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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尽头的蒲公英

    临江仙·倚梦

    向晚秋天日远,闲愁皆是平生。

    凤仪麟止少相逢。

    关山失路处,幽谷断肠声。

    吹去梨云一梦,纸鸢轻系云中。

    弄霜拨雨月朦胧。

    从容冰雪意,寄与小桥风。

    据帕朵菲莉丝所言,她在下山摘果子回来后幼节已不见了踪影,桌子上除留下一首词外也再无他物。

    猫猫躺在树枝上,无聊地拨弄着桂花叶,怅然若失。

    华盘腿坐在太虚山的道场中,吐纳之间进行着太虚剑气的修行。

    没有人知道幼节去了哪儿,或许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如同他在前文明那样神出鬼没,却总是在风暴的最中心静静站立。

    他终究不是仙人,不是领导人类文明进步的先行者。事实上,就连幼节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既然他现在什么身份也没有,那就代表着可以为所欲为;为所欲为太猖狂,那就意味着即将有人会告诉他,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地位。

    于是,在不知哪一日的午后,幼节毫无征兆地就被抓走了。

    在感知到周围空间变换的一刹那,幼节也迅速抽出了笔,但不幸的是,无往不利的权能却恍若一潭死水,听不见来自其中的半点回应。

    惊慌,恐惧,都应该是此时他的神情,但未等这些惊慌恐惧爬上幼节的面庞,他便已被一阵刺目的强光夺去了视觉,随即而来的便是失重感。

    这突兀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幼节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等他的思维又能跳动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成“大”字形躺在了草地上。

    顺便休息了一会儿,挣扎着勉强爬起身,他这才腾出眼睛来环顾四周。

    通天彻地的虚数之树赫然映入眼帘,它太过庞大,通体金光使人难不第一眼就注意到,而后幼节才将目光放回自己的周围。

    一片白色的蒲公英海。

    纯净无比的白色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一望无际的虚数空间中,死寂仿佛堆砌成实质,而幼节脚下的这片蒲公英海却为之平添了几分色彩。

    在蒲公英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套石制桌椅,其中的一个已经被人坐上了,幼节慢慢走近,那个人是……

    “识宝?!”

    即便发型不同,神色相异,幼节仍然可以准确地判断出那是华的身体,从脸庞到身材都是,但此刻却是暗红色饰黑金的独特造型,在他的印象里,这种风格的搭配唯有识之律者一人。

    幼节肯定不会想到的,在抽出游戏里的识宝之前,他会先体验一下真人版。

    “识之律者”也听见了他失声之言,那红色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狡黠,对着幼节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这声音一入耳,幼节便听出来她并非识之律者,而是终焉之律者。

    其实终焉压根就没有试探他的想法,事实上,把幼节抓到这个地方也只是为了商量一下,达成类似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而她如今这副模样纯粹是因为看到了幼节对华的眷恋,于是变成华的样子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但是,幼节无意识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识之律者,好像透露出了一些其他有意思的东西。

    在她灼灼的目光中,幼节略显尴尬地坐在对面。

    “罢了,天外之人,自有天外之命,也不怪虚数之树里没有半点关于你的信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终焉之律者。”

    ??????

    这其中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

    终焉之律者代表着轮回与毁灭,是在一个纪元即将走到尽头时,向它挥出利刃的裁决者,可现在这文明……刚刚开化不足百年,终焉之律者先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崩坏神:md你们那里有挂,玩不了,我先让人给你服务器洗一遍再说。

    幼节同样带着疑问缓缓开口:“终焉?这才多长时间你这就来灭世了?”

    终焉之律者明显早就料到了自爆身份会给他什么样的影响。骄傲地昂起头,幼节吃惊的样子让她很满意。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幼节:?

    “我?你提前出现,是因为我?”

    面对神情疑惑还有些焦急的幼节,终焉之律者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反而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在你之前,会有其他像你一样的天外之人来到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

    世界是虚数之树上的叶子,树所在的虚数空间,它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世界,而是世界的终点。

    “应该……没有吧?”

    幼节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毕竟穿越这种事情一般都只会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但终焉接下来的话让他神色瞬间呆滞。

    她轻轻一笑:“那么你猜,为什么时间尽头,满目荒凉的虚数空间,会多出一片格格不入的蒲公英海呢?”<div id='g' lass='gontent'><sript type='text/javasript'>try{ggauto();} ath(ex){}</sript></div>

    “这……这……”

    “哈哈哈,所谓天外之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一个,具体是……唉呀,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一个文明轮回这样的间隔?你们这些从外面世界来的人啊,明明带着更高位格的生命气息,却总是没头苍蝇一样地冲进某片叶子里,妄图改变世界,最后被世界同化。”

    终焉说到一半终于想起来端起杯喝了一口茶,但其中苦涩的味道让她得意的表情有些稍稍扭曲,稍微缓了一会又继续向着幼节说道:“被世界同化之后,这些人的生命已然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于是死亡也就随之而来了。”

    “对了,看你之前那么谨慎,你还不知道吧,你们这些人身上更高层次的生命气息,姑且称之为神性吧。虽然不足以压制整个虚数之树,但压制一个叶子世界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就是说,在单个的叶子世界中,你们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再怎么作也不会死,睡睡觉就变世界第一的那种哦。”

    “但是就像我说的,你的前辈们在过多的与崩坏接触中被世界慢慢同化了,所以你不会再见到他们。但令我奇怪的是这些人好像哪个都没有遗憾,他们已经被同化的生命在消逝之后,还能回到时间的原初之地,也就是这里,化为一颗蒲公英种子,纪念他们在风中飘散的生命。”

    幼节的脸上没有表情,听完这些话的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知道我为什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吗?因为每一个被同化的天外之人都是我亲手杀死的,被同化之后,不会有人能够击败我,在同一生命层次,我就是最强的哈哈哈!”

    她自顾自的开始突然发癫让迷茫的幼节开始清醒了一点,只不过清醒的这一点是对于自己现在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的处境。

    “所以,我也被同化了,你要来杀我了吗?”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将沉浸在成就感中的终焉之律者拉了回来,她转过头看着幼节平静的脸,很快便收敛起了放纵的神色。

    (终焉之律者内心:还装呢?汗流浃背了吧老弟?)

    “不得不说,你和他们不同。干涉崩坏的行为越多,其他人的神性会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但你不同,你的神性虽然也变淡了,缺少的那部分脱离了身体,却依然环绕在你的周围。”

    说到这里的终焉之律者自己都觉得稀奇离谱,这虚数空间飘飞的蒲公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唯有面前的幼节是个例外。

    “为了查明你这个例外的特殊情况,我向神寻求答案,最后……”

    她说到这里突然没了下文,只是那跳动的眼神仿佛在暗示幼节:快给我当个捧哏!

    他很快会意,接上终焉的话:“最后答案是?”

    “看到我的样子了吗?这就是答案。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华。”

    “在你之前,也有不少人,不应该是几乎所有来客都对叶子世界中的某个人有着深切的情感。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否有什么入乡随俗的传统,他们将自己融入世界,被世界同化。”

    “而你同样如此,你也有眷恋的人和事,所以你的神性也在不断减弱。但,这其中的一丝,附在了华的身上,虽不足以升格她的生命,可相较于这个世界来说,华确实凌驾于其之上。”

    神性,是每一个穿越者作为三次元生物对二次元世界的绝对压制。虽然死亡是穿越的必备条件,但剩余神性的存在依然会让穿越者们成为草地上的大树,顽石里的金玉。这是质的飞跃,是多少量的积累也发展不来的,所以终焉之律者才会如此震惊。幼节能让原本叶子世界中的一个正常人带上神性,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是对其命格的彻底改变。

    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既定命运的话,阿波尼亚这样的人一定会看到,华的未来空无一物,只有她自己的身影——只见其形,不见其神——这是命格的压制。

    “说了这么一堆,所以……我不用死?”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幼节终于是回过神来,对上终焉疑惑的小表情。

    “我也没说要杀你啊?”

    “事已至此,只要华还和你有关系,你把自己身上的神性全浪没了也不会死,但是作为第一个安然无恙的天外之人,为了发挥你因愿望而得来的实力,仍然有些事情要去做。”

    听到这里的幼节总算松了口气,自己不会死那还紧张什么?至于终焉说的和华还有关系,笑话,他来这个世界为了什么?或者说,华才是他的世界吧。

    但他依旧没有忘了问:“那……要我做什么事?”

    “击败在你之前的每一位天外来客,虽然他们皆已死于我手,但这片蒲公英花海中的每一朵都留有其记忆,你需要挨个击败他们。”

    行,为了我的全部实力,我打,我穿越前可是老肝帝了,就做点这种任务分分钟的事。

    “那请问,这里具体的蒲公英数量是多少呢?”

    幼节笑眯眯地问,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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