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剐了元昊?那是医学解剖!说了多少遍了?那是为了整个人类的医学事业进步,必须要开展的一种研究。
所有被解剖的对象,都叫大体老师。不管他以前是谁,做过什么,在躺上解剖台的那一刻,他就是引领学生们,在医术大道上的引路者……”
赵清赞同的很敷衍:“知道知道,你说过了的。我信,我们都信!”
李墨很无奈:“她又是怎么回事?元昊送来汴梁,没让她去见见吗?都这时候了,见一见也没什么关系吧?人家毕竟是夫妻……”
赵清继续压低声音:“什么夫妻?!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元昊。”
“所以说,什么送最后一程其实都是借口。真相是她想亲眼看着元昊被活剐?这不还是把医学人员当成刽子手了嘛?”
“也不一定要看解剖,估计就是想看着他咽气。真看解剖,还不得吓出个好歹来啊?”
“你也知道?这种事自有人家三司衙门和医学院处理,她干嘛跑来找你?”
赵清有点不好意思:“最近许院长那边,天天剐人贩子,好多百姓争着要去旁观解恨。朝廷和医学院那边,每天放一百个号……”
啥玩意儿?
李墨吓个激灵:“这怎么还搞出排队放号的事了?这玩意也有人愿意看?不对呀,老许也由着别人这样搞?”
赵清见李墨是真不知道,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吐了吐小舌头,扯着李墨袖子一通乱晃,试图萌混过关。
李墨就想找别人问个明白,刚抬头看向如意,赵清就抢先开口。
“如意,你赶紧带耶律妹妹去客房安顿。南星,你去四楼甲号房收拾收拾,咱们今天住这边,不回对岸了。白英,你去厨房跑一趟,他们不是新做了几个菜吧,就说侯爷回来了,有什么能耐都赶紧拿出来……”
三下五除二,一群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片刻之间,现场就只剩下他们两口子,大眼瞪小眼。
“你这……”李墨哭笑不得:“犯得着吗?”
嘻嘻!
赵清得意的笑着,依在李墨身边,一路走,一路向他讲述近期发生的一些琐事。
见李墨还没死心,赵清突然转移话题,主动出击:“对了,前几日在园子里散步,碰到魏老三他娘。托我问一句,她家阿大阿二,什么时候能回来探亲?说是如今老三都娶亲了,两个哥哥还光着不像个样子。要是能知道他们探亲的日子,好提前让媒人安排,到时候让人家姑娘相看相看。”
李墨汗颜,他自己每周回家和媳妇过二人世界。倒是把那些兄弟的个人问题,忘了个干净。
不过这时候,当然不可能拆自己的台了。
“他们刚完成第一阶段训练,现在转入第二阶段。目前看起来,适应的都还不错。等到第二阶段结束,应该就可以放几天假,回来探亲走动了。嗯,到时候可能得分批轮换……”
“那你定好日子,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给人家个准信,你也知道的,为人父母最盼着儿女能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李墨不由的沿着这个话题,和赵清聊起了天。() ()
他们结婚也有半年了,赵清一直觉得肚子没动静,一提到这事就有些小情绪。总是疑神疑鬼,觉得自己小时底子不好,成婚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
李墨只能劝她,二十四五岁,根本算不上大龄。而且生孩子这种事吧,他不只是一个人的问题。关键是得讲缘分!
两人就这个话题,能从开天劈地,扯到世界末日。
等回到四楼起居室,厨房那边已经送来饭菜,还真是几个用时令菜蔬搞的新花样。
李墨尝过之后,照例点评一番。喜的当班厨师差点乐出鼻涕泡,师傅忙成这样,还能抽空指点他,回去得和那帮兄弟好好显摆显摆。
饭还没吃完,明心就兴冲冲跑来凑热闹。
猴在李墨身边,讲述他自己最近的求学生活。
年前他是一直跟着赵清学习古文经义,等到年后,赵清开始忙活棋赛的事情,就把这事交给皇帝去解决。
皇帝前后给明心找了七八个饱学之士,结果这些人和明心相处没几天,就纷纷自辞。不是明心顽劣,恰恰相反,他们见识到明心的底子之后,只觉得自己那点能耐不足,会耽误皇子学业。
折腾了一大圈,皇帝最终将去年在大相国寺辩经大赛中,拔得头筹的那位老儒生请了来。
这老头名叫龙昌期,已经六十四岁。和林锴一样,都是学富五车,却未走科举出仕的路子,只是埋头学术,颇有独到之处。
据他自己说,他的学术和林锴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两人也都在各自领域有些名气,已经斗了大半辈子。
明心还特意写了封信,去泉州问了林老夫子。结果老夫子的回信说,两人确实不对付了几十年,但同时也对龙老头的学术功底很肯定,认为明心跟着他学习,也能起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
于是,明心就这么又多了位龙老夫子。
这位老夫子授课,比林老夫子放的更开,视野更开阔,观点更加刁钻独到。确实让明心兴趣大增,学识日渐增益。
明心这段时间,那是真的痛并快乐着。每天课业多到头大,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游戏玩乐。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希望师傅伸一伸手,将水深火热中的亲生徒弟带上,一起出门去玩几天,放松一下。
李墨笑着许诺,等自己忙过这一阵,就带他一起去澳洲滑雪,这才把这跟屁虫哄走。
这时候,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半。
收拾一番,洗洗睡吧。
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细问下午没完的话题,就被咿咿哦哦,沉浸在温柔乡里去了。
一觉好睡,天亮起床时,看到赵清那甜美的睡容,根本就不舍得喊她起床。
自己去厨房整治了早餐,等她洗漱后一起吃饭。
一通忙碌折腾,又有人过来请赵清,也不知道是要谈什么事情,一副行色匆匆,很忙碌的样子。
临到她走,都没能把昨天那个事问清楚。
唉!
就咱这个意志力,做了皇帝,那也肯定是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