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她开始一点一点地攒起了钱,同时更加卖力地工作。因为是农忙的季节,所以她这样并不显眼。
不久后村里会有好几辆马车驶向镇上去贩卖一些粮食物品,她准备趁机离开,因此更要努力去积攒属于自己的东西。
……
事情顺利到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个人包揽了全部的搬运工作,驾驶马车的几人嫌恶的不愿多看她一眼,全都离开了这里。
搬完了货物,她就跑去通知他们。那些人没想到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于是赶忙去收拾行装。
她乘机溜进了马车。
“扑通…扑通…”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一只手用力按压着胸口,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一把小刀,身旁放着一个老旧的小包袱。
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她屏住呼吸,看向了手中的刀,锃亮的刀身映出了她阴暗的脸庞,和她眼中的孤注一掷。
不管怎样,她一定得走!
令人庆幸的是,那些人别说检查了,连进来都没进来。
她放松了呼吸…
“骨碌碌…骨碌碌…”
马车开了。
她龟缩在角落中,扶着身旁的箱子,以防因为马车的起伏而撞到别处,发出太大声音。
……
去往镇上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夜幕降临,驾驶马车的那些人停住了,开始在周围寻找柴火,安营扎寨。
她扶着箱子,缓缓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最近都没怎么进食,她感到眼前一黑,头昏脑涨。不过好在撑着箱子,她并没有发出声响。
她拿起包袱,慢慢挪动脚步,然后迅速下了马车,躲进了和他们去往的方向相反的灌木丛中。
那些人很快就回来了。
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他们如计划一般,吃饭,聊天,然后休息,第二天一早,他们就驾驶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她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她其实很怕,万一她没能溜上马车呢?万一她被发现呢?万一她在马车上听到他们离开的方向是错误的呢?
但是还好,她赌对了!
她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食物,张大了嘴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完后满不在乎地随手一擦。
之前希尔给她看过地图,也有讲过一些路线,她一直铭记于心。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她出发了。
……
她其实并没有太多计划,只是凭借一腔孤勇做出了决定,包袱里的食物和钱并不多,有限的时间也无法让她准备太多。虽然食物可以在森林中找,可寒冬很快就会到来,所以每到一个村镇她就会去做帮工。
有的人如同那些村民一般,厌恶她,驱赶她,但也有人丢下了一些食物给她。有的人会给她安排一些工作让她做,还有的人会用希尔那样温暖的眼神看着她,到头来终归是能挣到一点的。
原来和希尔说的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村中的人一样。她也从中拾取了一点点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但夜深时,她还是会突然胡思乱想,她会不会太着急了?是不是做好准备再出发会更好?可是万一她失去了离开的勇气呢?万一被发现了呢?
“呼——”
她不知道。
这本来就没有答案。
她站了起来,继续前进。
既然睡不着,那就继续走好了。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现在的生活绝对比之前的好。
……
气温逐渐转凉,她总是在夜晚赶路,白天休息,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冬天到来了。
每条道路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天地间只剩下一种色彩,冰雪蚕食了万物。因为寒冷,她无法继续赶路,只好就近去了一个镇上,不过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应该已经走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甚至比村民要去的小镇还要远,至少她不会被抓到了。
“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到这来?”门口的守卫蹲下身,亲切地询问她。
她搓着通红的双手,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守卫将身后的披风脱下,盖在了她头上,裹住了她的身体。
“这里太冷了,而且还不安全,你先带这孩子去里边暖暖吧。”另一个守卫说道。
“那这里就先拜托你了!我快去快回!”他回头应道,然后向她伸出手“孩子,和我一起进去吧。”
她身体哆嗦着准备回握住。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响起的洪亮声音吓了她一跳,手也缩了回去。
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银白的雪盖住了他的头发,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格勒大人!”守卫立刻起身行礼,“来了一个孩子,我正准备带她进去!”
那个中年男人看似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威严的目光让她感到一股压力,心中不禁警惕起来,不过那个男人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点点头“赶紧送她进去吧!”
“是!”
守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向镇里跑去。
“那个!”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守卫立刻停下脚步,询问道。
“并没有,您可以放我下来吗?”
他将她放下,同时蹲下“是我弄疼你了吗?”
她摇头“您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了,我可以自己去,您去忙自己的事吧。”
闻言,他轻轻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帮助他人也是我分内的事,你不要有太大压力…”随后又将她抱了起来。
很快,他们到达了一套房子前。
“咚咚咚”
守卫敲响了门,然后推了进去。
一阵暖气扑面而来,裹住了他们,柴火“嘎吱嘎吱”的响,黄澄澄的光芒令她目眩神迷,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嚯?你小子怎么过来这了?该不会是为了偷懒吧!信不信我去告你的状?”一个人嘻嘻哈哈的冲着他们笑。
“滚!眼睛不好使了就去治!没看见这还有一个人吗?”
她被小心翼翼地放下。
“嗯?你好啊,小姑娘。”那个人蹲下笑嘻嘻的和她打招呼。
“您好”她微微俯身,轻声回应。
“这孩子是自己一个人刚来到这的,你帮忙照看下。”
“得了,我知道了。去!”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那个人,他会帮你的。”守卫帮她裹紧了披风,轻抚她的头,温柔一笑,摆摆手,走了“好好照顾人家!”
“用得着你说!”那个人说完后转头看向她“来!先过来坐吧!饿了吧!我给你准备点吃的。”
他站了起来,招呼着她坐下,然后转身去给她准备别的“还有毯子,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有没有合身的衣服…”
“啊!不用这么麻烦!”
他拿着热腾腾食物回来放在桌上“当然要了!诶?等等!你的头发都遮住眼睛了,对眼睛不好吧,来,把头发…”
他边说边伸手,想把她的头发撩到耳边。
她慌乱地低下头,身体本能地往后缩。
他的手停在半空“抱歉啊,吓到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她连忙摇头。
“那我先去其他人那儿问一下有没有衣服,你先吃。”
“咔嚓”门被关上。
她拿起了冒着热气的食物送到嘴里。
……
他走访了好几户人家,终于买到了一套衣服。推开门后,人已经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吃完的食物。
“奇怪?!人怎么…”
他止住了声音,墙角缩成一团的孩子,即便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感到她的不安,不断地抖动着,好像陷入了噩梦。
他每走一步,她越是抖的厉害,只好停下了脚步,转而添柴。
……
不是个很安稳的梦,但身体很温暖,后面休息的还算好。
她睁开了双眼。
不远处坐着那个之前见过的中年男人“醒了?”
她本想站起来,但太久没动,有些摇晃,在她扶上墙之前,那个中年男人率先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心些!”
“谢谢您”站稳后,她抬眼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当时不只是因为雪,这个男人的头上本身就有些白发。
他松开了双手,走到桌旁拿起了一副面具,然后走过来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来,那个男人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痕。她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低头撩起头发将面具戴了上去。
“去洗漱一下吧,衣服也给你准备好了。”
她点头,向他指的地方走去。
“疼吗?”
她顿住了脚步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