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末,在迎来新年的同时,新冠疫情爆发。
由于该病毒复杂,易传染,大部分学校只能采取上网课,随着时间的推移,疫情也得到了控制,一切都往这好的方向发展。
2021年6月9日,这一年高考结束,沈嘉序和许桦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成为男女朋友。
回学校填志愿那天下午,俩人又一次去了秘密基地,沈嘉序穿着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许桦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站在一起养眼极了。
天空透蓝,白云点缀着,风中夹杂着一丝丝属于夏天的燥热,吹拂着少年的衣摆碎发,少女的裙摆发尾,底下是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的学弟学妹,树荫大道相互交错的枝桠,学校花坛盛开的粉玫瑰。
沈嘉序有点踌躇不敢看身侧的女生垂眼,低声问:‘‘大力士小姐,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许桦侧头看了一眼低头少年,一如三年前那个白色身影,她想她三年前就动心了,男生苍白的脸庞鲜少的红了一丢丢,许桦轻声笑了下回复:‘‘愿意。’’
因为疫情,沈嘉序掏出手机说要合影一张,留着暑假的思念,咔,男生在那一瞬搂住了女生,一位看镜头,一位垂眼看向另一位。
这一年初夏,她跟她的白衣少年在一起了,他们会去同一所大学读书,毕业以后应该会跟大部分从校服到婚纱的情侣一样,他们会有一个家,许桦想到这不由的有些发笑,他们才填完大学志愿,她就已经开始幻想和沈嘉序有家了。
她超级想和眼前这个少年有家
因为疫情她跟沈嘉序可能暑假都间不了几面。
许桦直起身看向他问:‘‘沈嘉序,等疫情结束后,你想干嘛?’’
男生盯着她陷入思考:‘‘我想想,你见过白桦林吗?’’
女生摇了摇头说:‘‘没有。’’
男生眼睛一亮提议:‘‘那我们疫情结束后,去呼伦贝尔看白桦林怎么样?’’
女生嗓音含笑:‘‘好。’’
学校分离后,俩人每天都抱着手机聊天,每天睡前,手机背面都滚烫,许桦觉着可以煎鸡蛋了。疫情当下,不能随便乱跑。某天许桦坐在家里的院子里发呆,突然想起疫情结束后她要跟沈嘉序去呼伦贝尔看白桦林,她觉得可以自己先去做个攻略,搬个小桌子,抱着个本子,查资料,百度说,十月的白桦林是最美的,金秋时节,许桦从那些图片中就可以看出它有多美。
暑假一晃而过,许桦在家里开心的收拾行李,许母问,离家出去读书在,这么开心?以往都没看她开学这么积极。
许桦在心里说,因为我要去新学校见我亲爱的宝贝男朋友了,当然开心,掰掰手指已经俩个月没看见沈嘉序了。
收拾好行李当晚,新生班级群里紧急通知,延迟开学,学校周围有阳性人员出现,并叮嘱大家注意防控。
【延迟开学了,沈嘉序!!】
【我知道,没事,记得别出去乱跑,好好呆家里。】
【我知道,你也是,可我好想你。】
【宝贝,我也好想你!!!】
……
【沈嘉序,我们镇有人阳了!】
【那你注意安全,让叔叔阿姨也别出去,呆家里。】
【好,我知道了,你也是。】
……
每天许桦只能抱着手机诉说对彼此的思念,许桦镇里有人阳了,镇里要求每天都要去卫生院里做核酸,不让出去,也不让外人进来。
某天夜里,许桦和沈嘉序互道晚安后,便睡觉了,许桦夜里做了个噩梦,关于自己初中被周宜晶校园霸凌的梦,比自己亲身经历的还要可怕,惊醒之后,浑身是汗,她拿起手机给沈嘉序发消息说自己做噩梦了,但是没告诉沈嘉序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她怕消息发太多吵醒沈嘉序,只发了两条。
【做噩梦了!】
【沈嘉序,我好想你。】
发完,去冲了个澡,便重新躺床上睡去,可能做了那个可怕的梦,她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早上8点醒来,沈嘉序还是没回她,聊天记录停留在,沈嘉序,我好想你,如果不是因为带沈嘉序名字,许桦就误以为是沈嘉序给她发的,他想她。
9点了,还是没回。
10点了,依旧没回。
11点,12点,许桦有点担心,无论沈嘉序做什么,都会跟她汇报行程,看到消息也第一时间回她,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抱着手机打了好几个,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心里莫名的不安,沈嘉序去哪了,手机丢了,可是现在特殊时期,基本都在家,怎么可能会丢,为什么不接,许桦有点悲观主义,她想事情往往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她一想到那个方面,她就接受不了,鼻子发酸,忍不住掉眼泪,饭也吃不下,许母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没胃口。
电话从‘‘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转变成‘‘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两天后,许桦和沈嘉序已经两天没联系了,许桦再次拨打电话过去,对面终于接了,许桦没压住情绪哭了出来,一接通就问:‘‘沈嘉序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好想你。’’
电话里传出一位年迈老人的声音:‘‘你是小序的同学吗?’’
接电话的不是沈嘉序,许桦有点懵,哽咽回:‘‘您好,我是沈嘉序的同学,您知道沈嘉序去哪了吗?’’
老人的声音很苍老,有点沙哑:‘‘小序,他不在了,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电话里的老人也有点哽咽,电话换了一位老人继续:‘‘你好,我是小序的爷爷’’
他不在了?心脏病,抢救无效?这些话传入许桦耳里,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不能理解老人的话,心被徒手撕开一般,身体颤抖起来,泪水决堤而下,用手捂住眼睛。
电话没有挂断,里面接着又传来另一位老人的声音:‘‘你是小序的女朋友吗?’’
许桦用仅有的理智声音发着抖回:‘‘我是,我可以去见他最后一眼吗?’’
老人叹了一口气:‘‘别来啦,小姑娘,疫情太严重了。’’
许桦不死心道:‘‘求你了,告诉我地址可以吗?求你了,求你了,爷爷。’’
沈爷爷最终还是告诉了许桦地址,许桦拿起手机就跑去了镇里的公交站,街边没有行人,周围的门店也都关门,空荡荡的,公交站也没有车,许桦就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天黑都没有公交车路过,公交站左侧垃圾桶一直有只小猫叫,许桦没有心情管它,那只猫从中午叫到晚上,没有人管它,许桦哭到麻木,从坐着哭到蹲下哭,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心痛到抽搐着的疼,沈嘉序,疼吗?明明许愿过的,沈嘉序要天天开心,要长命百岁的,为什么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原来是大力士小姐。’’
‘‘大力士小姐,要天天开心。’’
‘‘你没错,没有任何错,有错的是他们。’’
‘‘不开心就像这样,捂住双耳。’’
‘‘没事,以后有我陪你’’
……
‘‘疫情结束,我们去呼伦贝尔看白桦林。’’
‘‘大力士小姐,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沈嘉序,你骗人,你是小狗,你抛下我一个人。
那天晚上,直到街边的路灯都亮起来,许桦还蹲在公交站旁,已经没有再哭了,眼泪已经流干了,电话不停的响,许桦直接将它关机了。
我见不到你了,沈嘉序,镇上的公交车封了,我等不到公交车,也等不到你了。
如果你还有良心,你能不能今晚来我梦里好好跟我道个别,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对不起,我见不到。
许桦僵硬的起身,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将那只小猫抱到怀里,往家的方向走。
许父许母急死了,但看到女儿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向她发脾气,许桦将怀里的小猫放到院子里,没再管,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埋被子里。
打开手机又拨打了那个电话,接通后,她抱歉道:‘‘对不起爷爷,我去不了。’’
‘‘没关系,我能问一下,你是大力士小姐吗?’’
‘‘嗯,我是。’’
……
这天,许桦很晚才睡,极致的痛苦给她身体带来了很多不适,头痛欲裂,全身酸痛,呼吸不顺,还有心痛。
一定要睡着,沈嘉许会来梦里跟他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