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内,闻听得从前院传来的杂沓的脚步声,坐在床边的新娘子秋晴,倏地站起身来!
一旁的奶娘见状,笑吟吟地起身,将秋晴按回床边:
“丫头,你且稍待,让奶娘去迎接你的夫君入来!”
奶娘说着,走出门去。
无移时,奶娘和侍女,扶着苻登走入房中!
苻登入房,瞪目观望,见一身红妆的新娘秋晴,正坐在床边,头上蒙着红盖头,一双红绣鞋内的天足,正在地板上轻轻地踮动!
苻登收摄心神,轻轻地言道:
“娘子,你久等了,我苻登,回来了!”
闻听此言,床边的秋晴身体不自禁地一颤!她略含羞涩地回应道:
“阿登大哥,夫君,我等你好久了!”
秋晴从此改口,不再叫苻登“苻大哥”,而称他“阿登大哥”了!
奶娘微笑,扶着苻登,走到床边坐下:
“老爷,老身早已备好了醒酒鲜汤,待老身热一下端来与老爷醒酒,老爷自可先与夫人小叙片刻。”说着,奶娘便招呼侍女,一同出房去了。
苻登坐在新娘子秋晴身边,闻着秋晴身上的兰麝芬芳的好闻气味,心潮起伏,激动难言!不用醒酒,此时他的酒自行醒了一半!苻登抬起颤抖的双手,轻轻地,轻轻地揭去了秋晴头上的盖头!
顿时,一张浓妆重彩、眉目如画、娇艳欲滴、似嗔似怒的俏丽脸庞,就呈现在了苻登的面前!
秋晴圆睁着琥珀色的美丽大眼睛,面容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激动,几分期待,几分薄嗔,深情地凝望着灯下的苻登!
苻登努力张开有些朦胧的醉眼,在灯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如花的美眷!
秋晴被苻登看得有些害羞!她忸怩着动了动身子,本想说句甜蜜的话儿安慰情郎,不料出口却是:
“阿登大哥,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灌这么多酒!”
……
苻登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娘子,宾客太多了,盛情难却!不过,不过,我时时在想着你!我留给你的糕点,你吃了吗?”
秋晴故意鼻子里哼了一声,面上却带着笑:
“早已吃了,不过,我又饿了!大哥,我们,我们也要一起喝酒的!”
说到这里,秋晴微微垂眉,粉面通红,娇羞无限!
苻登激动不已,情难自抑!他伸出双臂,将秋晴一把搂在怀里,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他语气无比喜悦地紧贴着秋晴的耳朵说道:
“秋晴,娘子,我,我太喜欢你了!这一辈子有你在我身边,我苻登,我苻登,感谢上天!”
秋晴被情郎的知心话儿打动心扉,激情荡漾,脸面已经红得似血,连雪也般的脖颈都红透了!她把头靠在苻登怀里,一手拉住苻登的大手,神色迷醉,话语呢喃:
“阿登大哥,我很,很幸福。我也要,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苻登揽住秋晴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收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两个人无言地紧紧相拥,此时无声胜有声胜有声!
许久许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秋晴苻登二人知是奶娘,并不避讳,仍然紧紧地靠在一起!
脚步细碎,奶娘走入房中,她的手中擎着一只小小的砂锅,砂锅内热气蒸腾,香气扑鼻!
奶娘微笑着将砂锅放在案几之上,轻轻打开锅盖:
“老爷,夫人,老身备了醒酒汤,请夫人服侍老爷喝下,醒一醒酒。稍后我和家人已备好家宴,老爷和夫人可以对酒畅叙,以度良宵。”
苻登秋晴二人大喜,同声对奶娘道谢:
“有劳奶娘,辛苦奶娘了。”
奶娘微笑着摆好碗勺,乃恭谨地退出房去。
秋晴也微笑着,轻轻挣开苻登的环抱,柔声道:
“阿登大哥,待我服侍你喝汤罢。”她轻挽罗袖,走到脸盆之前,将毛巾在水中漂洗了几下,绞拧干了,走到苻登面前,轻轻地帮他擦拭面颊!
苻登一动不动,任秋晴给他擦拭。忽然,苻登忍不住咳嗽一声,喷出一股酒气,正喷在秋晴粉面含春的脸颊上!
苻登大囧,连忙以手掩面,极其不好意思地尬笑:
“娘子,冲撞冲撞,得罪,为夫喝得太多了!”
秋晴并不介意,哂笑着:
“阿登大哥,你喝的酒,估计可以赶上玉兔小聪了!”
苻登心中大笑,却假装发怒:
“娘子,你把为夫与那马儿并论,是何道理!”
秋晴亦忍不住嗤笑道:
“大哥,你比那小聪如何?更强?更快否?”说着这话,她自己不禁掩面大笑!
苻登终于也憋不住大笑,乃一把抓住秋晴的衣袖:
“这个古怪精灵的娘子,我要惩罚你!快来服侍你夫君喝汤!”
你情我爱,调笑薄嗔之下,满室春色!
秋晴扶着苻登,坐在桌前,将砂锅掀开,取过一只小碗,先用羹勺搅了搅锅里的汤羹,乃盛出一小碗,用嘴轻轻吹了吹热气,舀起一勺,递到苻登的嘴边:
“阿登大哥,喝汤了。”
在面若红霞的新娘子秋晴服侍下,大老爷们苻登高兴地一口一口,喝着酸酸辣辣的醒酒汤,满足地眯缝着眼睛,不住地赞叹着生活的美好:
“唉,有妻若此,我苻登这一辈子,好幸福!”
秋晴听到苻登撩人的话语,不禁脸面更红,心花怒放,手里却不停顿,一勺接一勺地把汤往苻登嘴里送,并且还含笑戏谑地打趣道:
“阿登大哥,莫急,莫急,留神烫着了唇舌!嘻嘻!”
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情话相伴下,苻登很快喝完了一小砂锅的羹汤!
苻登但觉神清气爽,醉醺醺的感觉已经消逝!他现在神采奕奕,目光炯炯,凝望着全身红妆霞彩的秋晴!秋晴被他看得粉面含春,忽然一步蹦上前来,也在苻登脸颊上亲了一下!苻登就势把秋晴温暖的身体紧紧抱住!
正在两人都情动之时,奶娘轻轻地推门进来!
两人相视一笑,仍然紧紧相拥!
奶娘微笑着看着一对新人,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道:
“老爷夫人,老身已备好家宴,请老爷和夫人共进晚餐。”说着,奶娘在桌上铺陈开四色精致的菜肴,并一樽红陶的酒樽!
苻登乃欣然对奶娘微笑道:
“有劳奶娘了,听娘子言道,娘子日常的饮食都出自奶娘之手,奶娘乃妙手巧厨,每每令娘子留连美食,赞不绝口。今日苻某要尝尝奶娘的手艺。”
秋晴在一旁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奶娘做的饮食可好吃了,阿登大哥你今天好好尝一尝罢!”
奶娘逊谢道:
“多谢老爷夸奖。老身愿意尽心尽意,服侍老爷夫人。若老爷还看得上老身的手艺,老身自是欢喜不尽。”说着话,奶娘招呼家人侍女将洞房内结彩的红灯笼和红燭同时点上,顿时房内红光辉照,旖旎情浓!
奶娘将两只夜光莹泽的酒杯摆好,开了陶樽泥头,将琥珀色的酒液倒满杯中,又布好红饰勺筷,躬身行礼:
“请老爷夫人入坐,老身在外恭候。”说着话,奶娘微笑着退出房去。
苻登秋晴一对新人笑吟吟,款款入坐。苻登在灯下看秋晴,那如花的美娇娘,灯影红妆,霞旎芳颜,与平日里又大不相同,那正是:
忆秦娥??美娇娘
红烛辉映红芳,如画仙侣娇娘。娥眉斜入登云髻,嫣霞华彩顔嫏。红袖玉手轻轻,娇健苧躯苓煌。朱唇皓齿蓝麝香,浅笑几许眸漾!
苻登情不自禁,伸出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秋晴嫣红如霞的面颊:
“娘子,秋晴。”
秋晴也伸出戴着金镯子的玉手,深情地抚摸苻登的面颊和硬硬粗犷的胡须!二人四目相对,久久凝视对方,越看越心潮起伏,激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