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我的枕头底下,待一会用完膳,带走便是。”落天鸽心想,不日便要前往易国,也许将它留下也好!
“我定当好好保存,待事了之,再俸还给姐姐!”
落天睿走时,夜幕低垂,天空逐渐染上了一层深邃的蓝色。星星点点的繁星开始闪烁,仿佛是天空中的小精灵在眨着眼睛。远处的宫殿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雄伟而神秘。
一个人的时候,落天鸽时常会在东边的花园里转转。园中花草复苏,微风轻拂,带来了夜晚的清凉和草木的香气。她立在葡萄枝下,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故事。眼前的水缸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同一块圆称宝石闪烁出迷人的光芒。
“都三月了,那缸子里的荷叶怎还未抽出新枝?”落天鸽随口一问。去年此时似乎早便抽出新叶,还带着花苞。
“还未到去年那个时候。不过是抽出新叶了,只是还不曾浮出水面。”练秋立在落天鸽身侧,手里备着一件氅衣,“公主,天还有些凉,奴婢替你将氅衣披上?”
“这天不冷了,姑姑不必时时跟在身侧。”落天鸽瞧向练秋,发现她手里备的大红氅衣,欢喜道,“姑姑又给我做新衣裳了?”
“是,抽空嘚再做了几身。这个时候,想必易国那边雪都还没化呢!过几日你嫁过去,要一并带去。”
“姑姑的意思是不同我一起去易国?”
练秋慈爱的笑着,难言道:“易国天寒地冻,奴婢这身子就不陪公主前往,公主莫言怪罪!”
“姑姑可是病了?”落天鸽着急起来。练秋是习武之身,不惑之年,身子应该硬郎才是。此话思来,怕是她未顾及到练秋,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不是,”练秋解释道,“奴婢只是想替你守着云卿宫。”
“好,练秋姑姑以后便在云卿宫里养老。”其实,嫁去易国,想再回来不易。这云卿宫,往后对落天鸽的意义不大,但对于练秋,或许有莫大的意义。那便如她所愿!
云卿宫——提名之时大约是因为父王对母妃的偏爱!
落天鸽独自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云,今夜的云朵洁白无瑕。风吹过,天空中的云朵开始变幻起来,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它们聚集成各种形状,有的像是飞翔的凤凰,有的像是奔腾的骏马,还有的像是矗立的山川……这一幕让落天鸽看得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觉得脖子有点儿酸痛!她低下眉目,似乎明白落安为何喜欢垂钓!准确来讲,落安并非喜欢垂钓,他是喜欢看云!看天上的云,看水里的云,只是因为一个人!
落天鸽恍然之间,身坐的秋千被悠悠推动,空气中漂浮来一阵熟悉的香!她扭头看向他,“堂堂聂皇擅闯公主闺阁,传出去怕是要被笑话!”
“落公主这般入神,是在思念谁?”聂鑫俯身凑近到落天鸽耳畔,瞧着她轻声细语,“是在想本王吗?”
“才不是!”面对这张英俊的脸,落天鸽别开目光,她确实是想他的!她转移话题,“我是在想,是谁要杀我!”
“是谁?”敢动他心爱的人,是活得不耐烦!聂鑫坐往落天鸽身侧,把她拉近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正色说道,“告诉我,本王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是萧娘娘。”落天鸽平淡地说,“我一直认为萧语恨我,是因为我害得她们母子分离。现在想来,萧语那么恨我,是因为母妃的缘故!”
“你的母妃,白云?”
“嗯,只是我从未见过她。聂鑫你可曾见过我母妃?”
落天鸽这一问,聂鑫记起四岁那年,有一位名为白云的女子,求见过他的母后,若那位女子是落天鸽的母妃,那么她们可能相识!
“我的母妃认识你的母后?”落天鸽从未听落安提过。
“那你可知,二十年前凤凰令再现天下,为你母妃所持?”
“此事父王同我说过。”落天鸽靠着聂鑫的肩膀,思绪万千,“想来也怪,父王同我讲的都是他和母妃的过往,从未提及过他人,母妃是不是对父王有所隐瞒?”
“待到易宫,你可问问母后关于你母妃之事。”
“嗯,只有如此!”落天鸽一笑,抬眸问道,“宫外传言,此回持凤凰令之人,必是天下归一的号令者!聂皇对凤凰令不感兴趣?”
“我自然有兴趣,”聂鑫嘴角勾起一笑,“不过眼下本王对公主比较上心!”
“我同你说正事呢!”落天鸽言语间俏皮中带着嗔怪,嗔怪中饱含深情。
瞧她娇怪的模样,聂鑫的心似乎快被融化!他搂她的手又紧了紧,宠溺地说:“本王失算,今日就该与你拜堂!”
“为何?”落天鸽不明所以的问。
聂鑫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倘若我与你今日成婚,此时该去哪里?”
“几时?又该去哪里?”落天鸽瞧着天上的月亮,她根本不懂得观月辨时!
聂鑫瞧她懵懂的表情,小声轻语:“此时本王该与夫人洞房!”
“你…登徒子!”落天鸽即时起身,生气地跑回屋内。房门一关,靠着门身。
生气他居然如此调戏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调戏自己!虽然她已经失身于他,但她就是生气!可生气是生气,她的心跳频率却明显变快!脸红发烫!
这是生气?还是害羞?可她已经是他的人…她始终还没和他成婚!聂鑫想了想,是自己说话过于轻薄!他随后跟过来,清欢指着书房的门,示意公主在里头。
聂鑫忽然觉得,这个丫头不算太傻。他走过去敲了敲房门,向落天鸽道歉,“落天鸽,本王说话欠妥,你先开门可好?”静静,屋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推了推门,未推开!聂鑫又说,“落天鸽,本王说话欠妥,向你表达歉意!”
聂鑫过来敲门之时,落天鸽移步往书案前坐下。书房未曾点灯,她静静呆着,脑海中是那夜…猛然听见聂鑫的声音,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简直是莫名其妙!
“落天鸽,你不开门,本王便破门而入!”
落天鸽怕他真的破门而入,随即点亮书房的灯,起身去开门。她站在门内不满地看着他,“你是狗鼻子吗?”那么久跟过来还能知道她在哪里!她都以为他走了!
聂鑫笔直地立在门口,神色从容,抬手戳了戳落天鸽的脑门,认真说道:“这天下唯你一人敢骂本王!”
“兴许别人骂你,你不知道呢!”
“别人不敢,本王也不在意!”只是他自己也不曾想过,会有听见别人骂自己还要去哄的时候!他似乎理解了夏子汀对青青的所做所为。
“那你在意什么?”
“你,落天鸽!”聂鑫说出这话,就用手微微挑起了她的下颚,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是本王最在意的!”
“比起凤凰令、你的妃,你的王位呢?”她仰视着他,也是无比的认真!
“落天鸽,你记住,”聂鑫深情地凑近她的脸,凝视着她的唇,“你所说的那些,对本王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此生有你,便足够!”他轻轻一吻,未待落天鸽反应,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明日睿王府晚宴,本王会来接你。"
落天鸽楞在原地,望着聂鑫离去的方向,心跳久久,直到清欢过来。
“清欢!”此时清欢若有所思地渡着步子,落天鸽叫住她问,“你怎么了?”
清欢驻足。“公主,你站这里好久嘞,腿不麻吗?”
“嘶!你不是一早便睡了?”怎么知道她站了好久!落天鸽一想,“你一直都在偷偷观察…所以是你告诉聂鑫,我在书房?”
“呵呵…”清欢讪讪一笑,承认是自己透露,又讪讪说,“还有刚刚,姑爷问我公主平日里最喜欢什么,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呵呵!”清欢又讪讪干笑了两声,胆小地说,“主要是我好像将公主喜欢作画的事说了,还说你画了许多画像…最重要是姑爷说改日叫我偷偷拿给他瞧瞧!”
“所以!你方才是再思虑,怎么样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将画像拿出去?”落天鸽难以想象,聂鑫见到她描了其它男子那么多的画像,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小姐,我没有!”清欢立刻否认,吓得就要哭出声来,“我是再想该怎么办才好!姑爷见到那些画像,肯定会生气!公主,要不我去找姑爷解释!”
“找他怎么解释!”落天鸽知道,清欢是无心之失。她安慰道:“别担心,一会我再描些画像,到时候你拿去给他看便是!”
清欢一听,不明所以,“公主若再绘给姑爷看?”那姑爷岂不是会更生气吗?
“不会的,相信我!”落天鸽绝对的表态。
“真的?”
“嗯,你快去睡吧!”
“我睡不着,替公主研墨。”说着清欢跨进书房,直往书案开始研墨。
落天鸽摇摇头移步。没看到解决问题的答案,这丫头晚上怕是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