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警署,猪油仔脸色沉闷上了二楼刑事组,直奔某间办公室...
“仔哥..”
“仔哥..”...
来来往往的警察都恭恭敬敬的向他打着招呼,态度比对鬼头长官都要尊敬。
“烂仔七呢?”
“在大房,仔哥,我去叫他。”一名便衣殷勤的带着路,快步朝办公室走去。
“依捞七,仔哥找你。”
办公室内,陈金城一脸苦色的捂了捂脸,接着起身转头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仔哥,这么有空啊?”
“呵呵呵!”猪油仔笑呵呵的领着他朝角落走去,“特地过来看你死了没有...”
“有心了仔哥...”依捞七掏出烟和打火机,在他面前站得规规矩矩的。
“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啊?”猪油仔挡开了依捞七的讨好。
“明天,明天一定有...”
“明天你扑街了,我找谁去收?”
“放心仔哥,就算扑街,也得还了你钱才敢扑街嘛..”
见依捞七一脸无耻的样儿,猪油仔不由想起和他齐名的另一个烂赌鬼,“油麻地火麒麟,尖沙咀依捞七,西九龙..不对,应该是警队两大烂赌鬼,你们的名号比乐哥都响啊!”
“仔哥,别耍我啦!”
依捞七老脸一垮,火麒麟那孙子的下场可是很惨的,自己可不想被收拾成那样,“仔哥,给次机会嘛!我保证一定戒赌,求求你了,给条活路啊....”
“行了,帮我做件事,就当还利息了。”猪油仔对这烂赌鬼实在无语,抬手示意他附耳上前,轻声对他交代起来。
听完猪油仔让他做的事,依捞七连忙拍胸脯保证道,“放心仔哥,还利息我绝对可以,没问题的,交给我吧!”
“戒赌吧!火麒麟就是前车之鉴,那混蛋有个好老婆,还能去守水塘,你有吗?”
“知道了仔哥,这次一定戒,信我啦!”
“做漂亮点...”警告完依捞七,猪油仔便离开了警署。
第二天上午,尖沙咀某条街道的小巷里,陈克瘫坐在地上,一身干干净净的西服上满是脚印尘土,鼻青脸肿的缩在墙角。
看着伸来的手帕,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一脸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人。
“瞪着我干什么?”依捞七蹲下身子,把手帕扔在他身上,看到陈克愤怒仇恨的眼神很是好笑,“你运气好,这差事落到我头上,换作别人,你今天就没命了。忠告你一句,谁大谁恶谁正确,你得罪乐哥,只打你一顿已经是便宜伱了,再有下一次,买好棺材吧!”
依捞七潇洒的转身离去,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或许在他心里,这还算一件功德,因为他没有弄死陈克,只是找人轻轻打了他一顿。
为什么说轻轻?因为陈克只是休息了几分钟便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在附近的药店稍微包扎了一下、回家换了身衣服又生龙活虎的跑去了法院。
帮一个人一定要在他最失落绝望的时候帮,这样才能很轻易的让他跟你走。
暗中跟随陈克的白松安等到了最佳时机。
陈克的当事人撤案了,在帮派的威胁下,以其父亲一条腿的代价撤销了控诉。
他很失落、也很无奈,对于这宗官司,他很有信心能打赢,这便是他即使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也要赶到法院的原因。
社团帮派的欺行霸市,让无数生存在最底层的老百姓苦不堪言,这让他对眼下的社会环境无比痛恨。
“你好,陈律师,我叫白松安。”
望着眼前缓缓走来的男子,陈克微微皱了皱眉,伸出右手,“我知道你,高等法院的助理法官....”
“现在不是了,正式介绍一下,ICAC执行处副处长,白松安。”
“有事吗?”陈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想要驱散黑暗,就需要很多光点聚成一束强烈炙热的光,我是其中一粒,现在正在寻找更多粒可以聚成光的点。”
白松安脸上浮现耐人寻味的笑容,轻轻抬了下眼镜,身上有种街头算命先生的气息,“有兴趣聊两句吗?昨晚你在校庆上的话让人为之一振,我想你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一粒光点。”
“呵呵呵...”陈克忽然笑了起来,两人再次握手,一切都在不言中。当他们再次出现时,便是大街小巷的寻找着跟他们一样的光点。
简单来说,就是找那些受压迫欺负的有学青年,有学识的学。
这样的人不多,但是很好找,盯着普通人家下手便可。
但是只有一腔热血的干劲也不行,还需一两个知道怎么对付坏蛋的坏蛋引路才行,陈克不由想起了那个还有一点良知的差佬。
机会很快就来了,依捞七在跛豪的生日宴上闹出事,或许是因为他上次处理陈克的手段让雷乐很不满意,所以乐哥没有保他,反而收了他的枪、卸了他的职。
然后这名烂赌鬼便被义群的人恨恨打了一顿,扔到了大马路上。
“咳咳咳~~!”依捞七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回到了家附近,佝偻着腰背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路边卖粥的小摊。<div id='g' lass='gontent'><sript type='text/javasript'>try{ggauto();} ath(ex){}</sript></div>
“猪血粥~”
老板看到这贱人是恨在骨子里仇在心头上,忍着满肚子的愤恨盛上一碗粥,悄悄吐下一口浓痰,搅拌几下端了过去。
这一切都被两個一路尾随的人看在眼里。
“这种人都信得过?找条狗都比他强...”白松安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goodidea..”陈克好笑的挑了挑眉。
“他打过你啊!你还信他?”白松安不明所以的轻轻吐槽。
“不是他的打我,最多只是教唆。”陈克轻笑着帮依捞七开脱起来,接着低声解释,“他说的其实没错,如果换成别人,我就算捡条命也至少得断手断脚,他还算有几分人情味。”
“这算什么标准?”白松安难以理解的摇着头,很难置信陈克的想法。
“大不列颠标准。”陈克笑呵呵的偏头看向他,“你不是在英國读心理学的吗?没有涉及犯罪心理学?”
“我明白你想找他帮手的用意,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样一个废人能起什么作用?”白松安查过陈金城的背景资料,西九龙出了名的两大废材烂赌鬼之一,不能说一无是处,但也可以称得上一坨烂泥。
“把一滩烂泥塑造成型也算一场功德,再说,他也不是无可救药。”陈克呵呵笑道,推了白松安一下,把他推向了依捞七坐的小桌。
“脸破了。”陈克掏出上次依捞七给他的手帕,笑呵呵的坐在他身旁。
“操!”依捞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拿过自己的手帕,扔在桌上,“认得你,怎么?想报仇啊?”
“不用啦!你现在已经得到报应了。”陈克憋着强烈的笑意看着满脸血迹,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一样的依捞七。
“别废话啦!说吧什么事?”抬眼打量了一下陈克二人,依捞七气闷的敲了敲桌子。
“想请你做我们的帮手?”
“帮什么鬼?”依捞七不明所以的看向陈克。
“ICAC听过吧?我们就是。”白松安气闷的瓮声说道。
陈克脸色严肃的附身低语,“帮忙抓那些那些貪污受贿的坏警察....”
“呵呵呵哈哈哈哈.....”
依捞七愣了愣,即使一身的伤痛也抵不住满腔的笑意,带着强烈的疼痛低头大笑不止,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一个坏警察要符合十个条件,我符合了十一个,你叫这种混蛋来帮你?帮个鬼啊!”
“我们就需要你这种人。”陈克言辞凿凿的语气里充满了肯定。
“有什么好处?”
依捞七虽然是个烂人,但能混进雷乐手下做事,脑子绝对聪明,他很清楚陈克为什么找上他。
白松安一脸无可救药的摇了摇头,陈克沉默不语,依捞七鄙夷的看了看他们,“没有好处,跟我扯什么淡?”
“老板,麻烦来碗及第粥。”白松安叫了碗粥,掏出钱付给了老板,连同依捞七那碗一同结了账。
老板有些错愕的看了看手里的钱,朝他们说了声谢谢,尤其是对依捞七,很难得的给了一个笑脸。
“你当差这么久,有多久没听人给你说过谢谢了?”
听到白松安的质问,依捞七没有答话,低头准备喝粥,陈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人知道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你会很危险的,帮我们就当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让自己以后可以抬头做人。”
看着陷入沉默的依捞七,白松安笑眯眯的把自己面前的粥端了过去,拿走了他的猪血粥,“喝这碗,这碗没有口水。”
“好好考虑一下。”陈克掏出名片塞到了他手里,跟着两人便起身离去。
次日,某栋因不明原因被查封的毛坯大楼里,白松安靠在办公桌上听着属下收集回来的资料。
“一个小探长,就能在弥敦道有两个单元的房产,六间商铺,名下还有四辆劳斯莱斯...”
“收入与职位不符,证据够了,可以抓人了...”
一名青年激动的站了起来,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松安一眼瞪了回去,“闭嘴,让她说完...”
“没了。”汇报的董珊珊瘪了瘪嘴,有些尴尬。
“光这些告不了他们的。”陈克摇了摇头,向大家解释道,“上了法庭,法官、陪审团,控方、证人,分分钟都可能是他们的人,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除非,有人能够不贪钱不怕死,站出来指证这个探长,我们才能告他官职与收入不相称....”
众人陷入了沉默,要是有这种人,那些探长还能逍遥到今天?
“蹭蹭蹭~~”
皮鞋踩着钢结构楼梯上发出的脆响在空荡的大楼响起,众人望去,只见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依捞七戴着墨镜拿着一张名片从楼下上来,在大家审视、好奇的目光中站在楼梯口,畏畏缩缩的取下墨镜看向陈克,
“给多少人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