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绎破裂

    “你说她眼睛变色了?”宋行拎着一只树蛙腿,难以想象谢慕离开时的画面,她一声不吭的跑了。

    并且只有眼前这只树蛙是第一目击证人,宋行苦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计划明明都商量好了,谢慕突然玩起了失踪,这又是在整哪出?

    “哦,你是说眼睛变色?嘶——”贾丧咬着手指,想通后又立刻松口弹了个响指。

    她道:“对了,对了,有一个‘隐赐’有这种特征!”

    谢慕的‘隐赐’只有宋行知道,但是听雨又能有什么奇怪的特征,莫非他还不知道?

    贾丧按着脑袋,总算是想起来了:“鬼魅,鬼魅这种,眼睛会变红,但这种‘隐赐’只有NPC才有使用权。”

    宋行松了一口气,看来谢慕对他还是没有遮掩,是个白的,只是谢慕这一走,他不由的开始心慌起来。

    难道他是真怕谢慕跟别人跑了?

    口头上说是,但内心又好像不会太顾及这种事。

    宋行深深叹了口气,浑身感觉不是个味,心里不断的猜疑谢慕能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跑哪儿去,传达室附近也就这一栋办公副楼。

    也想过谢慕有可能跑出精神病院了,毕竟宋行有言在先,那碗蹄筋面就是从外面做好了带进来的。

    如果谢慕真有那么勤快,那么尽心,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宋行在院区找一圈又会去传达室里看看谢慕有没有回来,过目了一眼空荡荡的传达室,又丧着心离开。

    三个人,在院区找了一天。

    不管是办公区,还是宿舍楼,哪怕是上锁的学员区他们都想办法攀上去过,依然没有找到谢慕。

    伴随着谢慕失踪,这件事可疑的点就跟着出现了,朱怀春不见了,朱怀春控制的那些怪物们也不见了。

    今天整个院区都是安全的,不管玩家再大声的喧哗,嘈杂,根本不会出现怪物和类人NPC。

    仿佛贾丧、宋行、桑汶兴几个人闯进了无人区。

    在这片区域里,安静得可怕。

    他们坐在待开放的学员区边沿的台阶上歇脚,毕竟走走停停快一整天了,谢慕连个影都没出现。

    桑汶兴分了一些食物出来,蔬菜三明治和一盒果汁。

    “这些物资,还以为朱怀春会把他们丢掉呢,还好找到了,不然又要花那些黑心钱。”桑汶兴曾被NPC开的食堂坑了不少,那些饭菜不仅难吃还特别贵。

    姑娘家家的,日子当然要过好,之后出任务她们都是自己带饭。

    桑汶兴提了提背包掂量掂量,黑色的防水料子里面装的不仅仅只有食物,还有一些爆破用的必需品,分发下来队员每人扛一袋。

    朱怀春貌似并没有注意到爆破用的材料,没有将这些东西留下。

    桑汶兴撕开三明治的包装纸,宋行心里的情绪她一眼就看穿了,想着帮忙分析一波谢慕的大概去向:“其实我觉得吧,谢慕是去找朱怀春了,并且,还进了感化空间。”

    她们的食物也分了宋行一份,宋行坐在一边没说话,安静的听她们分析。

    “不全对,这个局里盯上谢慕的不止朱怀春一个,还有院长,说不定还有其他NPC。”贾丧手里的面包已经咬去了大半,她撕了一点喂地上的树蛙。

    院长?

    宋行听不明白了,谢慕是什么时候与这病院的院长交集过了?

    桑汶兴撇脸看向贾丧,直截了当坦露出了谢慕的秘密:“谢慕可以前往待开机的区域,以及地图的隐藏区域,这个结论,没错吧?”

    前往隐藏区域,待开机区域?

    听到这则言论,宋行脑回路都得烧起来,他知道谢慕不简单,但是不知道谢慕这么不简单,究竟谁是大佬,谁是萌新?

    他猛地转头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哦,看来她没跟你说啊。”桑汶兴满不在意的瞧了一眼宋行。

    “是这样的。”桑汶兴咽下块面包,续道:“就是程候,程候你应该认识吧,他被谢慕送去当了NPC,成了这一局游戏的中级节点,那个节点,还需要我们再往上走才能打开。”

    也就是说,程候所守的节点还待开机,谢慕就把他塞进去换班了NPC。

    宋行脸上露出了出人意料的震惊。

    “真的,你还真别不信,我们都是开科技上的那层楼,谢慕是直接从游戏的正当入口里给人送进去的,不可思议吧?”贾丧说说笑笑的。

    “而我现在相当于是在押题,我押谢慕会去朱怀春那边,感化或是毁掉这就不确定了。”桑汶兴这样说,话题又直接转到了杀人魔朱怀春的身上。

    一提到朱怀春,贾丧蹲在墙边,手指点着地面,认真道:“要知道,西城这边,就一个SP非人站点,就在这儿!相当严格,循环难破,迄今为止没人出去过。”

    “但是有朱怀春这么个东西卡在节点上……”

    接下来贾丧要说的不言而喻,谢慕既然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哪怕再是什么厉害人物,遇上了朱怀春的变态技能。

    当大家都把重心偏向朱怀春时,桑汶兴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不,我更相信谢慕体内的未知。”

    谢慕的真正身份,同样叫人匪夷所思。

    这么一说,宋行也想起了他见过的谢慕不对劲的一面,在她毁掉翦导师的片段里,谢慕就像变了一个人样的。

    凶残。

    可能当时翦导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是翦导师真的诚心诚意想要跟那时候的宋行缝针,而谢慕给他的面孔是‘必须死’。

    当时谢慕并不愿意给翦导师留一条活路,两棍子直接打死。

    “那就朱怀春和谢慕拼一拼嘛,怎么说谢慕还是有点成分在里面的。”贾丧在地上比划了比划。

    水泥上薄薄的一层黄土,贾丧画了四个火柴人。

    贾桑宋谢。

    他先圈出‘贾桑宋’三个火柴人,弯弯绕绕到了黄土的另一边,而‘谢’一条笔直的线过去。

    ‘贾桑宋’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要绕很远很远的路,而‘谢’的方法可以直达,并且路径比常人的要短上大半。

    最后,贾丧在‘谢’的火柴人后面画上了一个问号。

    贾丧最后道:“那么她是如何做到的,这还是个未知数。”

    宋行一个愣神就被桑汶兴抓住了,她笑道:“哎呦,你不会真对那家伙上心了吧?”

    “别管,你们说你们的。”宋行把脸扭到一边。

    “科技弹没了,去不了楼顶,也出不去了,现在只能靠着你们糊糊混混,苟条命回去。”贾丧倚靠在墙角发愣,她还有些担忧她们能不能活着出去。

    正当全员都在沉寂,贾丧忧愁自己的生命,宋行愁着谢慕下落时,桑汶兴偷偷笑了笑。

    她思索片刻,道:“其实我觉得,她打过朱怀春的概率更大呢,还有有他们俩在我们不愁出不去的。”

    你们想啊,谢慕她能异于常人的先送自己的仇人当万人打压的NPC,再去解决剩下的事情,说明她还是很有实力的呀。

    另外是谁送她进来的呢,是我们这位靓仔啦。

    “他们俩怎么说也是萌新界的卧龙凤雏,相当厉害的搭档,不仅仅活到了现在,而且还解决了前面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老天是不会看走眼的,”

    “要不这样,我们等她。”桑汶兴微微勾起嘴角,一只手放在胸前,坚定道:“比起我们一帮人,我更相信她一个人的行动能力呢。”

    不知道桑汶兴说的有没有用,贾丧确实有被鼓舞到,她仰头问坐在石墩上的宋行:“也是,她把程候送进去的时候,你在她身边吗?”

    宋行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才被贾丧这一行人说出来。

    他摇了摇头,叹道:“不是你们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事。”

    想到谢慕罚分,宋行思路终于理清了。

    无人反对,桑汶兴的言论就此落实。

    谢慕有实力单独突破!!!

    “但,你们要清楚一个事,谢慕现在处于罚分阶段,剩下的时间说快也有三天。”

    宋行一句话又将稍有缓和的局面拉回。

    贾丧起身,面着夕阳荡起心中的激昂,扬声道:“你能不能对她有点自信,学学我,我对她多自信!我说她能活着回来就能活着回来!”

    “是啊,呱!”树蛙从宋行的衣服口袋里爬出来,在宋行肩上蹦跶了一会安静下来。

    天色渐晚,同往常一样单一色的播报过后,贾丧抱着一厅啤酒从食堂里跑进宿舍楼。

    一天后,三个人扎营在了宿舍楼里……

    没有谢慕的第四天,宿舍楼里。

    宋行和贾丧脸上的纸条居多,桑汶兴额上也就一两根。

    贾丧举牌斗气,叫道:“三带一。”

    宋行:“三带一。”

    “这时候了你还有三带啊,你是不是诈我啊!咱俩打她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能嘞?”贾丧在牌堆里翻了一遍,瞅了眼自己手里的两张牌。

    没牌了,只好作罢道:“要不起。”

    同为‘农民’的桑汶兴果断跳走:“不要。”

    “对三。”宋行撇了眼贾丧手里的牌。

    贾丧猛灌一口啤酒:“要不起。”

    “一个二,爆单。”

    “不要。”

    “一个九。”

    贾丧扔了手里的牌,指了指宋行又点了点桑汶兴,“说,你们俩是不是耍诈,是不是耍诈?啊?”

    “耍诈倒不至于。”宋行开始洗牌。

    【恭喜玩家谢慕,销毁‘重症病人’遗体,六百万积分已入账。】

    【所有玩家请注意,‘重症病人’已被销毁,第一循环已结束,我们将分发三十万积分到各位的积分卡上,下一幕,泥泞与灾难——狱长郡,祝各位玩家,好运……】

    !!!

    “哈?”

    “呱!姐姐出来了!”树蛙从啤酒罐里挤了出来,它不停道:“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

    方才还在打牌的几个人忙收起家伙,空啤酒罐全塞回纸箱子里。

    贾丧抹了一把脸上的纸条,乐道:“我就说她可以的!”

    都匆匆跑下楼去,抢着迎接谢慕凯旋。

    岂料他们跑下楼去迎接的,却是一个血淋淋,充满杀气的人。

    鲜血覆盖的面颊后面,是谢慕没错,罚分系统解除了的谢慕。

    可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谢慕,大概除了桑汶兴,他们都不清楚。

    贾丧退到桑汶兴身边,低声问:“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被朱怀春附体了。”

    桑汶兴上前一步:“附体,说不上,但她体内有朱怀春的能量,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个人安全。”

    既然没有被附体,贾丧笑着前去迎接,隔着老远便喊:“辘辘,辘辘啊,你这几天干嘛去啦?”

    谢慕没有应声,直觉里她一步一步向贾丧靠拢,在某种不清晰的印象里她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哎呦,你干嘛去了嘛,一身弄这么脏。”贾丧向谢慕敞开怀抱,谢慕踉跄着扑了进来。

    她刚刚干了什么,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眼前一黑,被一股神秘力量从另一个地方丢了出来,在路上跌了一跟头,然后就什么都记不起了。

    谢慕扑在贾丧怀里,轻轻嗅了嗅,低垂着声音嫌弃道:“你身上怎么有酒味?”

    “这都能闻到?”贾丧抱得更紧了,问:“说来听听,你这几天一声不吱,跑哪儿去了?”

    “我?”谢慕脑袋偏了一下。

    “我有离开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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