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感知先制

    “所以,为什么把长生诀还给那俩小子?”

    “咱们不是要选李阀路线么?那俩小子要是成长起来,对咱们的任务有好处。”

    “有何好处?”

    “嗯……他们也许会白给。”

    时间已是清晨。

    方七夜三人已离开那座江畔高山,来到了大江北岸,打算先找个城镇搞清楚地理。

    小龙女与傅君婥印证剑术,获益匪浅,这会儿还在边赶路边琢磨剑术,方七夜则和杨玉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因着方七夜离开前,又把长生诀还给了寇仲、徐子陵,这举动,不仅寇徐、傅君婥摸不着头脑,杨玉环也表示看不懂。

    “白给?白给什么?”

    “呵呵……不好说。反正就当一步闲棋吧。那俩小子福缘深,运气好,也许有机会修成长生诀。就算因为我们的乱入,他们没能成长起来,乃至把长生诀丢给了别人也不打紧,反正别人也练不成……”

    “听你这意思,这大唐双龙世界的‘双龙’,该不会就是指他俩吧?”

    “呵呵……”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揣摩剑术的小龙女忽地停下脚步,手按剑柄,蓦地拔剑出鞘,唰唰唰连刺三剑,完了纤眉微皱,摇了摇头,举着长剑凌空比划。

    方七夜和杨玉环都不通剑术,也不知道小龙女在干什么,也不敢问,怕打搅了她的感悟,赶紧闭上嘴巴,屏息凝神瞧着她。

    小龙女比划一阵,忽地侧首看向方七夜。

    她眼神平静,可方七夜却是头皮一麻,心中本能生出一股警惕,像是浑身上下都被她一眼看了个通透,只觉自己“金钟罩”第四关的罩门,乃至每一处真气运转的薄弱节点,都在她注视之下无所遁形。

    尽管知道小龙女不可能对自己有敌意,可方七夜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忐忑道:

    “龙儿,你这是?”

    “我在找你的弱点。”小龙女一脸认真:“傅君婥的剑术,擅长料敌先机,好像下棋一样,走一步看三步,预先封死对方后手。我的剑法跟她不是一个路数,不过也从中揣摩出了一些东西。”

    “呃,你得到了什么?”

    “傅君婥是观敌招式,通过招式料敌机先。我的话,似乎可以通过观敌气脉走向,直接从敌人真气走向上,预判敌人下一步动向,乃至寻找敌人的弱点破绽。”

    “气机感应?”

    “并非简单的气机感应。”小龙女微微一笑,语气轻快,眼中罕有地浮出一抹自得:“像宇文化及、傅君婥,都有气机感应的能力,可他们能感应到的只是表象。我看到的则更加深入。”

    方七夜对此有所感触,方才小龙女的眼神,都让他本能警惕了,可这原理又是什么?

    开了天眼?

    不待他问出疑惑,小龙女便自行解释道:

    “与宇文化及交手时,我便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与傅君婥一战之后,观她奕剑之术,那种朦胧感觉便豁然开朗——人在天地之中,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会与天地发生交互。哪怕是发生在人体之内的真气运转、血液循环,也会与天地发生交互。

    “我视自己如高悬天际的闪电,照破黑暗,洞彻入微,自然而然,就能窥见人与天地交互的细节,进而由表及里,看到人之气血、真气运转。

    “说起来,也是托了七夜的福。当初与七夜双修炼化神山精气,我得了暴雨、闪电二图,之后又与他双修一年,对这两副图的感悟更深,再经与宇文化及、傅君婥一战,积累年余的感悟,终于又有了一种实质收获。”

    杨玉环还是听得满头雾水,方七夜倒是略有所悟:

    “仿佛照彻黑暗的闪电,洞彻一切么?”

    “没到洞彻一切这么夸张。”小龙女微笑摇着:“不过七夜你现在的金钟罩第四关,在我眼中已是毫无秘密可言。若再遇上宇文化及,我应当也可以无伤击败他。”() ()

    见方七夜若有所思,小龙女又道:

    “七夜你炼化神山精气时也有所得,应该也能做到像我一样。我的视角,是如同高悬天际的闪电,从高空俯瞰,你则应该能通过地脉回馈,感知敌人一举一动,乃至气脉运转。毕竟,凡俗武者轻功再好,也不能飞在天上不落地,还是要脚踏实地的,而大地,本来就是你的领域。”

    方七夜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想啊!可我哪有你这么厉害的悟性。”

    小龙女却道:

    “你悟性已经非常好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拿一式刀法做总纲,悟出属于自己的武技、杀招的。”

    小龙女都这么说了,方七夜当然不能说自己不行,笑着点点头:

    “那我以后多往这个方向感悟。”

    说起来,他对地脉之力的开发,一直集中在比较直观的运用层面。

    比如,如何汲取地脉之力,增强体魄,提升力量,如何利用地脉之力“缩地”脱险,以及如何调动地脉之力,以“战争践踏”爆发伤敌,还真从未在“感知”方面下过功夫。

    以后往这方面下点功夫,说不定还真能如小龙女所言,通过地脉回馈,侦知敌人一举一动。

    这对实战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对了龙儿,你打算给伱这個能力取个什么名字?”

    “没必要特意取个名字吧?”

    “还是有必要的。唔,你能感知洞察敌人气脉流动,从根本上预判敌人的一举一动,对敌时怕是永远能比敌人快上一拍……这能力,不如就叫感知先制?”

    “感知先制?感觉有点拗口……不过,倒也贴切。”

    之前完全听不明白的杨玉环,这时总算能插口了,笑道:

    “龙姑娘有了这能力,是不是可以挑战三大宗师了?”

    小龙女迟疑一阵,摇摇头:

    “怕是不行。七夜说过,三大宗师是这个世界的武道顶点,而傅君婥也好,宇文化及也罢,都只能算是一流高手……且不说我能不能看透三大宗师的气脉走向,就算能看穿,能够预判他们的招式,恐怕他们也能用实力硬吃我。”

    方七夜赞同道:

    “不错,能看破和能接下是两回事。就像我随手劈出一刀,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能看清我这一刀的走向、落点,可那又如何?他们还是接不住。龙儿的感知先制,当可令她在同境之中所向无敌,可一定程度上以弱胜强。但强弱太悬殊的话,只能说,可以撑得更久一点。”

    杨玉环惊讶道:

    “龙姑娘的武功已经神乎其神,难道在三大宗师面前,还是属于强弱悬殊?”

    方七夜想了想,说道:

    “这方天地的巅峰强者,可以强到不讲道理,最高上限乃是‘破碎虚空’,是能飞升天外,成仙作祖的。当然目前这隋唐之交的时代,属于武学低谷期。三大宗师的境界,比起破碎虚空低了许多,但仅限这一时代的话,江湖地位还是能相当于龙儿那个世界的五绝。

    “五绝级高手打普通武人,管你武功多高,单对单的话,都能跟大人打小孩一样。这个世界的三大宗师,相对于其他武者,就跟龙儿世界的五绝级之于其他武人。当然,这个世界还是有够格与三大宗师扳手腕的人物,但也寥寥无几。

    “不算中级自愈、感知先制等特殊能力,龙儿现在的硬实力,就跟宇文化及差不多,与三大宗师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不过我们还有五年时间,以龙儿的天赋,这么长时间,一定能成长到足以稳吃三大宗师。”

    方七夜之所以这般自信,除了小龙女天赋过人,又得了神山精气造化之外,还因为他知道和氏璧、邪帝舍利这两件异宝的下落。

    只要能到手这两件异宝,五年之后,不说小龙女,怕是连他和杨玉环,都能与三大宗师过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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