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北京的宫殿，乾清宫的屋檐上，多几个螭首好不好？”她说。

    他问：“为什么？”

    “听说可以避雷呢。”她答。

    他笑道：“咱们的‘女诸生’，何时学起工匠的本事来了？抢了兵部的饭碗，又要抢工部的饭碗么？”

    她在他怀里撒娇：“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嘛。”

    “好。”他说。她的要求，从来就没有不答应。

    其实她要乾清宫避雷，不只是为了他的安危，还为了……

    为了几年后她离开人世，变个小鬼回来看他时，不至于被雷电劈得魂飞魄散。

    徐仪华望着眼前影影绰绰男女依偎的场景，脑海忽然涌上这想法。

    她为什么能读懂这女子的心思？明明那沉浸在幸福中的男子都不明白。

    想到这里，她心口一阵绞痛。

    为什么心痛？

    仪华惊醒，浑身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左胸口似乎还残存着一丝丝疼，她不自觉地抬手按上去。

    近来她时时做梦，不知道为什么。

    缂丝般的场景，美丽，细致，真实，却又像隔着一层，触不到，遥不可及，像一段熏香缭绕的旧回忆。

    梦里总是一个女子，一个男子，形影不离。

    那男子看不清脸，却总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她静静地在半空看着，随那女子喜，随那女子悲，随那女子，对那男子心动。

    或许这就是书里说的少女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