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时候可以下床进行适量的活动,能促进血液循环和伤口的愈合……”
手术成功后,医生再三叮嘱了术后的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外面天空一片阴霾,唐玺关上窗户,他转身看向已然走出病房的张铭音。
他随之跟了上去,顺手轻关上房门。
“你去哪儿?”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唐玺冷眼看她,一语点破,“是去盯着秦书言吧。”
张铭音厉声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去看排练而已。”
与他幽幽目光相撞,他意味深长的桃花眼宛如看穿了一切,张铭音慌张错开视线。
“我查过了,他那个叫叶宿眠的舞伴,之前追过他,但现在那女的又跟你有一腿,麻烦你把自己的人管住了,可别做出些不知廉耻的事出来,到时候我可不会放过她。”
唐玺表情淡漠如常,并不在意,“这么不自信?”
张铭音嗤之以鼻道:“她哪里比得上我。”
“也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随便玩玩得了,要真娶进门,爸是不会同意的。”
唐玺扬了扬唇,弯出的凉薄笑意仿佛蒙上了一层冷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刚话落,病房内就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两人急忙跑进病房。
唐玺迅速接了杯温水,服侍张诚喝下后,咳嗽才缓和不少。
张诚苍白的面庞挂上一抹笑容,“没事儿,只是口干而已。”
唐玺再三确认的确没什么问题后,才转而对张铭音说道:“爸刚醒没多久,我要去一趟远洋公司,你照顾一下。”
张铭音问:“你要去多久?”
唐玺:“不确定。”
张铭音随口一提:“我就说应该把大哥捞出来,多个人照顾爸……”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厉声打断,“不可能!”
“爸!”张铭音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生硬道:“他好歹也是你儿子,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局子里蹲着吗?”
张诚恼怒道:“他自己犯了事就得自己承担!我告诫过他多少次,做生意不能投机取巧,他非不听。这下好了,自作孽!”
“还有你,铭音,酒吧那些地方少去,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去那种地方像什么样!”
张铭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去上厕所。”
看着被人关上的房门,张诚不由叹口气,摇头说道:“他们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小玺啊,这阵子,公司多亏了你。”张诚的语气柔和许多,话语里竟是悔意,“当初如果我没有把公司交给铭哲,而是交到你手里,公司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哎。”
“爸,您别这么说,我相信大哥他也是无心之举。”
唐玺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前,温吞道:“其实二姐说得对,如果大哥能放出来,也多个人照顾您,况且我也相信大哥在里面这么些天,肯定也反省了。”
张诚摆摆手,“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善,但你不用为他说话了,铭哲会被抓进去,还不都是他自找的。”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俩如果都能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好了,不说了,你还要去远洋公司办事吧,你快去吧。”
“好。爸您别乱想,都会过去的。”
唐玺说完离开病房。
张铭音正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
“你也看到了,我只会惹他生气。”张铭音耸了耸肩,“我下午还有个聚会,你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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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玺离开医院后直奔远洋公司。
“吴总,关于我们的合作……”
“是这样的唐总。”吴天直接打断了唐玺的话,“我想,我们的合作不能继续了。”
唐玺眉宇凝重,“为什么?”
吴天试探性询问道:“我听说,贵公司的张铭哲先生,最近犯了事,进了警局。唐总,有这么回事吗?”
唐玺三秒钟的沉默已经给了吴天答案。
他继续说:“不好意思唐总,这个是我们董事会一致的决定,贵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心痛。至于合作方面,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机会共事,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公司也是对大家负责,你说是吧。”
唐玺薄唇轻颤了一下,随后,他从容不迫道:“吴总,张氏集团现在是我在负责,我相信这些天贵公司已经看到了我的诚意,况且,没有哪一家公司的报价能高过我们。合作方面你们可以重新考量一下,有事随时与我联系。”
说罢,唐玺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唐总。”
何谦转身将手机递给后座的唐玺。
唐玺接过一看,两条标题为《张氏集团危机》和《张铭哲入狱》的话题上了微博热搜。
何谦边开车边道:“查过了,是有人恶意报道。”
唐玺闭着眼,轻揉了揉鼻梁,他声音低沉,尽显疲惫,“压下来。”
“是。”
行驶的车辆开进小区车库。
“我上去拿些换洗衣物,你在这儿等我就行。”
唐玺从负一楼进了电梯。电梯上升,很快便发出“叮”的一声,到一楼停了下来。
“唐玺!”
唐玺双手环于胸前,靠着电梯侧壁,闭目养神,听到耳熟的声音后,他才悠悠睁眼。
一对夫妇领一位年轻的女人气冲冲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中年妇女指着唐玺就破口大骂,“你们张家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是吗!我们真是瞎了眼了!”
“张铭哲呢,电话也打不通,故意躲起来了是吧!”
听着妇女喋喋不休,唐玺淡然的神色上透着不易察觉的厌烦。
胡婷拉过母亲到一旁,不似母亲的咄咄逼人,她声音温婉但严肃,“唐玺,我们是来找张铭哲的,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他,实在没办法才冒昧的登门拜访。”
“进屋说吧。”
出了电梯,唐玺领着三人进入家中。
屋里的保姆给客人沏上了茶,茶水滚烫,胡母任然大口喝着,可见这来的一路上把张家骂了多少遍。
胡母解了渴,捞起袖子一副随时干架的气势,“张铭哲呢,喊他滚出来!”
隔着实木茶几,唐玺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对面人儿的身上,可他的右手在对方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拿出手机,迅速地编辑好一条消息发送了出去。
“伯母,我大哥他……”唐玺似难以启齿,犹豫几秒,道:“他这几天都在警局。”
“警局?!”
这一家三口惊讶地相互对视。
“好啊这张铭哲,他究竟干了多少坏事!”胡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道:“张诚呢,我要见他!联姻可是他先提出来的,竟然把这么个品行不端的张铭哲塞给我女儿,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胡母从包里翻出一沓文件袋,重重地摔在茶几上,“你瞧瞧他张铭哲干的好事!”
“胡总,胡夫人,胡小姐。”
闻声望去,何谦从门口的玄关处大步走来。
胡父率先开了口:“小何你来的正好,你们张董呢?我要见他。”
唐玺朝他使了个眼色,何谦立马会意,微笑道:“胡总,不好意思,张董最近身体欠佳,正在修养,关于小张总的事,张董已经知晓,并且表示会给二老一个交代的。你们有什么述求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如实转达给张董。”
“小婷已经有身孕两个月了,张铭哲还干出这种事,于情于理,这婚约都是不能再继续了。”
胡母话锋一转,立刻说起条件:“不过看在这么多年交好的份上,结婚可以,但是张诚必须把张氏集团5%的股份分给这个孩子,并且让张铭哲写下保证书,以后这种事情如果再犯,必须净身出户!”
胡婷一听,坐不住了,着急道:“妈!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我说了我不结婚!”
胡母拍了下女儿的手,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胡婷也不示弱,猛地站起身来,“是他张铭哲先对不起我,我是不会跟他结婚的,孩子我也会打掉!”
“小婷,小婷!”
瞧见女儿跑走,胡母着急地跟了出去。
胡父强忍着胸口的一腔怒火,阴沉着脸,道:“告诉张诚,如果不能给我女儿一个她满意的交代,我是不会放过张铭哲的!”
唐玺漫不经心的侧过眼看向离开的人。
待人离开后,唐玺屈伸拾起茶几上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一份孕检报告和U盘。
而U盘里面,保存了数名张铭哲和不同女人的亲密视频。
“唐总,要告诉张董吗?小张总才被抓,要是让张董知道胡小姐要解除婚姻,这后果恐怕……”
何谦看到这些视频不免暗自摇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瞒不住的。”
唐玺眉眼半阖,纤细的指腹不急不缓地轻敲着桌面,他思考良久才道:“帮我查下胡家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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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集团董事长张诚,也就是唐玺的父亲,因为身体不好,从去年年底开始,公司交给了大儿子张铭哲打理,但是张铭哲这个人除了会耍点小聪明之外,就是个废物,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这不,才短短半年时间,就给公司捅了个大篓子,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陈泽空故弄玄虚,叶宿眠也配合他,“他干嘛了?”
陈泽空继续说:“他为了加快楼房建设,强迫工人没日没夜的工作,结果导致一个工人因为过度劳累,在施工的时候从房楼上掉了下来。”
叶宿眠瞬间目瞪口呆,陈泽空补充道:“没死,但是摔断了一条腿。”
“这件事被政府知道了,政府来例行检查,结果发现建筑材料全部是廉价的便宜货,指标根本不合格,这个项目就是个泡沫工程。”
陈泽空啧啧感叹:“你说这个张铭哲傻不傻,为了贪点小钱,他竟然敢在项目材料上动手脚!”
叶宿眠问:“那他人现在……”
她欲言又止,但陈泽空明白她的意思,道:“他现在在局子里蹲着呢。”
叶宿眠恍然:“被抓了啊。”
陈泽空一脸神秘的笑了笑,“不不不,并不是被抓的,是被人主动送进去的。”
叶宿眠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高深莫测的神情中探出真相,“谁干的?”
陈泽空端起水杯喝上一口茶。
半晌,他缓缓开口,“唐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