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笼罩天地,阴雨绵绵的天气总会让人的情绪不自知地低沉。
“哎。”陶木子重重叹口气,“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其他几人的无奈也不输他。
陈泽空吐槽:“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带了伞,牛逼。”
“昨天我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的,它上面显示晴转多云。”
陈泽空瞅了眼说话的叶宿眠,撇撇嘴,“这是晴转多雨吧。”
细雨四处飞扬,除了撑伞和穿雨衣匆匆赶路的行人外,其余的来客都站定在西沪高铁站出口,静静等候雨停。
有人没了耐心,冲进大雨里,跑到远处的路边打上的士车就走。
这场洗礼长达了两个小时,老天似乎想冲刷掉这座城市所有的污垢,以最干净的面容迎接到来者。
雨势终于小些了。
叶宿眠拉起卫衣的帽子戴上,说:“走吧,再不走一会儿又下大了。”
几人拖着行李箱走进雨里。
她作势要走,旁边的温诺突然拉住她,宽松的棒球外套顺势披在了她身上。
“我不冷。”
不容叶宿眠拒绝,温诺态度坚定,“穿上吧,别受凉。”
“喂,你俩干嘛呢!”
远处的陈泽空大喊,他们的面前停着一辆出租车。
许多车辆都堵在狭窄的马路上,周围还有不少人等着打车,车鸣一声接一声,不间断地奏响。
陈泽空催促:“快点过来啊!”
两人快步走去。
来到同伴的旁边,温诺提议:“你们先带着两位女生上车。”
陶木子赞成道:“我和温诺重新打一辆,你们三个先上车。”
他们车后方的司机极其不耐烦地一直摁着喇叭,几人不多犹豫,迅速上了车。
高铁站离他们住宿的地方本就有一段距离,又加上下雨堵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民宿的密码已经提前给到了他们。
是个二层楼的小庭院,推开大门,简约的国风设计的房子映入眼帘。
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五室两厅,刚好一人一间。
陈泽空拖着几人的行李箱走进屋子,“你们先选,看看想住哪间。”
曾希走进一屋,扫视了一遍,道:“我这间吧。”
叶宿眠也选中一间,“那我就这个了。”
三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起了行李。
叶宿眠推开房间的窗户,微风霎时间携着下雨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她举目远眺,这座楼房依山而建,云绵绵,雾漫漫,朦胧的远山仿佛蒙上一层轻纱,影影绰绰。
“阿嚏!”
叶宿眠打了个寒颤,她揉了揉鼻子,立即关上窗户。
走出房间下楼,纳闷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陈泽空附和,“怎么这么慢。”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响起密码锁的输入声,不一会儿,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怎么淋成这样?!”
叶宿眠看向门外惊呼,她急忙回房间,翻找出两条粉色毛巾。
“谢谢。”温诺接过。
“谢谢宿眠姐,我有的。”陶木子从衣包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巾,随便擦拭了下行李箱外面的水渍,随后放倒在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灰色毛巾。
边说:“打车的人太多了,你们刚走,外面的雨又下大了。”
曾希走过来,“热水器我打开了,你们快去冲个澡吧。”
雨断断续续地下着,第一天的西沪行,几人只能在民宿里度过。
陈泽空翻着手机美团外卖,问:“你们想吃什么啊?”
曾希凑在他身旁,浏览着他的手机,“感觉这里的外卖跟井南也差不多嘛。”
陈泽空:“这是一个省份肯定差不多啊,我们又不是出国了。”
叶宿眠拿着遥控器找着下饭电视,“我想吃肯德基。”
陈泽空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吃啥,肯德基?井南是没有肯德基给你吃是吧,来西沪吃。”
叶宿眠瞪他,“那你问我们想吃什么。”
陈泽空回怼:“你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叶宿眠:“肯德基哪里不正常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温诺打着圆场,“我看这边的竹筒饭挺出名的,尝尝吗?”
其他人一致同意。
兴许是因为下雨,一个小时后外卖才送达。
吃了晚饭,雨也停了,八点钟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暗。
“你不用陪我,我就在附近逛逛。”
叶宿眠步调缓慢,左看看,右看看,花草树木上还挂着水珠,没有规律的坠落,在地下的积水上荡开大大小小的波纹。
“没事,我下来买东西,顺便逛逛。”
温诺与她并肩走着,她忽而蹲下身,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地面,若仔细瞧,是一排蚂蚁偶然经过。
温诺静静地盯着她的后背,那抹柔情快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怎么了?”
叶宿眠起身回头,发现某人发起了呆。
短暂的对视,温诺率先挪开目光,将浓厚的情意遮掩。
“没事,走吧。”
庭院周围是一片森林翠竹,虫鸣声从其中稀稀疏疏地传出。
他们顺着绵延的林线走着,雨雾还没有完全散尽,一路清气萦绕,犹如身临仙境一般。
来到尽头,是一潭清澈见底的镜湖,湖泊上有一座木板桥,跨过它,便抵达了庭院的正大门。
庭院外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有一个茶马古镇,古老的院子,青砖石瓦,狭长的小巷里熙熙攘攘。
“好看吗?”
叶宿眠拿着两副民族耳饰比在自己的耳旁,问。
“哪个比较好看啊?”
温诺仔细斟酌,“都很好看,但这个粉色荷花的比较适合你今天的打扮。”
叶宿眠回想着,嘀咕:“曾希姐今天穿的蓝色卫衣,这个应该蛮适合她。”
在古玩店里精挑细选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的结了账离开。
两人刚走出门店,几乎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急匆匆走,他们还讨论着。
“快点快点,要开始了!”
跟着人流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所有人都蜂蛹在隔离带的外围。
挤进人群,便能看见被围起来的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火炉。
表演开始了,两位师傅手持木板,舀起的炽热铁水洒向空中,绚丽的金花四溅,点亮了黑夜。
整个古镇都充斥着火焰的光芒。
师傅每击打一次,火花漫天一次,周遭惊呼一次。
叶宿眠拿着手机录像,疑惑:“这是什么啊?”
现场人挤人,温诺站在叶宿眠身后,他一低头,就能触碰到她头顶的发丝。
一股清雅的茉莉花香味萦绕在他鼻息间,他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随着激烈的心跳而在躁动。
他咽了咽口水,道:“打铁花。”
温诺刚说完,所有人突然往后退,慌张地躲避洒过来的铁花。
叶宿眠整个后背都靠在了温诺的胸口上,两人贴的更近了。
叶宿眠忽而回过头,“对不起啊,没踩疼你吧?”
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脸,温诺身形微微僵住了,心脏瞬间如擂鼓般快速跳动,他几乎是屏蔽了呼吸,强装镇定道:“没有。”
等她转过头,他才暗暗舒口气,双手揣在衣兜里,攥紧了的纸巾也变得柔软湿润。
打铁花的表演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结束了吗?!”
刚赶到的曾希看着散开的人群,懊悔道:“不是吧,我已经是百米冲刺的速度了。”
演出开始时叶宿眠第一时间就给曾希发了消息。
曾希瞪着旁边的人,抱怨道:“都怪你,出门前非要上厕所。”
陈泽空一脸十分冤枉,“我那会儿肚子疼啊,拉屎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陶木子从正在收工的师傅那边走来,“他们说只表演今天。”
曾希一听,脸更垮了。
叶宿眠拍拍她肩膀,“没事没事,我录了视频的,我们也可以以后再来玩呀。”
曾希欲哭无泪,“早知道和你们一块出来的。”
“别想啦,来日方长,还会有机会的。”叶宿眠从手机提的袋子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这个给你。”
“送我的?”曾希接过,打开看,里面是一个流苏的蓝色耳饰。
心情这下才转好些。
几个人在灯火通明的古镇闲逛了好一会儿。
在离开之前,找了个没人的亭子拍照。
温诺横屏举着手机,说:“你们站好,我找下角度。”
从手机里看去,两个女孩子站在中间,陈泽空和陶木子则一左一右地站着。
温诺双指滑动屏幕,相机里的画面被放大,聚焦在了叶宿眠一个人的身上。
叶宿眠:“陈泽空你扯我头发干嘛!”
陈泽空:“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叶宿眠:“猪扯的。”
在他们打打闹闹的时候,温诺悄悄拍了好几张照片。
直到。
陶木子:“温诺,好了吗?”
温诺连忙调回刚才的倍距,“好了,你们看镜头,一、二、三。”
众人:“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