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受在征台之上斩杀孙贞昌之事,传遍江湖。
朝堂对于此事的处决也相当迅速。
北侯徐受不敬天地,褫夺爵位,祚除!
镇守北地的百多年的北侯就此落幕,曾经的徐侯府随着此事也变得空荡荡的。
家产收缴,仆人遣散。
而那位犯下大不敬之罪的小侯爷,自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朝廷也不曾提及,仿佛他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也许在朝廷的眼中,一个本来就活不长的小侯爷,根本就不需要放在心上。
子夜时分,徐受重新回到了旧时的徐侯府。
府中的一切家具、摆设都已经没了,变得空荡荡的。
但那个声音仍在!
【看起来,你已经吸收了神凰真血,多了半载寿命。】
【多谢前辈指点。】
【你冒着绝大风险回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感谢我吧?】
【前辈慧眼,小子的确有所求。】
【何求?】
【求长生之术!】
一语出,屋室寂静。
久之,那声音道。
【你怎会知道我有长生之术?】
【前辈曾说百年之前我徐氏当主将前辈封印起来,我记得百年之前的那场混乱中,我徐氏中也有一人参与进去。】
【你的确很聪明!】
百年之前,剑修之乱。
八百剑修,不满当朝暴政,持剑冲击皇宫。
那一战,大雍皇室高手尽没,皇帝仓皇出逃。
混乱持续十年,波及天下各地。
史书之上,对于这场混乱提及相当的少,最终只留下寥寥数语。
乱平,天下禁剑!
自此,剑修便成了乱贼的代名词。
江湖之上,也很少有人会持剑行走。
【吾名玄黄,乃是玄黄杀剑剑灵,本体便被封印在徐侯府下。】
【小子愿助前辈脱困。】
玄黄的笑声在徐受脑海中回荡。
【以你现在的本事还不够格助我,等你哪天到了知命境,再说吧!】
玄黄话语之中也是有些期待,但是也不多。
【我的确有着玄门的长生之术,不过对你来说却用不上。】
【为何?】
【数年之前,徐卫葬身魔地,你继承侯位之后,身体每况越下,遍请名医而不能治,你知道是为什么?】
徐受心中的确奇怪,按理说徐受这具身体的前主好歹也是武道三境的体格。
这个境界的人不说无病无灾,但是活到七八十那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徐小侯爷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又怎会忽然得了怪病,一病不起?
【请前辈指教!】
【你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诅咒。那些给你看病的名医,或是医术平庸,不知内里,或是知道了,但是不敢说。】
【诅咒,难道和北林军覆灭有关系?】
【北林军为何覆灭,具体内情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中的是血咒,层级相当高,到达了真言级别。除非你徐氏血脉断绝,不然,这个诅咒依旧会一代一代传下去,注定天命不永。】
徐受心中一寒。
【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么?】
【真言级别的诅咒,就像是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降落一般,几乎无法改变。只有到达长生境,才能解除。可这也是这血咒狠毒之处。】
玄黄解释道。
【所谓长生之术,无非是吸纳灵气,积养性命之术。如果说寿命是水的话,长生境之人,体内就如同江海一般。可你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个漏勺,养一天的命失的却是两天。() ()
玄门养气修命的手段,对于你来说,缓不济急,根本没有用处。】
【那该如何?】
徐受问道,玄黄的回答很简单。
【练剑、用兵、修魔!】
徐受轻念着六个字,记在了心中。
【我被困在这里,无法助你养成剑心。不过你徐氏本有神禄,世代相传,可招纳鬼神,为己所用。你可以此入手。】
当日在征台之上,指挥那万千鬼兵之时,徐受便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
杀了孙贞昌之后,徐受感觉那力量又强了许多。
【小子知道了!】
玄黄略带警告的声音传来。
【这三途都是夺他人造化以证己道,杀伐过甚,易入歧途。我这里有一篇《上善诀》,可助你稳定道心。】
玄黄将《上善诀》传给了徐受,便失去了声息。
这篇经文相当玄奥。
简单来说,如果一个人的寿命是水,《上善诀》就是一篇讲如何管理和使用水的经文。
既可以用水来滋养万物,润泽众生,也可以用水激起惊涛骇浪,毁天灭地。
徐受粗略的看了一下,这篇经文上卷记载的都是救人治病的医术,下卷却都是杀伐之术。
徐受得了这篇经文,躬身而拜。
“若有一日鱼入大海,徐受定助前辈脱困!”
说完,徐受便打算离开了。只是,他刚刚走出屋室,迎面却来了一个人影。
“你果然在这!”
丁苏然拦在了徐受的面前,一声娇叱!
“快将宝物交出来!”
“宝物?”
徐受心中疑惑,丁苏然当下说了出来。
“这些日子,我越想越不对劲,若不是得了什么宝物,凭你一个废人,又怎么能杀得了孙贞昌?你骗了我固心丹,难道不该补偿么?”
徐受一声冷笑。
“我不是给了你一桩姻缘么?亡夫刚逝,你就算不守孝三年,七天总应该要吧!怎么,这就出来了?”
丁苏然面色铁青。
“找死!”
丁苏然也是武道四境的身手,真要动手,徐受也不敢小觑。
不过,她还未近前,就有人将其拦住了。
一名少年剑客,横剑挡住了丁苏然。
一旁,少女坐在栏杆上,翘着腿,喝着彩。
“小白,打这个坏女人。”
小白剑客年少,可剑术极高,丁苏然根本无法近前。
试探了几番,丁苏然自觉不是对手,丢下了一句话,就逃离了。
“徐受,你居然和剑修勾连,你这个叛逆,不会有好下场的。”
见丁苏然远遁,徐受身前的这个少年抱着剑,不说话,一副高冷模样。
一旁的少女却和他不一样,相当活泼。
“徐六,你暗算孙贞昌的毒药是我给你找的。怎么,欠了人家人情,就想要玩消失么?”
徐受看着眼前的少女,拱手一礼。
“敢问姑娘芳名?”
“本姑娘姓翟,单名一个鸢字。记好了么?”
“姑娘的恩情,他日若留得性命,必当后报!”
翟鸢昂着头,笑容清澈。
“不急,你欠我的可不会只有这一桩事。我知道你性命不长了,我有办法救你,想不想听?”
“姑娘所说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答案。”
说完,徐受再度一礼,打算离开。
“你真走啊?”
翟鸢在后,见徐受去意已决,喊了一声。
“徐六,你打算去哪?”
“为自己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