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从里向外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惴惴不安早就守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刀剑。
一听到二人回来的动静,一窝蜂地迎了上去。
“阿鲁基!没事吧?”
“大将!还顺利吗?”
江子御扯出一个笑安抚道:“我们回来啦,挺顺利的。”
清光从人堆里挤出来,满脸担心地拉着她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有人为难你吗?查到什么了?”
“啊……”加州清光止住自己弹珠一样的问题,见到她没受伤也才放下心来,“没受伤就好。”
江子御顺势搂住他,脑袋蹭在颈间:“嗯,没事的。”
自然地回抱住江子御,清光冲长义点了点头。
“辛苦了。”
长义点头,目光落在江子御后脑勺:“主公使用部下是应该的。”
“况且这种事能做到的只……撒手!”
长义忍无可忍一把拍开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手,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了好几步。
始作俑者山姥切国广无辜且淡定地看着长义跳的好远:“你也没事,太好了。”
“笨、笨蛋!我怎么可能有事!”
别扭的长义干脆转身离开逃离此地。
“关系真好呢。”江子御抿嘴点头,一副认可的样子。
“是啊,关系可真好。”加州清光嗯嗯附和。
没走远的长义:“谁跟伪物关系好啊!”
马上加快步伐走掉了。
“……”
“……”
“关系真好呢。”
“是啊,关系可真好。”
“哭过了。”没有当众戳穿她故作坚强,清光在拥抱时在她耳边细声问,却是肯定句。
“……嗯。”
江子御快速地蹭了一下眼睛,结束拥抱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样子。
“好啦,我们都平安回来了,大家不用担心,去做自己的事吧。”
长谷部担忧上前询问:“阿鲁基,查到了什么?请您告诉我们吧!”
秋田拉着她仰头,可爱的小脸满是紧张:“主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到底出什么事了?”安定凑过去,紧张地握起拳头,“我们.....不能知道吗?”
江子御摇头:“当然可以知道啊,大家有知情权的。”
“那……”
清光打断道:“阿鲁基现在很累,需要休息,稍微晚一点的时候会通知大家。”
江子御轻轻点头,不好意思地掖头发:“稍微有点累,我先去休息一下,回头我叫清光通知大家集合。”
今剑反应过来,贴心催促着江子御赶快:“啊!阿鲁基快点去休息吧!”
“不像没事的样子。” 大俱利伽罗看着江子御离开的背影难得主动开口。
装作一切还好,不想作为主君先破防,挂上一副坚强的面具,谁都没戳破,都维持一种担心对方担心自己的心情,没有互相戳破的秘密。
“阿鲁基……”安定心慌,扭头去找搭档,“清光……”
清光眉毛拧在一块,嘴角也绷成一条直线。
“……阿鲁基她,可能看到了什么,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看到了什么?”安定喃喃,恍然大悟,“清光,你知道什么吗?”
清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朝天守阁走去:“我有点担心她,得去看看。”
“没睡?”清光自然地坐在床边,手轻轻搭上被子鼓起来的一团。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嗯。”
“怎么闷在里面,会缺氧的。”清光伸手轻轻拍拍一团被子,“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要不要先和我说说?”
“清光其实知道的,是吗?”被子蠕动,里面江子御换了个方向面朝他,“清光和三日月都知道,但是没有告诉我。”
“可能不是全都知道,但知道一些,对吗?”
“……”
加州清光哑然,心慌一瞬,只是坦率地承认了。
“嗯。”
“……”
被子里没有动作,江子御没有说话,让他开始慌乱起来。
生气是应该的,但还是不想她生气。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不是、你!”
清光肉眼可见慌张起来,急忙地想要解释,江子御一把掀开被子握住他的手。
“我没有生气!”江子御也急哄哄的,“啊….其实稍微有一点来着,但刚刚突然就不气了。”
“清光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就是了….不管怎样我也不会生你气的。”
“阿鲁基…..”
“但是坦白从宽,你知道多少?”
加州清光稍微别开了目光,表情有些难过,带着点纠结。
江子御瘪嘴:“不能说吗?”
清光快速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既然知道有事没告诉你,你其实猜出个七八了吧。”
“那不还有二三嘛,你亲口和我说的话我会更安心哦。”
“……”
清光叹了口气,回握住江子御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虎口。
“这种时候不要随便开始回忆杀。”
“诶?很明显?”
“超明显。”
“唉,”清光抬头,“那我说了。”
“从哪里说啊….啊,三日月,我向三日月说了我曾经去现世找过你的事。”
“嗯?找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你不记得,因为记忆大概被消除了……三日月说的是,为了承受更加强大的力量,需要换一副身体来蜕变….意思是,你已经死过一次。”
“死过一次。”
江子御惊诧一瞬,很快接受了。
“阿鲁基,你一点都不意外吗?”
“一开始猜到的时候觉得不切实际,今天查到信息的时候很气愤脑子空了一会,现在你和我说完我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子御目光停在清光握住的手上:“当年手上留下的疤,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不会轻易消失,如今却完全消失不见,早在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就起疑心了。”
“……”
清光摩挲着原本伤疤的位置,沉默不语。
“清光。”
“……”
“清光去找我,我却不知道,真的对不起。”
“哈——”加州清光苦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啊。如果没有审神者的允许,他来到现世,该多困难,遇到多少危险啊。
江子御感觉心里很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神带着难过,
“清光来找我,看到了….什么吗?”
加州清光笑着摇摇头:“看到你和小狗打招呼,结果人家不理你扭头就走。”
“……
“为什么不告诉你呢?”清光开始主动说起来,向床里面坐了一点,“因为我们担心你有危险。”
“获得新的身体活下来,接受更强的力量,灵魂是容易排斥的,不稳定,如果情绪突然起伏过大,会引起灵力迅速上涨,直到□□毁灭。”
“我们本来担心你听到这些会难以接受,但似乎,并没有。”
“……”
江子御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湿了一点。
“阿鲁基?”清光凑过去抚上眼角,“还是难过吗?”
“不,我只是生气。”
“一想到这些事都源自一个狗屁疯子神,我就气得要炸掉。”
“神……阿鲁基你今天到底看到了什么,我真的很着急啊。”
加州清光真的很担心,打算一进门就和大家缠着她赶紧说,但看到她明显哭过的眼睛,那些东西还是放着再说吧。
现在他真的忍不住了。
江子御吸吸鼻子,上去抱住清光猛吸一口。
“充电————完毕!走吧,去叫大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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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们今天所调查到的全部信息。”
江子御说完,偌大的房间鸦雀无声。
没有谁愤怒地叫喊,也没有谁悲哀地念佛经,也没有谁不安慌乱地啜泣,只有沉重的肃静。
“各位,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不必过于绝望。”
人类对抗神明,光是想想就是无稽之谈。
“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声音开始回到这个房间,像无头苍蝇般慌乱寻找生的办法。
“难道!难道就这样下去吗?!就这样说不定哪一天一切都毁掉了!”
“阿鲁基和本丸里的大家,到时候全都消失?!”
“政府…..是政府默许,才会发生这些事!”
“阿鲁基….呜…阿鲁基会消失吗?大家都会消失吗?”
“阿鲁基….我不想让您消失!”
“可恶….!要想办法,得想办法啊!”
“杀…..杀掉他们,是不是就没事了….”
房间骚动,也不是毫无规矩。今剑跌跌撞撞哭着跪着扑到她怀里,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阿鲁基….呜呜….阿鲁基…..咱们约好了的…..呜…约好不会再消失的,不会再有危险的对不对?不一定会出事的对吧?阿鲁基?…..呜…..不会有事的对吧?”
今剑强迫自己认同天真的想法,迫切想要找到一丝安定。他扑在江子御怀里,生怕不紧紧抱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江子御情绪压制不住,强忍下眼泪,也抱住今剑,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不会的,不会的。”
不想消失,不想继续实验,不想再品尝遗忘与被遗忘的滋味。
不想再分开。
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带着颤抖和湿意,强硬地隔绝她的不安。
“即使折断,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眼泪滴落在红色的布料,透明的珍珠变成深红的蔷薇花。
“……”
清光擦了把眼睛,挡住她整理好她脸上的泪痕,哄着今剑到一旁等待她的发言。
“大家不用太担心,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死局。”
“是当不知道一样继续生活,还是直接亮出反叛旗帜,我都做不到。”
“这一定不会是选择题,相信大家会和我一起,找到属于我们的正确答案。”
三日月眼神锐利:“主君,有什么想法吗?”
江子御直直的看回去:“大家一起想的话,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前两个字江子御咬得很重,三日月眯着眼睛浅浅笑了一下。
“到时候,请大家为我,为我们的未来,用力挥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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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江子御支走了所有人。
“三日月,或许我能力有限,有些事会铤而走险,但我不想有谁明知道一些可能是解决办法的信息,却因为不想我有危险而隐瞒。”
“小姑娘是在和爷爷发脾气吗?”
“是审神者在向三日月说出她的想法。”
“……”
江子御这次没有配合三日月的偷换概念,相当认真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三日月,我有能力有责任去做,这不仅是为了我们,也为了所有本丸。如果你真的认为我做不到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和我说那些对不对?”
三日月深呼吸,像是无耐叹气一样。
“唉,有了人类的心可真是麻烦……主君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有事瞒着您呢?”
“潜入政府的时候,我在想,三日月,这么清楚神明,原因呢?没有和我说过。或许有部分对我隐藏了?再严重点可能还有蒙太奇谎言?”
“哦呀,那我在主君这里失去信任了吗?”
明明是家臣被主公猜忌,三日月却盯得她脊背发寒。
是体内那振三日月的不甘与愤恨,三日月压下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再抬眼时又是熟悉的他。
“你说过,合适的时机会告诉我。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
“或许是吧,或许也不是。”
“那就是。”
“哈哈哈,”三日月掩面而笑,“终于有点我那个时代主公的样子了。”
“嘛,这些事我可和加州说过哦,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哦呀,嗯,那可不要因此吵架哦。”
“我们不会因为这个吵架的,还有,禁止转移话题,速度给我解释。”
惹得江子御微恼,三日月恶趣味地继续。
“诶呀,老头子不喜欢说两遍呢,怎么办才好呀?”
“……”
江子御心里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脑补自己把茶全泼在他漂亮的脸上然后罚他无缝远征一个月。
“哈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不然我回头是不是要被安排无缝远征了啊?”
“猜得很准。”
“嗯……”三日月自顾自地说,“从哪里说起呢?不然就从三年前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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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这些,这次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毫无保留哦。”
“……”
“主君,回神。”
江子御加载完毕,信息处理成功。
“啊….那个、三日月啊。”
“嗯?”
江子御咽了咽口水,指了指他:“那你体内那振三日月….有独立意识吗?”
“啊,这个嘛……”三日月装模作样闭眼感受,“没有哦,只有身为人身时的情感和部分记忆。”
“哈……那我就安心了。”
天晓得三日月说出体内有一振独立三日月时她心里多害怕。
两个人格的三日月什么的千万不要啊!
“你、啊,那振三日月的记忆中,杀死他主君的审神者,就是那个神明,鲤?”
“这个猜测目前是对的。”
“感觉有些奇怪。”江子御蹙眉,“人类审神者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神明审神者会吗?他的真名是鲤吗?”
江子御否定地摇头:“不对,这只是个代号,和蝶一样。”
三日月看向纠结下意识拽头发的江子御:“名字,很重要吗?”
江子御从推理中被扯回现实:“嗯….名字,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本人而不是名字。但是最开始真实的名字是由他人或自己赋予的最初的愿望,虽然不能决定什么,可仍然会有不同的意义。”
“是这样理解的啊。”
“唉,不过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江子御胳膊支在桌子上,“知道他真名又如何,难不成还能神隐?”
“说不定可以哦。”
江子御挑眉:“我是人哦?”
三日月笑笑:“也是人神哦。”
“莫?”江子御来精神了,“我能神隐?念出对方的名字就能神隐?”
三日月伸手敲击江子御的脑袋:“神隐很简单吗?”
“首先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其次要知道神隐的方法,最重要的是神力要大于对方。主君有这个信心吗?”
“哈哈哈,当然没有。”
又恢复到长辈和小辈的相处模式,短暂的君臣关系又不见了。
“三日月啊,人神是什么东西?刚才说到这时大家反应好像….有点惊喜?”
三日月端起茶杯的手停滞空中,好笑地看着久坐不舒服栽歪着的江子御。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您有时候怎么这么迟钝?”
“耶?”江子御问号脸。
“您没查过吗?”江子御单纯摇头,三日月笑眯眯地反问,“记得之前问过您怎么看待长生吗?”
江子御点头。
“您当时说的是,对您来说是礼物。”
“……”
“……”
“……”
“……骗人的吧。”
三日月憋笑看着面前僵硬无法接受的江子御:“噗、咳。您不高兴吗?”
“……让我缓缓。”
“好,您慢慢缓,我继续说了。”
“人神,即为拥有神力的人类,能够呼风唤雨,操纵世间万物,是神明所选择的为世间造福的使者……不过这些是传说中的记载。事实上,人神并非被神赋予神力的人类,而是人类在经历某些事件后获得神力,又经过一系列考验后与磨难,获得与神明同等的寿命,在漫长岁月中寻找为世间生灵造福的办法。”
“考验,磨难……?”
“对您来说,重新找回记忆或许就是必要的考验……您当时很努力的对吧。”
“那我现在是要为世间生灵寻找造福的办法?”
“传说而已,别当真。”
“因祸得福,”三日月掐掐江子御的脸蛋,不似五年前手感那么弹,“倘若这次顺利渡劫,咱们大概是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生活了。”
“你好有信心啊。”
“有一位相当厉害又温柔的主君,自然是有信心的。”
江子御噗嗤一声乐出来,带着点认命和释然:“动力突然轰隆隆地来了!好!一鼓作气!干翻神明政权!还我审神者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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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上下,气氛沉重得可怕,任由江子御怎么疏导都无济于事。
平时元气满满光鲜亮丽的付丧神们变得灰突突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无望。
“不要这样啦,都说了会有解决办法的……你们在写什么?遗书?!”
大俱利伽罗无言轻踹了她的小腿:“这种东西不需要。”
烛台切推过去一张小小的纸片:“要一起祈福吗?大家都在写呢。”
“……好啊。”
鹤丸抽出一张纸,熟练地折出一只洁白的千纸鹤,递到她面前,顺便拍了拍她脑袋安慰一下。
“没关系,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漂亮的纸鹤小小的,江子御点头。
“士气低下,这样下去可不行哦……”
“需要鹤的惊喜来鼓舞士气吗?”
“嗯….不是不行。”
平日里元气十足的太鼓钟嘿呦一声撂下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写完啦!”
“小贞好快啊,稍等,我这边也快完成了。”
江子御低头思索,一会才下笔。
鹤丸凑过去想要看写下的是什么,被江子御灵巧地盖住。
“我要保密哦。”
“明明也是相似的愿望,却还要保密,真是吊人胃口啊。”
江子御哼哼摇头。
“这些要挂到哪里?万年樱吗?”
烛台切点头:“嗯,很灵的。”
“是嘛……”
如果真的很灵的话,请一定要好好看看我们的愿望啊。
“啊,差点忘了。”江子御一激灵,“我要放假。”
“啊?”
伊达家被跳脱的话搞得晕头转向。
江子御清嗓:“咳,我的意思是,本丸放假,咱罢工。”
“……”
“……”
“……”
“……吓死我了。”
“那个,”烛台切伸手抚上江子御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放下,“虽然一时间接受不了,打击很大,但是不要太强迫自己哦。”
伽罗表情精彩,最终定格在脸上的是担忧:“你没事吧?”
“我没疯,真的。小贞你先别哭,我正常的很。”
江子御顺手拽住想要出去寻找药研的鹤丸,一把给他按回原地。
“我说真的,刚刚和清光安定说了,估计一会大家就都知道了。”
“怎么突然放假?阿鲁基,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啊!”
太鼓钟眼泪汪汪地拽着她的手,不甘心就此认输。
“……我没放弃啊。”
“那怎么……?”
江子御撇嘴:“总得有时间计划一下吧,一边出阵一边解决这件事太忙了,干脆放个假好好休息两天,之后再计划解决这件事。”
“现在大家打击都不小,好好调整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反正不差这几天,要寄早寄了。
“哈——说得也是呢。”鹤丸长舒一口气,认命地仰头靠在地上。
“毕竟有些事急不来,不是吗?”
江子御躺地上骨碌,撞到大俱利,顺势把脑袋撂在人家腿上,手比比划划。
“想看樱花了。”
“你动动手指本丸里的樱花就开了,还有别躺在我腿上。”
江子御没皮没脸就当听不见后半句话:“可是我期待的是春天照常开的樱花,用灵力的话就没有我想要的意义了。”
“……那我们春天一起看,你再等等吧。”
不是曾经哄骗她多吃两口饭的语气,江子御抬头看去,金色的眸子注视着她,认真地在做一个约定。
“好呀。”
——————————
在江子御和部分想得开的刀剑的心理疏导下,本丸终于恢复了点原先的精气神。
在大门口设置了一个意见箱,用来统计刀剑们放假想去的地点,采用票数最高的地点。
一时间大门口热闹起来,来来往往,五颜六色的头发。
见大家都逐渐活跃起来,江子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点。
可她本人似乎最近有了一些困扰。
高灵计划的受害刃目睹了自家主人的濒死和死亡,做出了一个让江子御在炸毛和心酸之间反复横跳的睿智决定。
无论走到哪里,江子御左右必出现一红一蓝。
洗漱、吃饭、训练、当番。
甚至在上厕所。
“阿鲁基,你上好了吗?已经三分钟了。”
“阿鲁基,需要帮忙吗?”
江子御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坐在马桶上,手里攥着卫生纸,脑海中循环播放数珠丸念的佛经,企图屏蔽一门之隔的催促。
《水豚坐化图》
你们这样谁拉的出来啊。
安定有时候脑袋少根筋可以理解,清光你怎么也跟着乱来!
厕所门口传来小声讨论的声音。
“阿鲁基怎么不说话?”
“要闯进去吗?”
江子御忍无可忍,最后一丝心疼与理解纵容烟消云散。
“人类———最脆弱的时候就是上厕所!!!!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控诉声音量之大,穿过了长廊,穿过了池塘,穿过了绿色的枝叶,风带着吹到了松软的草地。
万年樱的每一根枝杈,都系上了细细的红线,祈福纸上写满了想要一起的心愿。
【希望阿鲁基不再消失。】
【想和大将继续生活下去。】
【不要消失,不要忘记。】
【事情顺利解决,大家再一起开庆典吧。】
……
……
……
【一起平安幸福,走向时间尽头吧。】
——————————
时之政府内部,三五个人围着档案室门口的一株不明植物沉思。
“她为什么临走还要浇死我们的发财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