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救了你哦,”辛枝把文青黛推到前面,“我只是辅助。我的那部分医药费我已经收取了。要报恩的话找她好了。”
连荣听到这话一时无错,这跟他想得不太一样。
在连荣看不到的地方,辛枝挤眼睛暗示文青黛。
于是文青黛选择火上添油,“我可是冒着好大的风险救你,你打算怎么表示表示”
连荣:“风险很大吗?”
文青黛:“当然,你是个有大麻烦的人。”
连荣:“那你需要什么呢,我可以支付给你一切我可以支付的。”
文青黛:“这是个问题,我不缺钱,也不缺资源…你能给我的好像我都已经拥有了。”她故作苦恼。
辛枝适时插话,“这种问题不要抛给我们想啊喂,你欠下的债当然是你想办法还。”
说完,她话音一转,仿佛真的想为他解忧一样出主意,“或者你不偿还也行,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
“恐怕我会心有不安,”连荣说,“医生说我活下来是个奇迹。既然我知道这个奇迹是你们给我的,就不能什么都不回报。”
文青黛看向辛枝,辛枝接收到了暗示,开口问他,“你非报恩不可?做牛做马也甘愿吗。”
连荣恳切道:“是的。”
然后连荣很流畅地成为了拎包小弟。
被箱子的重量带得往下沉,连荣多用点儿力后才把文青黛给他的箱子提起来。真的很奇怪,他想。
但,也算是顺利找到理由留在两人身边了。
他本意是为了辛枝而来,来了才知道真正救他,或者说在她们口中真正救下他的不是辛枝而是文青黛,他的目标也依旧在辛枝身上。
除非待他得空探查文青黛时,出现的也是当初他测辛枝所见到的异象。
辛枝不管连荣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她看出了他目的不纯,但自信不论他目的是什么都能让他接受正义的铁拳,好报今早搅眠之仇。
不过,有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
“你那箱子里面装的什么,我看当时你过安检的时候被拦了。”她问文青黛。
文青黛终于丢开了包袱,正双手插兜,主打一个潇洒,听见辛枝的疑问,将墨镜拉下来歪头看她,“我不是也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来玉石海吗?”
“想知道的话,”她说,“就交换问题。”
辛枝摊手,“原因嘛,等到事情发生,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啊,”文青黛说,“等我打开箱子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切——”
辛枝拉长了声音好表达自己的不满,犹觉不够,又张开手环抱住文青黛然后收紧双臂挠她腰间痒痒肉。
文青黛努力想把自己撑起来,奈何软肋落入恶徒之手,只好笑着骂她:“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头发竟然变成了橙色……落后几步的连荣关注点一直在辛枝身上,自然也看到了辛枝披散着的及肩短发由黄变成了橙。
难道追溯不出辛枝的过往,是因为她是一只刚化成人形用了真正的“辛枝”面容的成精的变色龙,他脑洞大开,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身高不对。
只是,既然能化成人形,为什么不连容貌带身形一起变成“辛枝”呢,他又有了新的不解。
看到辛枝在文青黛的要求下将发色变深,他更是惊诧,发色深浅竟然是可以自行调控的吗。
他开始思索,是否存在灵纹或者科技能做到这种程度。
思索无果,他便动用自己的灵纹尝试溯源,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开始怀疑人生。怎么又是“无”,又是空无一片。
要不是他的灵纹在发烫,恐怕还以为发动了灵纹只是他的幻觉。
就在他对辛枝使用灵纹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又来了,那个窥伺的视线。]
辛枝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连荣一眼。
一只低着头思索的连荣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不甘心于刚才得到的结果,他换了一个探查对象。
追溯关于文青黛,他看到了她的出生成长的重要塑成片段,也看到了在机场她救他的景象。却突兀中断,中断前的画面是一只手伸向文青黛,是辛枝的手。
他灵光一现,将所有事情串联了起来。
文青黛是继承了文家那个传说中的最强灵纹的内定下任家主,但她的灵纹并不能够救他,辛枝口中的辅助,应该就是让原本不能救他的灵纹变得能够救他。
然而辛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却因为那片不知由何而生的迷雾无能探查。总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及其相关事物上失利,连荣有些感到挫败,但更多的是探究欲。
回想起溯源中看到的文青黛的态度,连荣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处处都是谜团的,现身份为辛枝的家伙跟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乔烟景说她是一个潜在的愉悦犯,不拘于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个很危险需要小心提防的人。但他从文青黛的记忆里拼凑出来的,却是一个行事颇多顾忌甚至可以说是怯懦的善良的形象。既然这样,‘就用我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会注视着你,直到得出答案。’
连荣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组队吗?”辛枝问连荣。
刚才她和文青黛已经做出决定,要参加即将在这里举办的灵纹使擂台赛。
有团队赛和个人赛,团队赛分为3人和5人。
辛枝的自知之明令她拒绝个人赛,正好她们加上连荣就是三个人,报名团队赛正好,所以用一打三更有挑战为由央着文青黛同意了。
但她们遇见了分歧,关于团队赛的第三人。
文青黛主张到时候随机匹配,辛枝却说就连荣也挺好。
两人争执不下时,文青黛曲线救国,是说连荣不一定想参赛。
故而有了辛枝刚才那一问。
连荣被辛枝的问话打断思绪,没听全她的话,回溯了一下文青黛眼里五分钟前的景象,才知道是说灵纹使有奖擂台。是小事,但可以拿乔,争取一下,“灵纹使有奖擂台吗,”他说,“方便问一下你们的参赛目标吗?”
“当然是冠军。”辛枝说。
文青黛与她几乎是同时开口,说的却不太一样。
“当然是把遇见的对手都打趴下。”她说。
辛枝转向她,“这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文青黛说,“笨蛋。”
她深入解释:“拿冠军是必然结果,但将遇见的对手全部揍趴下才是我的真正目标。我要通过毫无保留的战斗来确认我能力的变化。而一旦我拿出全力,没有对手能好好地走下擂台。”
辛枝咧开一个笑,“真该让我监护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着,她拍了拍文青黛的背。
动作间的欣慰显得无比诡异。
至少令文青黛觉得别扭,“注意你的态度,笨蛋。”
但辛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这儿。
“你也听到她说的了,”她对连荣说,“这家伙很强的,你只要凑个数,跟我一起在擂台上做氛围组都可以拿到胜利。难得我们需要你,这次可以计入报恩哦。”
话说到这个程度,连荣察觉自己已经没理由拒绝。
不管这是不是一次针对他的试探,都只有答应的份。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好的,我们看到33号选手文青黛再次干脆利落地化解了对面的攻击…哦!这是什么!被斩断的风重新凝聚起来再度扑向文青黛选手!又被斩断!文青黛选手再次斩断了风……漂亮的肘击!让我们恭喜文青黛选手再度获得胜利!”
这是慷慨激昂的解说。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欢呼与掌声。”
这是什么都没做,但随着战局的变化惊呼或低叹并改变发色做应援,正趁着一场比赛结束的间隙向台下观众们和摄像机行战胜礼的辛枝。
最大的功臣文青黛却是一脸提不起劲的样子——
“怎么都是些软脚虾。”
连荣分明听见她的嘟哝,一时汗颜。
该说还好这话不是大声说出来挑衅对手神经吗,他想。
不过他上台来好像真的什么力都没出,偶有一次抓住机会帮忙解决一个对手,却被文青黛指责的目光盯得恍惚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是辛枝把他往边缘拉,把他从中解救出来,“不要打扰她的兴致,都说了你跟我一起做氛围组就好了。”
旁观辛枝活似个站到了擂台上的热血观众,连荣默默更正自己的认知。这没脸没皮,对别人的眼光毫不在意的样子,的确有点乔烟景形容的那种感觉。
能做到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对嘘声和白眼视若无睹也是件难事,他想。至少他的两颊有些因羞臊而发烫。
辛枝的确乐在其中,她一边观赏文青黛流畅轻易地战斗,一边听着崩溃值入账的提示音,一边跟系统一起观赏网友们因她而破防的留言。
[说什么被我吸引了注意力都是我的错,]她说,[明明是自己注意力不够专注。]
滑动着留言,在其中一条上停下,[这个就很聪明,把滤镜调成黑白就不会受影响了。]辛枝很欣赏这样的态度,于是让系统给这条留言点赞。
源源不断的崩溃值入账,令辛枝更加认同了自己广撒网的决策。虽然都是一点,但一点又一点积累到现在,凭借这次比赛,辛枝已经获得了将近1w崩溃值。
然而,辛枝怎么也没想到,添上最后一点缺漏令她收获1w的,会是尤稀灯。
尤稀灯和卓云深的崩溃值是同一时间刷新出来的。
之前一直都陆陆续续有卓云深贡献的的崩溃值入账,但没有尤稀灯。
是尤稀灯去找卓云深了,还是只是偶然遇见。
辛枝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水灵灵的白菜跟注定要拱它的坏猪越走越近,她却不能轻举妄动。
陆续刷出来的崩溃值在此刻也失去了令她愉悦的能力,如果手上有贴有卓云深名字的诅咒娃娃,辛枝说不定会往它躯干扎上几根针。
[我要给她打电话。]辛枝说。
然后让卓云深滚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