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算起来我也见过好几具尸体了,甚至见过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可是这具科普特人的尸体还是让我骇然不已。
那具尸体躺在他自己的白袍子上,整体呈现出被紧紧束缚住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块用于献祭的肉。
刚才为了检查这人的死因,白老师把那白色的罩袍从尸体去下来,却发现死者身上还穿着一层渔网状的罩衫。等他再去移除罩衫的时候,却发现那层衣物紧紧贴在尸体上,像是一层皮肤一样。
于是白老师拿来剪子想要剪开那罩衫,至少要找到这人有没有受什么外伤。可是那件渔网装异常坚硬,剪下去后剪子都被豁了个口。
“都先别靠过来。”Alex下了命令。面对这种情况她竟然还能保持镇定,我心里对这姑娘又多了一分敬佩。
白老师劝Alex也暂时离开,毕竟情况太过诡异,还是先交给他来研究一下。
那雇佣兵嫌两个大夫磨磨唧唧,非要自己上手。结果在碰到尸体的异状后被吓破了胆,现在还不断说着胡话:“他的身体还是软的,但非常硬!那不是人、那不是人!”
可一个尸体怎么可能又软又硬?
我们常说: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尸体保存的条件要么就是像古埃及人那样把含水量多的器官摘出去,全身脱水制作成木乃伊;要么就是像马王堆辛追夫人那样被棺液和土壤保温保湿。
但是这二者要么是干尸,要么是湿尸,那白袍的科普特人是怎么不干不湿还能做到千年不朽的?
我不信邪,带上白老师递来的手套就去摸那尸体。
现在那尸体躺在白袍子上,像是大体老师一样肃穆。
不过说实话,穿在尸体上的渔网紧身衣看着非常恶心,像是大地龟裂般的图案遍布在人的身体上。我忍着不适捏了捏他的胳膊,觉得不对劲。
那都已经干涸了的皮肉摸起来竟然还有弹性。
亚诺一直盯着我的举动,见我迟疑,他也蹲了下来,捡起那个豁了口的剪子往尸体的胸口敲了敲。
我刚想阻止他,就听到属于金属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
卧槽!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炸开了,立马蹿起来拽着亚诺连退了两步。李元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忙抢过来挡在前面。
“怎么回事?”
我答不上来。
亚诺碰了碰我的手,在我看向他时无声的说:“阿塔卡玛沙漠。”
约书亚喝完了亚诺和哈桑的酒以后说了两件匪夷所思的事儿。其一是卡哇伊桑已经死了,其二就是他们在阿塔卡玛沙漠里碰见的干尸,那些尸体死前像是在挣脱自己的皮肤。
我心累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确实,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像是那个鬼故事的现场版。可哪怕都是沙漠,撒哈拉和阿塔卡玛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而且这个科普特人和卡哇伊桑等人的遭遇也差着上千年。
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上都不存在重叠,可为什么偏偏都被我们这些人遇上了。这总不会是一个巧合。
我又去看卡哇伊桑,他是约书亚鬼故事里的主角,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亲历过阿塔卡玛沙漠的“死人”。<div id='g' lass='gontent'><sript type='text/javasript'>try{ggauto();} ath(ex){}</sript></div>
狡猾的日本人畏缩地躲在人群里,只露出光秃秃的头顶,也不知道又在盘算些什么。
“你们知道些什么?”史蒂芬妮急切地问。她的视线扫过我,紧紧钉在亚诺身上。“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
“我也很想知道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了。”见史蒂芬妮确实不像知道内情,我和亚诺对视一眼,把祸水重新引到卡哇伊桑身上。“那么川井先是,不知道您是否有什么话说呢?”
被点到名的日本人还在那里当缩头乌龟,亚诺接着我的话茬儿道:“或者川井先生可以给我们讲一讲,这个人到底是死是活,又或者像您一样,不死不活?”
围着尸体的人都散开了一些,站在卡哇伊桑身边的人也往边儿上退了两步。
“不用害怕,那个人确实是死了。”
出人意料的,说这话的是Alex。众人都疑惑着屏息等她说下去。
“我以前见过这个情况。”Alex深吸一口气,“那不是衣服,而是图腾,直接刻在皮肤上的图腾。”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布斯维尔。在那满脸的大胡子底下,有布斯维尔亲口承认过的,在一个部落里留下的纹身。
不仅如此,布斯维尔的手上也有相同的纹身,杰森当时还问过他,那纹身是不是一套的。如此说来,那纹身可能遍布他的全身。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Alex在哪儿见到这个情况的、布斯维尔身上的纹身真的也是这个图腾么?卡哇伊桑说过,阿塔卡玛沙漠那次行动就是布斯维尔资助的,那么他和那些干尸扯上关系也不是没可能。
即使如此,还有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如果是干尸的话,那么尸体理应是干瘪的,为什么我摸上去的时候感觉那科普特人胳膊却还富有弹性。
更令人费解的,还是亚诺敲击尸体胸口时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我们眼前的到底是不是一具人类的尸体啊。
“那不是图腾,是诅咒。”一直沉默的哈桑说。阿里朝他摇摇头,莱拉和苏格拉底急切地劝他。
但是哈桑没有理会。他解开长袍,露出里头穿着的祭司行头。
我本来没想盯着看,可在哈桑赤裸的腰腹上竟然绽开了裂痕,像是受热开裂的瓷器。
而那裂痕还在生长。
我看着那裂痕缓慢地蔓延,荆棘般缠着哈桑,像是有什么要自那身体破土而出。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浑身发凉,直到他把衣服重新穿回去才回过神。
“过了那个审判之后。”哈桑苦笑着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报应吧,赛特的判决碑已经判处了我们的失职。”
听到这里,莱拉终究是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一时间只听得她的呜咽声。
短暂的寂静过后,众人重新爆发出议论和咒骂。
卡哇伊桑不知道和谁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但是很快就被孟维清和卡特女士提审;卡尔和杰森去堵哈桑,被阿里和苏格拉底挡住,几人推搡争执起来;白老师和Alex还守在那诡异的尸体旁,常笑也在一边看着。
而我仿佛听不见那些纷杂的声音,径自在人群中找到李元。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