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去往兵部研究屯兵路线,几位老臣围着她一说就是一整天,魏君华就在一边打瞌睡,睡醒了光喊肚子饿。墨玉到军需处检查兵粮伤药,魏君华就跟在后面头头是道的点头,也不知道听得懂没有。墨玉到户部找秦志算计沿途各郡县需准备的钱粮,魏君华就在一旁扒拉算盘珠子,不管多无聊,就是不回宫。
直到第五天墨玉带着魏君华去往御书房,魏君华才开始紧张起来,“长姐,你怎么来皇宫了?我跟你说啊,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墨玉坐在马车里斜睨她一眼,“放心吧,直接走乾清门去御书房,不会路过朝阳宫。”
听到墨玉如此说魏君华才放下心来,一路偷偷掀开窗帘看外面高耸的红墙琉璃瓦,在她印象里还是年幼时候父皇偶尔带她走前朝到御书房玩儿,长大以后就没再来过。
马车停在乾清门外,姐妹俩一路走御花园小路来到御书房,门口主管大太监还是苏公公,鹤发银髯的苏公公见到墨玉一甩浮尘,笑呵呵说道,“见过长公主,二皇子在内恭候多时了。”
复又看到墨玉身后的魏君华稍有一愣,墨玉欠身施礼,自怀中掏出许久不用的玉龙金令牌,笑着对苏公公说,“君华今日也有要事与皇兄商议,还往苏公公通融。”
魏君华跟在墨玉身后不明所以,不过几日下来也明白跟着长姐如是做就对了,连忙也欠身行礼。
看在永安公主和玉龙金令牌两重面子上,苏总管也不好再难为两位公主,只得低头侧身推开御书房大门,请二人进去。
魏君华跟在墨玉身后,瞧着墨玉将那金镶玉的牌子又塞回腰间,好奇的问,“长姐,那是什么牌子?我怎么没见过?”
墨玉头都没回的说,“不该问的别打听。”
魏君华撇撇嘴,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找母妃讨一块来。
两人进到御书房,魏重程站在九纹龙书桌前,听见开门声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奏折,抬头望了过来,没想到除了墨玉君华也跟来了,“你怎么也来了?”
魏君华下巴翘上了天,“我怎么不能来?”
“胡闹,御书房军机重地岂容儿戏。”魏重程明显动怒了。
魏君华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亲哥哥会当着别人面凶他,一时委屈涌上心头裂开嘴就要哭。
墨玉眼看小哭包又要发作,连忙打圆场,“皇兄,君华也是大魏皇室公主,有权力知道国家安危大事。”
魏君华一听墨玉为她撑腰觉得自己占理,立刻跑到魏重程身边拳打脚踢,魏重程不会忤逆墨玉一句,只皱眉侧头看向窗外,任凭魏君华的花拳绣腿招呼在自己身上。() ()
墨玉劝完魏重程又劝魏君华,“好啦好啦,你也别闹了,御书房本来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皇兄说的也没错。”
魏君华停下哭闹,魏重程此刻才低头看她,“自古御书房就只有当朝皇帝或是执掌朝政之人才能进出,其他人随意进来一律当藐视皇权欺君之罪论处。”
魏君华擦擦眼泪一指墨玉,“长姐怎么就能进出这里?”
墨玉学着魏君华的样子,下巴一抬,“我有牌子。”
“那牌子有什么稀奇?”二公主撅着嘴吧说道。
魏重程捏着眉心解释,“玉龙金令牌乃我大魏开祖皇帝高宗所制,世间仅此一枚。大魏境内,见此令牌如皇帝亲临,不仅可以出入任何地方,关键时刻还能做免死金牌,轻罪一切赦免,重罪自降一级,即使犯了死罪仍可保下一命。”
“这么厉害。”魏君华这才明白其中渊源。
“想要嘛?”墨玉拿着令牌在魏君华面前晃来晃去,玩心大起。
魏君华咽了一下口水,“想要。”
魏重程以为墨玉只是在逗君华,必定不会给的,哪只墨玉如此大方伸手一递,“给你了。”
不仅魏君华惊掉下巴,连魏重程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玉,墨玉反而无所谓的耸耸肩,“拿去吧。”
魏君华一把抢过捧在手心里小心稀罕着,魏重程有些责怪的说道,“兰儿。。。”刚要继续说教,又仔细揣度墨玉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君华的母妃,自己的出身。。。几番思量过后竟不觉的红了眼尾,低头施礼沉声道,“我替君华谢过兰儿了。”
墨玉笑笑没当什么。
“长姐,那你把牌子给了我,你以后还怎么来御书房?”
魏重程看着身边天真烂漫的妹妹,不自觉轻抚她的头顶,“出入御书房怕是这块牌子在兰儿这最不济的用途,平日不带牌子她来得都比我勤快。你以后拿着这玉龙金令牌也要谨慎使用,它代表着一种皇权,你是皇室公主,要懂得分寸。”
魏君华懵懂的点头。
而后魏重程和墨玉开始草拟冬月之前的调兵诏书,魏重程主导雁门关的赤焰军及京师五军营为主的军事调拨,地方各府郡钱粮支持。墨玉配合他部署木兰三郡至云州一带的北线乌金铁骑行军路线,主旨把尖刀插进大齐十分被动的位置。如此一来,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发动致命一击,只管打得他大齐几年之内无翻身余力。
墨玉与魏重程讨论得投入,丝毫没在意魏君华在一旁的藏书阁里四处游览,捡起的也都是政务治理县级地志一类辅佐政权的书籍,看来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也偷偷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