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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之风寥寥刺骨。

    长长一段话,阎二魄却未道完,却也是无力放下了已经挥了几拳的两只手,即使是有些微微不受控制地颤抖,也将那身板阔阔的阎六魄提起衣襟,甩退了好些步!满腔怒火十分转变成为丝丝悲凉。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是有何意义?

    阎三魄见阎二魄停手,便没再上前。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阎二魄三步当两步行于灰熊面前,抬高两臂,咬牙将灰熊嘴齿分开,几乎是在灰熊上下牙分开黏血口水那一瞬,那浓重血腥味飘散而开,众人皆可望,那畜生的长利血齿上,东一条,西一条,依稀可见是残渣血肉混着蓝黑色布条……阎二魄像是不甘心,不停地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头畜生如今已死,喉割处的伤,轻微却致命,他们七魄都未曾在场,这显然是出自阎帝的手笔。

    瞟了一眼地上正呜呜咽咽的睚呲,大抵是因为旁边那已经被割喉的灰熊太过巨大,衬得睚呲小了,阎二魄未发觉自己已然觉得它顺眼了不少。

    “还真是连狗都不如。”

    阎二魄讥讽吐字,拿上地上那枚带血铃铛,走了。

    仍然不相信这于姑娘已死,他要去密室,见阎帝。

    阎三魄则面色颇有些白,那拿着小石头的手攥了攥,他动身行至地上一幅颓乱模样的男子旁,拿出衣襟里头的一小白瓶,递之于他:“六魄,这是预毒之药,你两条腿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又用了重力,切记!定当每日服用一粒,否则,腿将废啊!”

    旁边,一直左瞧右瞧的阎七魄抚额托腮地想了想,那日女子刚进府邸之时呢,这无论是蓝的还是粉的衣裳,都是阎帝托他安排的,不算他自己送的,且他又望了那死气沉沉的灰熊一眼,他觉得,他应当是无需拾起地上那些血布条去密室见阎帝了——所以当即就决定要走了,想着这行乐之事才给做了一半呢,这庆叶姑娘九成还等着自己呢,可踏了几步,他听到了阎三魄对阎六魄的对话,说他脚要废了之类的话,这又将先前阎二魄怒时对阎六魄的话联想在一起——

    于是,阎七魄这才想起来,这于姑娘一直以来,都不曾搭理自己,反而总会去阎四魄那里,可似乎从来得不到什么好脸色,阎二魄有句话未曾道错,这女子确是该啊,他这种向来都怜香惜玉的人她从来不找,去找阎四魄这种不怜香惜玉的……欸……这可当真不是他无情啊,他可有情的很!但凡来找过他一次,那么此时,他也能落几滴泪啊,欸……

    同地上看着像是傻了的阎六魄擦肩而过时,阎七魄这头一次没在其眼里看到对他的嫌弃,但却十为的逆反心作甚,嘟嘟囔囔道:“次次觉得本七爷穿的骚包,觉得爷儿娘们,自己却要个纤细的娘们儿来救,这美救英雄啊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可……

    说得小声,可这在场都是些什么人呢?从阎七魄嘟囔的第一字起,这都听到了。

    阎三魄遂咬牙喊道:“老七!”

    然地上原本一幅颓颓之样的人突然暴起,摁着人就开打!

    “他爷爷的,这第一拳就是打在你爷爷脸上了!”阎七魄被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了,但也丝毫不甘示弱,使劲浑身解数,挥臂回击,因为第一拳就打在他脸上了了!

    两人顷刻之间就殴打在一起,情况异常激烈,阎三魄在一旁无效劝阻,也着实无力。

    最后,其余人合力将其扯开时,两人皆是十足狼狈。

    阎六魄本就受伤,如今那些伤口再次鲜血淋淋。

    阎七魄被打的直接喷出一口鲜血,衣领口直接破开,露出白皙胸膛处的一些伤口,连同而那脖颈上的颗颗红晕,全被展现了出来,他甩开旁人抑制住自己的双臂,道:“老四老五,赶紧给我放开!爷才懒得搭理他!”

    身后人自然不信。

    阎一魄阎三魄则极力按着手下愤愤欲起的强烈力道,对同样按着阎七魄的人悄然摇了摇头。

    再打下去,阎七魄得没命。

    偏生阎七魄叹气,对阎四魄阎五魄秀了秀脖颈处的颗颗红晕,道:“唉,老四老五,实不相瞒,方才我正同这庆叶姑娘翻云覆雨呢,爽着呢,结果这就听到信号弹立马动身了,唉,人家庆叶姑娘还在等着我呢,啧,你们知道那种一半抽家伙的感觉吗?欸,什么时候想要女人了,来找我,什么样的儿都有。”

    闻言,阎四魄阎五魄双双嫌弃的放手,不知这是经了多少女人手的。

    阎七魄一得自由,连忙抚摸了自己的脸,道:“这就对了嘛,女人嘛,多了去,这死了一个,不还有嘛,我承认,这于姑娘姿色确如仙人之姿,但世间美人多的是……老六,别这幅丧丧的德性,可千万不要殉情哦……”

    不知是听到了哪个字,阎六魄突然猛力一挣,挣脱了阎一魄阎三魄死命按着他的手,腿部汩汩流出血液。

    “老六!” 阎三魄急声喊。

    但阎七魄早已经轻功一跃,消失在了原地。

    阎六魄整个人却是直直一倒!

    密室。

    暗卫见着来人,纷纷道:“二主。”

    然来者一身莫名之气,未同往常那般模样,甚至没应声。

    立于石门三尺之位,石门惚惚而开。

    阎二魄上前行礼:“阎帝。”

    虽不知阎帝为何意,可他还是将手里的铃铛放在了黑衣玄袍之人面前的案上。

    “这是……属下给予于姑娘的铃铛。”

    黑衣玄袍之人问:“可看仔细了?”

    “此枚铃铛共两枚,属下将两枚铃铛皆给了于姑娘。”

    “我倒是看见睚呲脖子上,有一只,可那畜生不让碰。”

    阎二魄闻言,微微诧异:“为何?”

    “你为何又同阎六魄大打出手?” 淡淡的声音,黑衣玄袍之人抬手将铃铛拿起,细细看。

    “都是因为……” 阎二魄突然意识到犯了何错。

    “虽如今鬼阎府邸形势日益向上,不愿你们关系有甚好,但这同舟共渡之人,怎可相互动气斗殴,这可是鬼阎府邸之大忌。”

    “属下知错,自愿领罚。”

    此话不中听却有理,阎二魄埋头,当即大气不敢出。

    “阎帝,属下有一事相求。” 阎二魄抬眸,看着阎帝手中的这枚铃铛,目光如注炬,大着胆子道。

    “直言。”

    “属下……可否将这枚铃铛收回?”

    黑衣玄袍之人闻言,将手中的铃铛整齐地放到案上,点头:“自然。”

    阎二魄上前,拿上铃铛,另一句话却瞥压在心中,挣扎不言,想着今后自己查,即使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可他没亲眼见灰熊吃人,他就是满腔不信!

    黑衣玄袍之人视线顺着阎二魄的手臂,停在其暗暗拽紧的拳头上,又轻轻收回眼神:“怎么,还有事需言?”

    “无……属下无事,属下告退。”

    可刚转回头,阎二魄又在后悔之中了——这于姑娘死了,阎帝神色如常……倘若于姑娘没死……他这问阎帝也是不问阎帝也不是……万一没死,问了给她造成麻烦……一下陷入了死循环,阎帝是谁?死了没死……

    “欸,二魄。”

    听闻阎帝的声音,阎二魄转身而返:“属下在。”

    “我这许久归邸一次,昨日这睚呲蹭上来之时,发现这畜生左前腿旁似乎受伤了,掉了些毛,看起来实在不美观,摸起来也不甚舒服,你可知道缘由?听阎一魄所言,有一时日,是你负责喂养的?”

    咯噔——一声,阎二魄想起了自己坑这畜生的那几次……八成……就是那几次所致……

    不能犹豫太久,又经历于姑娘突发这一事,阎二魄突然觉得生活好像没什么意思了:“回阎帝,属下是喂过那畜……那睚呲几次,但脱毛,想必是因为寒冬来临,它需脱毛而换新毛。”

    阎二魄是聪明之人,黑衣玄袍之人点到即为止,接其话:“哦,倒是忘了,这畜生这个时候有换毛一事。”

    “是。”阎二魄心中听着,潜意识里便想着以后便不能再捉摸那畜生了。

    这头阎二魄想着事,黑衣玄袍之人有道:“今日这姑娘突然被灰熊咬死一事,你怎么看?”

    阎二魄这回直答:“属下觉得,于姑娘没死。”

    “那之后这任务,便交于你去查清了,无论这死了,还是没死。”

    恰在此时,石门有欲开的动静。

    阎二魄:“是。”

    阎四魄同阎五魄一同进来,纷纷行礼道:“阎帝。”

    两两一一撞上,眼神相应,阎二魄行礼告辞。

    阎五魄沉默地将一只血染挂件乘在一片绿油油的冬翠叶之上,递放在案上。

    黑衣玄袍之人并未拿起,方才鲜血肉泥黏在一起,他也只是瞥了眼,知道是个雕件,但眼下,倒是能看出上头是什么了。

    第一眼瞧是睚呲模样,可再一瞧,竟然不是了,虽然模样同睚呲甚像,都为狼犬。”

    “五魄,这是你雕的?”

    阎五魄开口:“阎帝,并不是属下。”

    黑衣玄袍之人:“雕得也算栩栩如生了,你教的?”

    阎五魄回道:“是。”

    “行了,五魄,你先下去吧。”

    阎五魄行礼告辞。

    阎四魄则将手中早已经摘下的手串放到案上。

    “这是?我怎么记得,方才并无捞到这物件啊?”

    “阎帝,这的确是那女子采摘鬼阎府邸处的野生薏米所制的手串。”

    黑衣玄袍之人闻言,看了看,很漂亮的薏米仁,密室火光的映照下,光滑地泛着光,他笑了笑:“哦,知晓了,她送你的啊?”

    阎四魄不知害怕还是囧,两只耳朵通红,伸手直摆:“不是,不是,这并非是那女子送属下的,这是那女子送阎三魄的……阎三魄送属下……不是……”

    越说越不是了……

    黑衣玄袍之人早已看见阎四魄直摆的手臂上,其中一只手腕部位,因为戴久了这枚手串,都有了白白的薏米大小印子。

    “欸,别紧张嘛,这于姑娘送的也好,三魄送的也罢,无甚关系,想必洪水突发的那次,她就是凭此珠串认出了你吧。”

    阎四魄抬手作揖:“是。”

    “行了,你去知会,三魄今日就不用来了,六魄那边需要他,直接叫一魄进来。”

    阎一魄早已经在外头候着,同阎四魄打来个照面,进去了。

    “阎帝,到目前为止,只查到了禁山一旁的映雪山那带,有可疑人出没的痕迹,人马a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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