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去了杏林医馆,她知道母亲也在那里。杏林医馆的杂役厨娘们是最早跑出去的。他们跑出去是为了去汴水打水的。所以母亲他们是受伤最少的。她现在应该正在杏林医馆帮着医官们照看受伤的客人。
十一到医馆门前一看,果然人满为患,乐知正在调度无忧处的杂役们安置病人。
乐知看到十一站在门外,便出来告诉她,自己现在没有精力治疗她的伤,自己医馆里治疗烧伤的药都卖完了。乐知很自责自己无法照顾十一,只能看着十一独自走远了。
“你可是,秋兰姑娘?”十一走了没多远,她的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是安泽,安公子。”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十一立马回了头,她看到了完颜泽,还有完颜择身后瞪大了眼睛的乐知。
“我前几日在烟花碎点你,结果被人告知你来了无忧处,我今晚来找你,不算打扰吧。”完颜泽温柔地说道。
“安公子,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一个忙吧。你也看到了,无忧处起火了,我这伤只能找个远一点的医馆看看了,你要是方便,带着我去夜市医馆吧。”
十一说着,便跟着安泽走了,她快步走上了安泽的马车。
十一拉着安泽赶紧离开杏林医馆,是因为,他不能让乐知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一个质子知道自己其实是细作,是刺客,自己其实有武功。
但是乐知这一次看清了安泽的脸。并且,乐知记住了这张脸。
安泽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夜市,十一让安泽把马车同在也是门口,自己去找了医馆。乐知的师兄帮十一包扎了伤口吗,他认出了这是那一次乐知被吓坏了后送乐知回医馆的姑娘。
“你们上次去游玩到底看到了什么呀,乐知吓成那个样子。虽说最后是装的,但是我看乐知刚回医馆那会儿,可真不像装的。”十一不想说关于顺王爷的事,便说:“乐知没吓到,您看他不是只想出宫吗。”
师兄摇了摇头:“你别想蒙我,人真的被吓到和装作被吓到是不一样的。”
“行了,我替你说了吧。”师兄一边给十一开药,一边说:“乐知跟我们说过,是去划船。京城划船的地方只有原来的顺王府。顺王府上面有个小岛,你们就是去了那里吧。”
十一心想,不对,蝶儿姐姐说过,顺王爷的事,京城里都不准提了,怎么这个师兄还知道。
“师兄,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哪里人呀。”十一恭恭敬敬地问道。
“我从小就在京城长大的。”师兄回答。
“所以顺王爷的事……”
“在夜市上什么听不到啊。”师兄还没等十一问完就回答。
“乐知小子聪明啊,知道顺势而为,装个病,就从宫中辞官了。他现在在无忧处那家医馆,你要是想他了,可以去找他。”
师兄写完了药方,去抓药了。
“所以师兄,乐知知道顺王爷的事吗?”十一试探着问。
“不知道,跟他说这些他也不明白。”
师兄把药抓好,称了一下,然后把药草悉数放进草纸上包了起来,说:“你俩去王府那里游船,还是我给他想的主意呢。”
十一立刻发现,这师兄不对劲。
“所以你是谁。师兄。”
“当年就是我们家,把歃血菩萨的威名传遍了京城。”师兄把药包递给了十一。十一警惕地看着师兄,接过了药包。
“有没有被我们家的手笔震撼到。”师兄问十一。
“鬼神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十一强镇定地说道。
师兄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同级。”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十一问。
“我帮你处理了徐公子,你忘了?”师兄双眼紧紧盯着十一。
“所以你就是送外会的小二。”十一惊奇地说。
“是啊,我借着去江州采买药物的名义,跟了你好几天。”
“那,马夫是怎么回事。”十一问道。
“柳儿怀疑你们烟花碎的人当中出了叛徒。”师哥平静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十一不解。
“歃血盟做事,从来不留痕迹。我们杀人之后,除非要用到尸体,否则,一定会毁尸灭迹。那个马夫不仅留了全尸,身上还有歃血菩萨的纹身。可是我们歃血盟不搞这个。这些行为就是想把朝廷的主意力往歃血盟身上引。”十一听了这些话,想起了秦州老兵的羊肉,和徐惟怜做的胰子。不由得眉头一皱,她感觉事情不简单。
“所以,只要朝廷把精力都放在歃血盟身上,分散了本应该放在江州走私案和徐督察一家上得精力。这些人还可以继续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就算徐督察倒了,他们还有很多下家。我听江州的一个朋友说,虽然富裕,农民却生活困苦,就连他们的儿子科考也考不上。难保这些农民得到武器,不会成为一股势力。”十一好似明白了一些。
“好了,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姓许,你叫我徐照就行了。以后还会见的。”师兄送走了十一。
十一从夜市出来,看到安泽正在玩花灯。
安泽的花灯飘得最远,他赢了一个鱼儿状的灯笼。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玩起花灯了?”十一嗔怪着拿过了灯笼欣赏起来。
“真漂亮,怪不得京城姑娘都想赢这家的灯笼。”十一看着这么漂亮的灯笼,有些不舍得还给安泽了。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安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