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遇到唐桓的？”
周衍车技娴熟，方向盘打得顺溜，眼神没有动一下，几个字轻飘飘从嘴里蹦出来，落到余榆心中却有千斤重。
“和他同一班飞机...”
“同一班飞机...”周衍重复了遍，“从帝都就一起了。”
后面是陈述句，不是疑问。
余榆赶紧解释，“我们座位不在一起。”
周衍点点头，车内陷入沉默，余榆的手指紧抓着帆布包，心跳随着刚驶入高速的车速一般逐渐加快。
片刻，周衍的声音又响起，“上次工作认识的？”
“嗯。”
“他有你联系方式？”
周衍看见过唐桓给余榆的朋友圈点赞。
“有，但我们真的不熟。”余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周衍瞥了余榆一眼，她的紧张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周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后座上有个袋子，拿过来。”
“啊？哦。”余榆乖乖照做。
“打开。”
可能是怕东西散落，塑料袋系了两道结，余榆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里面是各种零食。
“这是？”余榆疑惑。
周衍略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声，“飞机餐向来不好吃，又是饭点，去超市随便买了点吃的。”
哪里是随便，袋子装得鼓鼓囊囊的，买的都是余榆平时爱吃的，还有热腾腾的麦记。
车内开了空调，暖风直对着人吹，余榆觉得脸颊一直在升温。
“谢谢哦。”
飞了好几个小时，飞机餐也的确让人毫无胃口，余榆一时还真有些饿了，迫不及待拆了鸡块，香味瞬间四溢，车厢内飘满了食物的味道。
温度舒适，吃饱喝足，余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周衍察觉到，适时开口，“把座椅调低睡一会吧，还有一个多小时。”
初上车时的紧张感已经消失殆尽，困意阵阵袭来，余榆没好意思放低椅背，倚着车窗渐渐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下，眼睛睁开，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余榆只觉得窗外一片灯火阑珊，人影绰绰。
“这是...到学校了吗？”余榆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只觉得景色不那么熟悉，睡前放在腿上的零食袋子也不见了。
“醒了？”周衍怕吵到余榆，一直不敢动，见人醒了便活动活动肩膀。
“你等了很久吗？”
“没多久。”
周衍率先下了车，余榆懵懵懂懂跟上，刚拉开自己这边的车门把手，车门就被外力拉开，周衍还贴心挡住了车框上沿。
车内温度高，余榆脸颊发烫，拽着包带下车。
“先带你吃饭，等会送你回去。”
余榆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好。”
周衍引着余榆进了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幽静，桌与桌间间隙很大，余榆隐隐觉得周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
果然，点完菜后，周衍突然开口。
“有件事没有提前告诉你，抱歉。”
余榆在心里把他道歉的一百种可能都想了个遍，最终还是得不出答案。
“下周我要去帝都参加一个哲学研讨会，没提前跟你说。”
今天周六了，下周也就是后天。
余榆瞬间想到自己出差没有提前告诉周衍，他好像挺介意这件事的。
“还有一天呢，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
服务员适时过来给两人倒了大麦茶，清香在短距离内散开。
“本来想发消息跟你说的，但在出差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一起当面说比较正式。”
更重要的事？正式？
余榆莫名觉得这顿饭是个“鸿门宴”，烧脑，太烧脑了。
周衍饮了口茶，余榆莫名觉得他咽下这口水的时间过于长了，干脆也举起杯子抿了口茶。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猝不及防蹦进耳朵里，仿佛是一个让世界暂停的暗语。
呼吸变轻，心跳漏拍，手顿在原地，唯有刚入口的茶缓缓滑过喉咙。
周衍继续，“你应该能看出来，之前怕进展太快吓到你一直没说。”
“那天早上去找你，你突然说要去帝都，我一下就慌了。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如果你不在，临大的校园该有多单调。今天又看到你和唐桓一起出来，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你和唐桓已经在帝都确认了关系。”
说到这，周衍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当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看到你的反应之后才发现吓到你。其实每次见到你我都笨嘴拙舌，在车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让你吃东西。你睡着的时候我好好想了想，我没法做无名好人，我得说出来。”
“余榆，我喜欢你，”周衍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愿意的话，你可以喝一口茶。”
余榆目不转睛看着周衍，那双深海一般的眼睛里泛着从未有过的星河涟漪。
她缓缓举杯，这一次她才真正尝到这家私房菜里大麦茶的味道。
很香，甚至有丝丝甜味。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