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病

    “这……”江父心中复杂,却不便表现出来,只得以谦辞为托,“小女学医不过数载,恐怕……”

    说实话,江蓠自己心中也有点怵他,紧随着父亲道:“是。民女毕竟资历尚浅,一人恐难当此大任,不如让家父一同前去。”

    “江先生不必担忧。江小姐的医术,主子既然信得过的,那必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的话既已说至这份上,他们怎么好再推脱,江蓠也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一个人跟着去了解无咎的宅邸。

    听他的下属说,他今日一直头疼不已,强撑着处理完公务后便倒下了,此刻正在卧房歇着。

    “可否麻烦您说的细一些?”

    “这在下便不清楚了,还得您亲自去看诊了才知道。”

    江蓠在他的的带领下走进了解无咎的卧房。

    令她没想到的是,厉王殿下在泽孟的落脚的卧房竟不比她自己的卧房大多少,再加上房中还站了两人,显得这方地愈发逼仄起来。

    江蓠见过礼,行至榻边。

    榻上人纯白外袍未解,被左右扶着坐起。他低头扶额,眉尖因头疼而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两颊泛着淡淡的红,目光朦胧涣散,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可否请殿下张口?”

    解无咎依言张嘴,将舌头伸出些来。

    舌尖发红,舌苔薄白。

    “除了头疼,您还有何其他不适之处吗?”

    “发热,口干,咽痛,有痰。”他声音低哑,多为气声。

    江蓠为他号脉,指尖刚搭上就感受到皮肤传来的热意。

    发热得确实厉害。

    不知是否是因为她指尖微凉,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解无咎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他看起来面色不改。

    江蓠也没当回事。

    待她号完脉,心中已有定数:“殿下此为风热,乃是风热之邪侵袭所致。殿下近日可是操劳过甚,疲惫少眠?”

    他淡淡“嗯”了一声:“连着熬了四日。”

    江蓠心中颇有些讶异,不想他竟劳累至此。

    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加上之前中毒与受伤尚未完全恢复的损害,不生病才是奇怪。

    许是觉察出了她的想法,方才引她进来的人补充了一句:“主子公事繁忙,很多事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高缪,多嘴。”解无咎打断他。

    那个叫高缪的闭了嘴,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江蓠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尽医者本分道:“待草民为您施针后,您每日按时服用汤药,数日便可痊愈。”

    说罢,她又问:“可有纸笔?”

    来得太急,忘记带了。

    高缪:“在下略通药理,江小姐口述即可。”

    “好。”

    她说完方子,从带来的木箱中取出银针:“请殿下趴卧。”

    她先针风池,后针大椎、合谷等穴。事毕,再度叮嘱:“殿下务必好生休养,不可过度操劳。”

    他神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听闻此言也没什么表示,只吩咐左右赏赐。

    她依旧只接了诊金。

    “既如此,草民告退。”

    “高缪,送客。”

    “主子我也去。”赵牧主动道。

    解无咎没说话,算是默认。

    *

    送完江蓠回来的路上,赵牧向高缪取经:“为何每次我多说两句主子都要罚我。今日你也明明不该在她面前说主子的事,主子却不罚你?”

    高缪笑得高深:“你懂什么,你那是没说到主子心坎上。”

    “什么意思?”

    “这就得靠你自己领会了。”

    “我怎的知道主子心中如何想,大不了我问主子去。”

    “你大可去问。”高缪笑笑,心中暗道,说不定主子自己都不明白。

    不出他所料,赵牧回去后又狠狠挨了一顿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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