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中小杰很自然走进来，停在我右侧。

    “那我们待会，”小杰拿起自己的牙杯，他的牙刷和牙膏就在杯子里，“是骑米特阿姨的自行车去吗。”

    小杰挤牙膏，开始刷牙。

    “嗯嗯。”我满嘴泡沫，点头回应。

    “我坐在后座，你要骑车带我吗？”

    我看小杰一眼，吐掉嘴里的泡沫，“当然。放心，我会尽量在一定车速内保证我们的安全。”

    小杰点点头，安慰我:“没关系，情况不对我随时跳车。你自己注意安全，别担心我。”

    看来小杰有点不信任我的车技。我暗自发誓待会一定要骑的又快又稳，给小杰见识一下实力。

    似乎不小心挤多牙膏，还没刷一会，小杰的嘴巴就冒出好多泡沫，像个圣诞老人。

    我忍不住笑他。

    结果忘记自己嘴巴里还有泡沫，冰凉的薄荷味牙膏直击喉咙，我连咳，带出几滴透明眼泪。

    小杰拍后背给我顺气。

    “咳咳感谢咳咳——”

    泪眼婆婆的我揉脖子，边朝他瞥去一记感激。

    但是一看到他那白泡沫的胡子脸，又乐到我了。

    “好哇，原来是笑我。”小杰意识到我在笑他，冷酷收回手:“不给你拍了。”

    “没有啦，只是因为，看上去像圣诞老人，觉得很有趣才笑的。”

    “好吧。”听完解释，小杰认真地瞅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色泡沫糊住半张脸，在下巴处汇聚成往下滴的三角形。

    小杰好奇眨眼。对面穿着和他一模一样，多了把白胡子的小老头也冲他眨了眨。

    我:“是吧，真的有点像嘛。”

    “呜，哈哈。是诶！”小杰被大胡子逗笑。凑近镜子，泡沫绵密松软，一颤一颤滴进池子，一朵朵白花绽放在池底。

    小杰左看右看，食指刮下一坨白色。

    “完蛋了我的胡子掉啦！”他半带惊恐小声呐喊。

    配合表演，我鼓掌:“太棒啦！你又恢复年轻啦！”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小杰咧嘴笑，

    我先一步比他洗好，冰冷的水给我脸都冻白了。

    水好冷，我说。

    小杰笑我这么大个人了还怕冷水洗脸，他都习惯了。

    小杰脸伸到水龙头下，双手捧住水流冲洗泡沫。冰冷的水刺得他一洗完便大喘出一口气。发红的小脸在水珠下紧紧绷着。

    “对不起，真的好冷。”小杰脸埋进毛巾，不断揉搓试图回温。“差点死掉了。”

    我和小杰说，大概由于那场大雨，气温骤降，才这么冷。

    我一下一下梳头发，因为空气又冷又干，头发起了静电，噼里啪啦的小电流窜过发丝。

    小杰边点头，边回应说到时候出去肯定更冷。不过，就算再冷我们也得出门，不然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我梳完头发后想着给小杰梳梳头，小杰也很配合地背对我。

    “要往上梳哦。不然就和平时不一样了。”对于发型，小杰有自己的审美。

    每根发丝好比雷炸过，是他的最爱。

    幸好这小子头型圆润，发际线好看，头发茂密又坚硬。小脸尖下巴，微微上扬的眉毛冲淡一部分幼齿感，又因为眼尾下垂的圆眼睛使冲天炮发型不那么盛气凌人。

    换成其他人，没有这个头型发量以及天真活力的长相，我都想象不出多社会。

    而且，似乎就连小杰的发丝也感受到了他对发型的执着，只是稍微梳几下，发胶都不用喷，头发便像摩天大楼那般从我手下拔地而起。

    头发一搞好，小杰转身从我手肘下方钻了出去。

    “我先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