想也是,难道他大半夜在公司办公室里是为了摆拍吗?
于是我切换聊天框选择去骚扰吴邪。
按他这段时间的老人家作息来说,他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我只是顺手骚扰一下他,黎簇也会这样,因为他熬夜的时候见不得吴邪睡好觉。
结果,吴邪居然秒回了。
我问他,居然还在熬夜,不怕胖妈妈把你手机收走吗?
吴邪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
我回了个问号。
他干脆给我打了个视频过来。
提姆此时在办公室里开会,我任职的岗位是他的助理,没有助理在玩手机老板在开会的情况。
于是我钻进了公司的楼梯间里打视频。
“怎么个事儿?愁眉不展的。”我问吴邪。
胖子夸张地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大花那件事。”
我疑惑。
什么事?难道是吴邪欠小花哥那几百亿的窟窿终于填不住了,解家要破产了?
“不是这件事。”吴邪“啧”了一声,“我说的是小花的生日。”
噢……原来是这件事。
吴邪他近几年有个歪理……嗯,也不算歪理吧,确实有点道理。
他的意思是干我们这行的,到了这个岁数算是过一年少一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病痛缠身了,所以四十岁之后的生日每年都要好好过。
我当时就杠他,说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也是过一年少一年,没什么区别。
但确实是,他说得没错。
做这一行的做事比较绝,造的孽也比较多,折阴寿。
从平均寿命来算,六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了。
我想了想,问他:“那你想怎么搞?”
“我们这不是想不出来嘛,还得是你们大学生头脑灵活,办法多。”胖子说:“本来就想打电话问问你了,结果你打过来了,我们这也算是心有灵犀。”
我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的想法就是直接坐飞机飞到北京,在小花哥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拿个蛋糕冲出来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胖子一拍手,“嘿”了一声说:“好一个馊主意!”
确实是馊主意,但又有什么办法?小花哥忙成这样我们不管怎么搞都是在浪费她休息的时间。
吴邪摸了摸下巴,隔着手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他问:“肉丝,你是不是在你爸的公司里实习?”
我感觉到有一阵寒恶,直觉告诉我不对劲。
于是我小心地试探吴邪问这个干什么,“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咱哥几个没一个会管理公司的,这精英还得是你啊肉丝。”吴邪说。
随即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开始奸笑。
他们两个有时候真的很变态。
胖子拿出手机,从兜里掏出一副眼镜认真研究。
半晌,胖子抬起头告诉我他帮我买好了哥谭飞北京的机票。
我:?
怎么个事?
吴邪问:“为了小花,你愿不愿意牺牲一下?”
我选择谨慎一点:“小花哥可以,你不行。”
吴邪翻了个白眼:“航班信息发你手机上了,反正你按时上飞机,别迟到!”
我“哦”了一声,挂了视频冲去提姆办公室找他请假。
我问同事要了请假条的格式,在请假理由上写“回去给我哥过生日”。
拿着请假条的提姆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问我:“你哪个哥过生日?”
“小花哥,就是解雨臣。”我说。
“解总啊。”提姆在请假条上签字,然后拉开他桌子的抽屉拿了个包装精致的袋子给我,“那你干脆帮我带一下生日礼物给他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提姆抽屉里有好几个差不多大小的袋子,乍一看像是精品店批发礼物。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顺口问了句:“这里面是啥?”
“袖扣吧。”提姆想了想道。
听到回答的我把袋子抓紧了点。
他们这些大企业的总裁,互相送的礼物价格都不会太低,说不定我手里的袋子比同体积的金子还要贵呢。
拿到请假条就可以走人了,提姆叫他的司机把我送去机场。
国际航班飞行时间长,现在国内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多,就算定的是最近的航班都要中午才能到。
吴邪他们到的时间应该也和我差不多,他们那里飞去北京最早的机票也要下午一点才到,而且还不是直达。
胖子联系他在北京的朋友帮忙联系人加钱订了个蛋糕,告诉我谁先下飞机谁拿。
机票是商务舱的座位,胖子在花钱方面该大方的时候还是很大方的。
我抓紧时间在候机室补觉,我有预感,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不、是、这、种、硬、仗!
刚下飞机拿到蛋糕,我小花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小花哥?”我接起电话,还奇怪她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小花哥没时间寒暄,直奔正题:“吴邪说让你来帮我干活。”
为了和小花协调时间把表妹卖了的吴邪直接被小花供了出来。
“啊?哦……”我脑子里有很多问号,但还是导航去了附近的地铁站。
小花哥的公司交通出行方便,刚好在地铁站附近,很方便我过去。
他让我差不多到了给她发个消息,所以我来到他们公司楼下的时候,前台有个女生迎了上来带我进去。
一进到办公室他就迅速给我拨了桌面上的一半资料过来,他的桌面顿时空旷了起来。
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我认命干活。
蛋糕放进了小花哥办公室的冰箱里,吴邪刚刚发消息让我放心干活,他们在布置生日现场。
好吧。
批注修改方案,签字,看文件。
我处理的是不那么着急的工作,之后小花哥还会再过一遍。
不是不信任我,而是他谨慎习惯了。
两人干活肯定是比一个人要快的,赶在晚饭前,我们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小花哥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人舒展开来,骨头啪啪作响。
“走吧。”他说。
我把行李箱留在他的办公室里,带上蛋糕和礼物跟在他后面。
“我帮你拿蛋糕吧。”小花哥说。
他骨子里还是个非常绅士的人,在高铁上遇到女生、老人是会主动站起来帮他们放行李人。
小花哥说自己不是乐于助人,只是平时坏事做多了总要做点好事安慰一下已经黑透了的良心。
他习惯性会自嘲,但他事实上就是很好的一个人。
我没有把蛋糕给他拿,因为蛋糕款式还需要保密。
“好吧。”他耸肩。
吴邪定的包厢离小花哥的公司不远,考虑到寿星辛苦加班“一人赚钱五人花”的情况,他也要多给债主一点体贴。
差不多到吴邪说的包厢号的时候,我悄悄地走慢了一点。
小花哥走在前面推开包厢门,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这是我特意买的手机像素和拍照都一流的手机,包出片的!
包厢门打开,吴邪、小哥、胖子、黑瞎子和秀秀五个人在里面举起礼炮同时拉响。
亮晶晶的彩带在空中飘舞,小花哥抬头看着天空。
我把手上的礼物袋子往旁边一放,迅速拆开蛋糕给蜡烛点上。
吴邪在悄悄用余光看我的动作,到差不多时间他抬起手比了个手势。
“小花/大花/花爷/小花哥/小花哥哥生日快乐!”我们大喊。
六个人五个称呼,还有一个小哥保持了一直高冷的范,只说了生日快乐。
但他给的礼物也是我们里面最贵的,一件“熟坑”货。
生坑和熟坑也是我们这行的黑话,生坑指的是刚出土的东西,熟坑则是很早之前弄出来的。
现在时代变了,这方面管得严,生坑的东西以前值钱,现在难出手了。
熟坑就不一样,相对来说熟坑没有太多的法律问题,就是单纯的古董买卖,也方便出手。
小哥手里这个成色的货放在一般古董店里是拿来当镇店之宝的。
我只能说,大家族的人就是底蕴深厚。
我把提姆的礼物转交给小花哥,然后告诉他:“很遗憾的是,我前几天把礼物通过快递寄回来了,大概晚上才能到。”
我本来没想回来,所以才寄礼物的。
谁知道我现在让我人到了礼物却还没到。
失策。
小花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帮我干活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说:“少来,快发工资!”
当然,这句话是开玩笑的。
我把蛋糕放还没上菜的桌子上,吴邪关了灯。
这个包厢的窗帘非常厚实,光线遮得严严实实,室内关了灯后就只剩下蛋糕上蜡烛燃烧的火光。
吴邪把小花哥按在主位的椅子上,火光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黑瞎子带头唱生日快乐歌,他唱的生日快乐歌和青椒炒饭歌一样,没跑调但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听起来有点吊儿郎当?
“祝你生日快乐~”我和胖子带头拍手找节奏。
“祝你生日快乐~”黑瞎子一只手拿起筷子敲碗,一只手拍桌,诡异地非常合拍。
“祝你生日快乐~~”吴邪走到小花哥位置对面,从背后掏出一台相机开始对焦。
“祝你生日快乐!”小哥默默从口袋掏出一张反光板帮吴邪打光。
“咔嚓”一声,伴随着大家的欢呼,吴邪拍下了照片。
照片里有小花哥,有蛋糕,有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