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一门心思扑在龙吟身上,想着姚飞月也是做过母亲的人,照顾一个小娃娃不是难事,还安慰自己权当做了一次好人好事,弥补一下姚飞月为人母的遗憾,就把自己的女儿完全丢给姚飞月,然后就欢快的奔向龙吟。
姚飞月当然是开心的,乐此不疲忙得不可开交,一边照顾聪耀华,一边照顾小娃娃。常常因为小娃娃而忘记聪耀华是有伤在身的人,不过聪耀华也不气恼,久久不见姚飞月的身影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时,静静看着姚飞月逗弄小娃娃,他的心里也是幸福的,平常老百姓不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吗?
别看只多了两个人,特别是有个小娃娃,要做的事情瞬间多了几倍,姚飞月的意思是买几个手脚利落的丫环。沐恩嘟起了嘴,姑姑像千金大小姐似的养着她,好不容易有用的着的地方,还舍不得,心里是不高兴的,断然拒绝姑姑的想法,自告奋勇承担起给小娃娃洗衣服的重任。拿着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去水井边洗,边走边寻思着,等会儿忙完了,就炖个鸡汤,龙大爷、聪大爷有伤在身,姑姑和以柔姑姑这几日也累坏了,该给她们补补身体。
“姚姑娘,姚姑娘”小葫芦手里紧紧的攥着簪子,鼓起勇气,轻轻唤了两声,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心里还挺忐忑。
沐恩听见了,却是当做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沐恩姑娘。”想来人家姑娘不喜欢这个称呼,小葫芦撇撇嘴,为了自己的自作聪明有些沮丧。想了想,换个称呼。
“我叫沐恩,但我不姓姚,我姓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虽然唤着姑姑,但我没有那个福气做姑姑真正的侄女,我是姑姑的婢女,是姑姑可怜我,才让我唤她姑姑。”沐恩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望着沐恩渐渐远去的背影,小葫芦呆住了,他好像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沐恩的样子,怎么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秦子丰的口中发出,难得看见小葫芦出糗。
小葫芦瞬间脸黑,转过身,看见自家公子笑得是春风得意,他都有了杀人的心。
“怎么,看上小姑娘了。快点,求求我,求求我告诉你一些经验,”秦子丰拍拍胸脯,一副老先生的模样,就差捋胡须了。
小葫芦撇了一眼,把簪子揣进怀里说到“不必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怕你把我教成登徒子。”
“你个不识好歹的,好心教你,你倒是诽谤起我来了,我哪里不好了。”秦子丰“嗖”的一下从石凳上窜了起来,名誉大事,可不能马虎。
“我都心疼老爷,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功夫,功夫不行,念了几年书,都念到哪里去了,没有一点儿水平。瞅瞅人家婢子的名字,沐恩,多好听,看看我,小葫芦,能算是名字吗,一般人都想不出这个名字。”小葫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要是他的儿子,早点儿掐死算了。
秦子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小葫芦,还有那十分欠揍的眼神。他都觉得不揍一回,对不起自己的手。
“你若是敢揍我,我就告诉大家,你八岁了还尿床,看你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日子。”小葫芦眉毛上挑,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秦子丰风一样的速度,赶紧捂上小葫芦的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他这么风流倜傥的人不能有那么糟心的事。<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这一回合,又是小葫芦胜利。秦子丰都觉得小葫芦的存在不是为了伺候他,是让他受刺激的。
龙吟从梦里醒来,胡乱穿上衣服,急匆匆趿拉上鞋子,脚不点地仿佛是飞出去一般,似是有比十万火急还十万火急的事情等他去处理。慌乱之下,在回廊的拐角上与以柔撞了个满怀。他黑熊一般的力气顿时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以柔撞飞出去,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探出右手,将她拉了回来,顺势紧紧的抱在怀里,激动、愧疚一并冲上心头,多么想把她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以柔闭上眼睛,却关不住涕泗滂沱的泪水,再一次被龙吟拥入怀中,这一刻她等的好辛苦啊,熟悉的温度让她觉得此生无悔。
“我怎么把你忘记了,我怎么把你忘记了。”龙吟把头埋在以柔的颈肩,喃喃自语,半是自责半是懊恼。最熟悉的人、最热爱的人,为他付出最多的人,他怎么可以忘记。
那一年,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又飘起来柳絮似的雪花。漫山遍野的桃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如同瑶池仙境,他一个不懂诗词歌赋、不会舞文弄墨的莽汉被美景迷惑,忍不住驻足观赏。以柔一袭红斗篷,仿佛是九天外的仙女踏着粉红色的祥云翩然而至。他像是被施了法术般不能动、不能言,一双眼睛只能专心致志欣赏着美人,心里的震撼如同洪水般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将他淹没。美人嗔怪“登徒子”。他顿觉失礼,又羞又愧,抱拳施礼后,扭头便去。美人失笑,说到“龙吟,我做你的新娘可好。”
那一年,被困在山上,他正襟危坐刻意与以柔保持距离,若是以后无缘,不能连累以柔背负骂名,受人唾弃。然而他挪一步她也挪一步,最后直接挽上他的胳膊,让他无处可逃,以柔不但这辈子、下辈子也认定了他,才不管世俗的眼光。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动也不敢动,只有心怦怦怦欢快的跳动着,握着的拳头里尽是汗水。以柔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了,他直接变成了雕像,呼吸都不会了。以柔的脸上尽是笑意,享受着与龙吟独处的时光,憧憬着以后的日子,沉浸在自己争取来的幸福里。良久良久,朱唇轻启“我什么时候做你的新娘。”
那一年,他要挑起辰巳宫的大梁,不愿以柔担惊受怕,日日在恐惧中度过,便狠下心肠。以柔没有哭、没有闹,只愿与他同游西湖,他终是不忍,点点头。泛舟西湖上,碧波荡漾的湖水,两岸的花红柳绿,不及眼前人的十分之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念头强烈的徘徊在心头,谁不想过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的生活,谁不想有“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幸福美满。然而只是心中一动,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他虽有些遗憾,可是给不了眼前人平静的生活,又怎能拉她一起下地狱。慢慢的发现,西湖观景的人越来越多,美人露出狡黠的笑容,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美人说“我们成亲吧。”
那一年,那一年,他始终在逃,她始终步步紧随。没有对以柔说过山盟海誓,不敢给出承诺,就连成亲他都抱着最大的侥幸,然而苍天依旧没有放过她们,还怎敢有半分奢望。
怀里的美人,他的妻,往后余生,一心一意只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