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宿眠哑语。
周海这句话引得不少人窃窃私语。
周海环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有了搭档，他想起被喊回去换衣服的女同学，便道：“其他人先开始练习。你，等那个女生回来，跟她一组。”
叶宿眠点点头。
没过多久，沈忆就回来了，超短裙已被换成了休闲裤，精致的小皮鞋也换成了运动鞋。
“老师。”
周海打量了一下走过来的沈忆，片刻后，才道：“乒乓球练习，你们俩一组。”
话落，沈忆脸都青了，脱口而出：“我不要！”
对上周海凌厉的目光，沈忆咽了咽口水，声音放低，“老师，我，我想跟其他人一组，我跟这位同学不太熟……”
周海怒斥：“练习一个乒乓球还要找熟悉的人？她是少胳膊少腿了吗，不能配合你？”
女同学十分委屈，咬紧下唇，说话也带着鼻音，“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就你事多！”周海有些不耐烦，“别人都组好对了，你将就一下！”
“可是……”沈忆试图说些什么，可见着目露凶光的周海，一腔委屈只能吞了下去。
周海眉毛竖起，“怎么打个球还委屈你了？哭什么哭！”
“老师！”一个女生走过来，“老师，她又不是故意的，您何必这么说她？”
赵娜娜走到沈忆旁边一把搂过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抚着：“没事没事，别怕。”
“老师，您知道我朋友为什么不愿意跟这个女的一组吗？您知道这个女的她都干过些什么吗？！”
赵娜娜手指着叶宿眠，愤愤不平道：“她曾经因为一个男的，对我朋友进行殴打！”
赵娜娜撩开沈忆左边的袖子，“这些的疤痕，全是拜她所赐！”
周围的人早就放下了手中的练习，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当看到赵娜娜又把沈忆额头前的留海撩开时，众人唏嘘。
他们能清楚地看到沈忆额头上一道长且狰狞的伤疤。
“她没有想要违抗安排的意思，她只是害怕！您又何必这般为难她？！”
“你胡说！”陶木子从人堆中冲了出来，“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赵娜娜反驳：“我有说错吗？她叶宿眠那点破事现在谁不知道？！”
“她不仅殴打同学，甚至自己的行为也不检点，跟不同的男人发生不正当的关系，她就是人人可上的公交车！”
旁边沈忆抹掉眼泪，抽泣着说：“赵娜娜，你别这么说……”
“小忆你别怕，我在的。”
赵娜娜安慰着，随即又继续对着叶宿眠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破鞋！像你这样没教养的东西，不知道你爹妈会不会感到羞耻！”
“你再骂句试试！”
陶木子火冒三丈的就要冲上去，好在旁边的温诺及时拉住了他。
几人吵的不可开交，而底下的围观群众也是叽叽喳喳的。
“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她下手也太狠了吧，瞧瞧把人家小姑娘打的，真是个畜生啊！”
“出去可别说我跟她在一个班，说出去我都嫌丢脸。”
“她不会是外面花钱睡的那种女人吧，太恶心了！”
“她怎么还能有脸站在这，是我我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
唐玺和薛锐周遭也是议论纷纷。
薛锐困惑不已，“叶美女她怎么会……唐玺，你知道这些事吗？”
唐玺轻靠在球台边上，双手环胸，一脸淡然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对于薛锐的疑问，他也不作回答。
“陶木子，你整天像个舔狗一样跟在叶宿眠身后，她给你什么好处啊？你该不会也跟她在搞一些不为人知的龌龊事情吧！”
赵娜娜嘲讽着：“叶宿眠可真了不起啊，养那么多小白脸，那我刚才还说错了，有些人啊，可能生来就没爹没妈！”
“够了！”叶宿眠试着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你几年没刷牙啊，说话这么臭？！”
“还有你们，随便听到一点事情就四处传播，你们真以为只是随便说几句话，在网上打打几个字，什么事都没有吗？”
她扫视全场，声音冷如冰窖，“《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公然侮辱他人且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后，那些还在偷偷议论的人急忙闭紧了嘴。
“我本来不想跟你们计较的，但是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叶宿眠走到赵娜娜跟前停下，紧盯着她，眸光泛寒，“妹妹，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跟很多男生都有关系，证据呢？”
面对叶宿眠的对峙，赵娜娜自认占理，虽然心里被盯的发毛，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回道：“我们班这些人都是人证！那天班级团建，大家都亲眼看到你和秦书言一同出去，而且两个人都没有回来。”
“而且，当天晚上刘威给秦书言打电话，他也听见了！”
赵娜娜生怕别人不信，赶忙回头朝不远处的刘威喊道：“刘威你来告诉大家！”
刘威附和：“确有此事。”
“信口雌黄。”叶宿眠嗤之以鼻：“没错，当晚我确实跟秦书言一同出了庄园，不过没走多久他就有事离开了……”
赵娜娜忍不住插话：“你以为你这么说大家就能信吗？”
叶宿眠：“妹妹，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有礼貌的。”
她继续道：“我跟秦书言分开之后，偶然遇到了唐玺和他室友，我跟任何一方都没有发生你们所谓的不正当行为，我的话你们不信，可以自己问他。”
在一片交头接耳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了唐玺的身上。
唐玺剑眉微扬，抬眸顺势看了眼叶宿眠。
怎还把球踢他这儿来了。
可未等唐玺说话，他一旁的薛锐先发了声，“她说的没错，她确实跟我们在一起，不光是我和唐玺，还有陈泽空，周禄都可以证明。大家也不用猜测，不过是朋友间的普通聚会罢了。”
“你说对吧，唐玺。”
闻言，唐玺只是轻点了下头。
可即便如此，周围仍有异议。
“现在谁不知道叶宿眠跟唐玺走得近啊，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此话一出，周围赞同声连连。
“有道理，说不定他们早就对好口供了！”
“秦书言呢，她说她跟秦书言中途分开了，到底是真是假，秦书言证明一下不就得了。”
“是啊是啊。”
“……”
现在的的话锋又引向了秦书言。
就连旁边的人也说着：“老秦，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你给大伙说说，那晚你们真的没有在一起吗？”
赵娜娜扯着嗓子道：“他现在沉默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秦书言你说句话呀！”
“就是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人群中，秦书言双手握紧，在不断地逼问下，他才开口，“当晚……当晚我只是跟叶宿眠散了会儿步，因为家里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老秦，你再仔细想想！”刘威有些急了，“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我明明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还说什么让你别走之类的话。”
秦书言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惶，但很快，他解释：“你听错了，那是我姐姐。”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
刘威显然不信。
可刘飞很快便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迅速走上前拍了下他的后背，朝他使了个眼神。
随即笑脸相迎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想必关于叶同学作风问题这件事，也就是个误会。”
继而，他又冲着赵娜娜说：“我记得你刚才还说了叶同学打人吧？赵娜娜，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没有证据，凭什么随口指认别人？”
赵娜娜驳斥：“我朋友身上的这些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刘飞回道：“仅凭你一人之词，又怎么能证明。你可有其他物证人证？”
赵娜娜：“我有人证！不光是沈忆，我们班上还有好几个人都有被叶宿眠欺负过！”
赵娜娜环顾四周，“王佳，李明乐，还有……还有袁婷。”
被点到名的几个女生纷纷往后缩了缩，都没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风头。
赵娜娜瞧见，抚慰道：“你们别怕，现在这么多人，她不敢伤害你们的。”
“有什么你们就大胆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们的，我们现在就是要曝光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看清她叶宿眠的真面目！”
眼看着刘飞跟赵娜娜在这一唱一和，叶宿眠心里冷笑。
跟她搁这儿唱双簧呢。
“我……我曾经有被叶宿眠威胁过。”
率先举手站出来的是个短头发的女同学。
“同学你叫什么？”
一个男生突然走到她跟前，高举着手机对着她。
“我、我……”王佳吓得手心直冒冷汗，她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死死的捏着衣角，恐惧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对面站着的叶宿眠。
周海气势汹汹道：“你在干什么！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男同学被吓一哆嗦，连忙钻进人群，可他依旧拿着手机偷偷录着像。
除了他以外，其实还有不少人也在偷拍偷录，他们甚至把拍摄下来的视频发在各个讨论群里跟人分享。
赵娜娜瞬间艴然不悦，“老师，您这个时候都还要帮着她吗！”
“王佳，你继续说！当时叶宿眠都对你做过什么？！”
王佳咽了咽口水，一咬牙，鼓起勇气说道：“那时候还在军训，我当时挺欣赏秦书言的，所以，有时候军训休息，会帮他带瓶水。然后，然后就被叶宿眠看到了。”
“有一天午休，我去教学楼上厕所，就被叶宿眠堵在里面了，她说，她说……”
赵娜娜：“她说什么？”
王佳：“她说我要是再敢接近秦书言，她就说是要毁我的容，再把我的手给砍下来。”
王佳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有人询问：“她打你了吗？”
王佳没有再说话，只是全身都在战栗，她耷拉着脑袋，不敢再往叶宿眠那个方向看。
赵娜娜截下话，“叶宿眠，你打了这么多人，你还有什么想抵赖的！”
叶宿眠大脑飞速运转，她过滤着原书的剧情。
书里只是简单的描写了原女二对于那些接近秦书言的人，进行过羞辱和威胁，可她并未动手。
原著作者也有简单的提及了被羞辱的几个人的名字，正是王佳、李明乐、袁婷三人。
但这沈忆……
碰瓷的吧？
也不等叶宿眠先辩解几番。
底下骤然一片喧哗。
所有人都拿着手机，似乎在观看着什么视频，而嘈杂的环境下，隐约听到视频里传出女生不断的尖叫和求饶。
“别打我……求你了，求你了……啊！不要！不要！求你了叶宿眠，放，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