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原本只是一身闲淡,看热闹的凤灭忽然猛地站了出来,手中长剑指向跪在地上的机甲武士。
他眼眶泛红,手中的剑锋微微震颤,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这个人,居然是此情此景,如此模样!
“你可还记得慕君兰!”
他一向静如平湖,即便生死关头,也从未失态,此时却声音骤然陡高。
凤临缓缓转头,看向他,沉默片刻,之后一个沉闷的声音,“不。”
“那你就去死吧!”
铮地一声!
凤灭的剑被一双钢铁的手指夹住,他凌空飞旋,全力爆发,竟然将凤临沉重的机甲身子飞速推向众神殿一角。
沈醉扶额,原来刚才她被凤临逼到祭坛下差点拍死时,他都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喂!你们两个不要砸到我的蛇,要打出去打!爹欠收拾,儿子也缺教训!”
她随便抱怨一句,谁知凤临低沉一声回应,“是!”
着,抓起凤灭的剑就向殿外拖去。
凤灭也正这憋了一辈子的怨恨无处发泄,这两个就一路打着,震动地的扑了出去。
无面见自家主子不占上风,“主上,我来助你!”
也跟着冲了出去。
众神殿里,终于清静了下来。
外面神殿下,黑压压不知多少机甲人,没有得到命令,就那么静默地地杵着,一动不动。
殿内,蓝擅并不重,蜿蜒滑行到沈醉身边,用信子碰了碰她。
沈醉不好意思拒绝它,可是被一只蛇舔,实在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九方弦扣动机关,关了神殿的大门,蛇群是十分安静的生物,并不打扰主人,殿内就有些空旷。
“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惊动了拜月皇帝,只怕我们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也不知焕儿怎么样了。”
“有花寂夜和澹台青云在,他身为一国皇子,璇和拜月并没有深仇大恨,拜月的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嗯。”沈醉点点头。
然后两个人就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了……
九方弦因为不知道她到底对以前的事记起多少,而觉得尴尬。
沈醉因为他忽然变得对她心翼翼,而觉得尴尬。
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无意间看到腕上系着一根银色的发丝,便“嗯?”了一下,“你的头发?什么时候系在这里的?”
“啊……,”九方弦有点慌了,他慌乱地看向蓝。
蓝的双眼么得感情,木然地盯着两个人。
九方弦心中暗骂,这个时候,他竟然向一条蛇求救!
真不知怎么回答,沈醉的肚子不失时机地叫出了声。
她饿了。
“哎哟,好饿啊。”
这一次,是她抬头,看向了蓝。
蓝终于察觉到了威胁,没有感情的双眼一闭,将头扭向别处。
九方弦也饿了。
两个人因为饥饿凑到一起,“我们吃了它的子孙,它会不会吃了我们?”沈醉声问。
“应该不会,这些蛇,被困在神殿中多年,之所以生生不息,只怕与互相蚕食有关。”
“那应该吃蛇肉就是没问题咯……”
两人捡了几条刚刚被凤临踩死的蛇,对着蓝晃了晃,“你看好了啊,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只是替它收尸。”
于是沈醉感觉到,这只蛇,白了她一眼。
她试着抬手在它的鳞甲上拍了拍,“好了,别生气了,怎么你也是靠我的血肉,从我腹中出来的,起来,我还是你娘呢。”
这一次,她看到蓝是认认真真白了她一眼。
等九方弦用殿内巨大的幔帐拢了火,烤了几条蛇,肉香就弥漫开去。
沈醉将众神殿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没多会儿,就从后面拎了两坛酒乐颠颠出来了,“我以前是不是真的那么爱酒,到处藏酒?”
九方弦两眼盯着烤蛇,眼帘稍稍一掀,并不抬头,“贪杯,而且酒品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实在不怎么样!
但是他不能,她的垃圾酒品,简直是他的最爱。
沈醉坐在篝火边,随手开了一坛,十多年窖藏的香气,顿时弥漫在整座众神殿上。
“子醉啊!好香!”
火光将九方弦的脸映得有些泛红,就像已经未饮先醉。
“这一只烤好了,你尝尝。”
他将烤得火候最好的一条蛇,递了过去。
在这山腹深处,陈年辛辣的烈酒配毒蛇肉,也算是人间一种极致了。
沈醉啃了口蛇肉,又仰面灌了一口酒,辛辣地一阵皱眉。
无意间瞥见九方弦抬眼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火光中,煞是好看,便逗他,“你若是喝醉了,一定好看。”() ()
九方弦立刻将头低下,重新看着火上的蛇肉,“这句话,你很久以前,就过。”
“很久以前,是多久?”
“十几年前。”
“噗哈哈哈哈!你七岁,八岁,十岁?”
“十岁。”
他的头越是不抬起,就越是红得好看。
沈醉看不够,索性拎着酒坛子,倚在他肩头坐下,“啊,弦儿,你十岁时的样子,应该已经很好看了吧?”
她觉得九方弦今话特别少,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想逗他。
“你,你当时是不是偷喝了我的酒,而且还喝醉了?”
九方弦不语,眼底泛出狼一样的光,是你自己喝醉了,还抓着十岁的孩子一起喝。
沈醉不察,借着酒兴,脊背抵着他的手臂,用力晃,“你喝醉了是什么样?乖不乖?”
再晃,“我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继续晃,“我应该不会那么禽兽吧,你才十岁……”
她忽然停住了,回头看他,头有些晕,眼也有些花,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偏偏好这一口。
火光映射下的人,微微垂头颔首,银发泛着淡淡的金色,真是好看极了!
她当年不会真的那么禽兽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禽兽就禽兽吧!
“弦儿,”她撑着酒坛子转身,手指勾了勾他的下颌,“你真乖!”
之后,捧着他的脸颊,蹭进他怀中,攀上他的肩头,轻轻衔了他的耳垂,“你真乖,我好喜欢你。”
沈醉仗着酒劲儿,有些沉迷,揽着他的脖颈,抓乱他的银发,在他耳畔和颈间,嗅着她喜欢的气息。
九方弦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撩拨,不主动,也不避让。
他从她的肩头抬眼,正对上一双巨大的蛇眼,那是因躲避火光而进入阴影中的蓝。
它偏着头,盯着他,不知是不解,还是在审视。
九方弦一侧唇角缓缓勾起,两眼微眯,分明就是个阴谋得逞的笑。
蓝两眼依然没有任何情绪,将身子拔高了一截,绕上一旁神殿的柱子,滑到屋梁上继续暗中观察。
九方弦顺着沈醉推他的力道,将错就错,倒了下去,随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他耐着性子,由着她乱爬,这次一定要心,要被动,绝对不能再把她吓跑了!
那一双毫无章法乱抓的手,到处煽风点火,将他腹中的欲望越烧越旺,沈醉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兽终于得了猎物一样,骑了上去,没头没脑扯他的衣裳,啃他,咬他,却不得要领。
忽然,一阵痛,她膝头不心撞到了他。
九方弦一阵没来由地恼火,笨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再也不理房顶上那条傻蛇,翻身将沈醉压在身下,“今是你酒后无德,你要对我负责!”
“啊……?唔……”沈醉旋地转之中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记狼吻堵了嘴。
寂静的众神殿中,衣衫撕扯声和沉闷、急促的呼吸声。
蓝带着它的子子孙孙,认真看着下面两个人滚作一团,若是主人不高兴,它就跳下去咬死那个白毛的!
但是,主人好像很高兴。
沈醉的衣裳凌乱的挂在手臂和肩头,穿了还不如不穿。
九方弦如雪的长发从如山峦一般的脊背上滑落。
“弦儿……!”她在最后一刻,忽然推住他的腰,呼吸缭乱,既渴求,又害怕,“抱着我……”
她想要他温柔一点。
可九方弦并未如她所言,而是抬手抽下头顶的白玉簪,银发便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如纱幕一样遮住了周围的光。
纱幕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喘息沉沉,将白玉簪塞进她掌心,“这个给你,若是不愿,不喜,或是反悔,只要你想,随时杀了我!”
完,他便再也不想禁锢自己体内如狼群奔腾的野性,再也不顾沈醉到底有没有明白他在些什么,随着她一声惨叫,伴着他那一瞬间沉沉喟叹,随之而来的是肆意吞噬她,占有她,不管她挣扎也好,抗拒也罢,哭闹也好,努力推开他也罢,总之他只想要她,完完整整地要她!
“畜生!”沈醉这一声,与其是骂,不如是娇嗔,反而让人心旌狂乱荡漾。
酒醉的凌乱,羞耻,阵痛,还有殿内无数只蓝蛇看着他们的眼睛,让沈醉体内有种被撩拨起来的火焰轰然蹿到了顶点!
嗤地一声!
白玉簪重重扎进九方弦的肩头。
殷红的血顺着肩头,有节律地滴落。
血的味道弥散开去,只会令人更加疯魔,更加肆无忌惮,更加醉生梦死地想要撞破边!
此时,即便是死,也了无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