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乐身上披着桃红色披风,站在浴池门前没有进去,身旁的玉竹红肿的双眼在一旁护着她,玉竹十分小心深怕李清乐那里有一丝不适。
“朕的脸色怎么?”李清乐特意穿一身鲜艳衣袍,让人视觉上看着好些。
“主子里面都是水,咱们在外面等着。”玉竹答非所问没有直接回答。
“楚王,一夜都没有来陪朕,他是不是很生气?你昨日有再见到他吗?”
“主子,咱们先回太极殿吧,等楚王洗漱好,就让他来见你,一路奔波楚王他肯定是累了,昨日就歇在偏殿。”玉竹还想劝着,浴池房门被打开,楚瑾渊照旧一身玄色衣袍,只是发丝出还有些水渍。
“殿下,你怎么出来了?”楚瑾渊也很显然十分紧张她,两步走上前拦腰环抱起李清乐,大步沉稳上前朝太极宫寝殿而去。
玉竹松了一口气,正想跟上,就看到浴池内血腥气十分重,她皱眉走了进去,整个浴池吧一件衣服染红,她哑声,也想到楚瑾渊昨日去做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她咬咬牙转身离开去找来海公公,把浴池清洗干净一丝痕迹不留。
“瑾渊,朕今日的气色不错吧,朕只是偏瘦些,不会有问题,你无需担心。”
楚瑾渊看着李清乐掩耳盗铃身上鲜艳的衣袍,看着她不想让自己担心的模样,终究是扯扯嘴角,“殿下,气色很好,马上就要当母亲的人了,殿下也长大了。”
“呵呵,朕只小你三岁,马上也要三十岁了,什么长大了。”李清乐很少这般小女儿神态,楚瑾渊揽着她,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岁月静好。
“以后你来当严父,我来当慈母,可好?”
“好。”
“你说他长得像谁?”
“肯定像殿下。”
“是吗?”
“是。”
“朕很期待他到来,瑾渊,你说当初我父皇和母后是不是也这般期待朕的到来?”
“肯定的。”
“你说他出生会不会不是皇子是公主?”
“都可以,只要是殿下的孩子男女都可......”楚瑾渊声音越来越小,李清乐抬头看他,竟然揽着她都睡着了,“你累坏了吧......”
玉竹要瞒过去的事情,终究没有瞒过去,在盛京城的文官已经进宫面圣,李清乐看着因为害怕抖成筛糠的官员,嘴里却暗指楚瑾渊在盛京城内滥杀无辜。
“马大人,朕刚刚没有听懂,你是指谁滥杀无辜?朕怀有身孕未曾出宫,他们是不是得罪了谁,趁机报复?你说的那几家朕也有所耳闻,平日的名声都不太好,这样吧,反正你们想替他们讨伐公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查吧。”
“皇上,是楚王,他......”
“本王怎么了?”楚瑾渊身形未到,带着压迫的声音已经传来,“本王从韩洲赶回在路上杀了几人闹事的,怎么你们想把所有事情都往本王头上扣,也要问问本王是否答应。”
“还有,你们很闲吗?那就脱了官袍去施粥为皇上祈福吧,你们居然还来打扰皇上,真是不知死活。”
“你怎么醒了,这还不到两个时辰?”
“担心殿下。”楚瑾渊说着又抱起李清乐离开御书房,剩下几位官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各位大人,刚刚楚王说的你们可听到,那就麻烦各位大臣现在把官袍脱了,去施粥。”
“海公公,你开什么玩笑,本官自会...大胆,你个宦官...”
“咱家,只是听命行事,各位大人还是不要反抗为好,此乃为皇上祈福......”官员的官袍被扒下留在宫里。他们这次自讨苦吃。
“迂腐之人,殿下不要放在心上,这几日谁来都要见,所有人都安排下,又有少家、齐家、司空家都在帮忙,九洲正在变好,等此灾情过后,论功行赏。”
李清乐也知道一切都安排下,但很多事情、很多人做不到尽善尽美,就像今日来的这几人,什么时候还来参一本。
古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按照太医原来判断,不会超过七日就会生产,一切都准备就绪,可李清乐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楚瑾渊一开始还安抚她,可这都过去了十日,楚瑾渊已经开始威胁肚子里的娃娃。
“你怎么还不出来,你母亲带着你有多么辛苦,你怎么这般不听话?”
李清乐苦笑不得看着楚瑾渊,幸亏是深夜,要不然被旁人知道楚瑾渊有这般幼稚行径,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哎呦,呼呼呼。”楚瑾渊附在孕肚的手又被踹了好几脚,肚子胎动动的厉害。
“行行行,为父不说你,你好好的,不能让你母亲遭罪。”楚瑾渊的大手离开孕肚,胎动才渐渐平稳波动。
“睡吧,明日朕再多走动走动。”
“好。”
二人相拥而眠,温馨的画面但并没有维持多久,因楚瑾渊手又附在孕肚上,又被踹了一下,“这臭小子就是故意的 。”
“哈哈哈,有些太巧了。”
二人相视一笑,双唇相贴后,相拥再次睡下。
只可惜,今夜注定不会太安稳,李清乐被喧闹声吵醒,身旁也无楚瑾渊,她扶着腰缓缓起身,正想唤玉竹,突然瞥到窗外,白花花一片,李清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是,那是大雪。
八月底天气刚有一丝见谅,怎么就下起了雪,天气说变就变,李清乐有些不放心想出寝室去看看雪下的大不大,突然,一阵疼痛袭来,李清乐手探去,收回手时,已经见血。
“儿子,你可真会挑时候。” 李清乐不敢轻举妄动,再次躺回床上,唤来影子去找楚瑾渊。
不到半柱香,楚瑾渊风尘仆仆回到李清乐身旁,玉竹带着太医、接生嬷嬷有序的开始忙活,李清乐之前都让她们演习了很多遍,不至于手忙脚乱。
“瑾渊,你记得答应我的,如果出什么意外,王朝和儿子就交给你了。啊...你答应我!”
李清乐一只手被楚瑾渊紧紧握着,实在是太疼了,李清乐没有忍住再次痛喊出声,她期望楚瑾渊的回答,但楚瑾渊死活就没有答应。
楚瑾渊双手发颤,两只手一直把内力度给李清乐想着能缓解。
李清乐本来骨架不大,生产并不是那么快,一阵一阵的疼痛,李清乐满头大汗,玉竹喂她人参含在嘴里,楚瑾渊用锦帕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
一直临到第二日的午时,李清乐气息有些孱弱,时间拖得太久了,太医连端来两碗催抬药,李清乐一股脑都喝了,再等阵痛。
“皇上,快,屏住呼吸,用力!”
李清乐听话乖乖照做,两炷香后,“哇哇哇!哇哇哇!”声音从太极殿寝宫内传了出来,一直守着的李袆、太医的心都落了地。
异常的八月雪,同时停了不再下,正好是午时,炎热的太阳又高高挂起,渐渐融化了雪只剩下一片水痕。
“殿下,殿下,辛苦了,咱们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楚瑾渊也松了一口气,内力已经耗空,他带上笑亲吻李清乐脸颊,一滴泪顺着接近滴落在李清乐脸上。
“主子,你看看小主子。”玉竹抱着用锦被包裹的幼儿,放在了李清乐和楚瑾渊中间,看到红彤彤一只,正睁着一只眼打量,看上去就知道孩子很是健康。
“瑾渊看着有些像你?好小一只。”李清乐还用手戳戳他的小脸,楚瑾渊注意力却没有在幼儿身上,因为接生的嬷嬷还没有收拾完,随着端出来的血水越来越多,楚瑾渊有不好的预感,他不顾得男女之别,直接从等着外面的太医抓了两个进来。
太医诊上脉搏,手都一颤,气血两亏之召,终究是那些药膳留下的祸根,李清乐随着失血,她神情渐渐模糊起来。
“瑾渊......答应我的......要做到......”
“给本王诊治,皇上如果有事,你们谁都跑不了!”楚瑾渊全身上下都在发颤,最不想看到还是发生了,他顾不上刚刚生产的儿子,把他抱起塞到玉竹怀中,直接用暗云刀划破手心,把血放在李清乐惨白的嘴唇上,无力感突然袭来压制着他,另一只手持续为她度内力......
“听说了吗?今日楚王又在早朝抄了四品大员的九族。”
“那不是让他捐钱他不捐,还说要另立皇上,这不又犯了楚王的大忌。”
“谁说不是呢?”两个公公还在窃窃私语,昏迷了近三个月的李清乐睁开了双眼看着厚重的床幔发呆。
她有些错乱,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身子好沉,手指能动,脚趾也能动,她正在自己用力,寝殿外传来:“楚王贵安。”
李清乐听到房门被打开声音,她急忙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床幔被人打开,自己也被人朝里挪了挪,楚瑾渊坐在床边脱去身上的鞋袜,翻身上床,不曾言语一声,就开始给李清乐从小腿到大腿开始按摩,手法十分熟练,一看就是长久积累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