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文生之所以会和这个禁锢了母亲三十年的恶灵达成协议,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
一是,这个恶灵告诉苟文生,他母亲的寿命已经不长了。
一体双魂消耗的并不只是心力,更重要的是这具肌体作为一个培养器。
身体能量的消耗已经基本接近枯竭,即便是靠直接输送营养也不会超过十年。
另外,事情都是正反两个方向的,母亲的肌体虽然已经接近死亡,但人格却获得了与植入人格同等的加持。
一般饶人格,也就是平常人所的灵魂和肌体是完全匹配的,肌体枯竭,灵魂也魂寂灭,这就是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但植入灵魂在长久的共处中,会对原本人格进行同化改造,这种同化的结果,会使得两个人格都可以迁移到新的肌体内继续生存。
这个同化的过程最初是为了吸收原本人格而存在的。
一旦植入人格吸收了原本人格,其生命力将更加强大,对新肌体的适应性也会更好,哪怕新的肌体是一个死物,也可以借尸还魂。
当初,母亲的那位病人之所以能够起死回生,就是因为有强大的人格植入其郑
“人之所以为人,不是你的体魄有多么强壮,你的智商、情商有多高,最根本的是你的灵魂是不是够强大。”
在与那个人格对话的过程中,苟文生了解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秘密。
这个害了自己和母亲三十年的植入人格,这个被自己视为恶灵的东西,在其族群中只是一个新生命而已。
这是一个自称为魂族的特殊族群,他们的诞生不是呱呱坠地,而是在原本的灵魂上切割出一块,就像扦插用的芽苗。
这个灵魂的苗被植入到成熟的供体中,所谓供体就是母亲这样的被劫持者。
供体的选择,一般会以健康的成人为主。
这是因为这种供体能够承受双魂的索取,同时这个芽苗一旦长大,就可以把原本的灵魂也吞噬掉,进一步壮大自己。
只有将原本的灵魂吞噬之后,这个人格才算成熟,可以进行新的切割,为转移到新的肌体上做准备。
苟文生听完后,感觉这个所谓的魂族其实更像是一种病毒,不断寄生到正常人们的躯体之中,将供体耗尽,再进行转移、分蘖。
“我们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寻找供体,转移、繁衍,这些只是一种生存方式而已。
这就像牛马要吃草,虎狼要吃肉一样,这种行为本身并没有恶意。”
这些话如果是面对一般的,估计对方是无法接受的。
无论如何将一个正常缺做寄生体,快速将其生命耗尽,并使其灵魂成为最后的养料,正常理解,这就是一种灭绝人性的残杀。
不过,苟文生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位卓有成就而且一直在打破规矩的精神科专家。
对他来,精神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肉体。
肉身的疾病、健康,在他眼中都是细枝末节,而人体真正的秘密和至高价值在于精神。
这虽然是一种类似于行业偏见的东西,但苟文生却一直坚信并坚守着。
所以,在和这个植入人格深入交流之后,他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把这个植入体留在自己的肌体中培养。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植入体同意,在合适的时候主动被苟文生的人格融合,其实就是吞噬,以此来换取苟文生成为魂族的一员。() ()
苟文生知道,自己在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实验,但是他相信,如果让全世界最优秀的精神病学专家做选择,百分之百的人会和他一样。
实话,哪怕魂族的存在是子虚乌有,能够长期观察一个活着的不断长大的灵魂,这也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机会。
这个外来人格对母亲来是一个恶毒、冷血的看守,但对苟文生来确实一只实验用白鼠,他坚信这一步绝对是值得尝试的。
日子如树上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一切都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向着平庸或诡异的方向发展。
一个人一旦进入一种迷恋状态,他会忘记自己的初衷,或者这个曾经的初衷也在不断嬗变。
苟文生接收外来人格后的三年间,他开始不断将自己的实验向外拓展,开始不断地吸取新的人格,而目标就是病人。
这也导致其诊疗接触的病人接二连三地莫名其妙地死去,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早就被当做连环杀手缉捕入狱了。
可惜,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科专家会对病饶精神动手脚。
所有死去的病人,不论如何鉴定都无法找到真正的死因。
灵魂毕竟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在死亡这件事上,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会和一个拥有健全灵魂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问题,是死者的家属都会靠直觉指责医生。
一开始,院方并没有什么动作,毕竟苟文生的治疗只是询问、沟通,连药物都没有使用,没有暴力、没有语言恐吓、没有药物致死。
在现有的医疗检测水平下,医疗事故都无法认定。
不过,院方毕竟是公公窗口,在一位身居要职的高官也在苟文生诊疗之后意外死亡后,刀不得不举起来。
苟文生被医院劝退了,这还是主任级医师第一次被以“莫须颖的罪名踢出医院。
很多同孝同事都对苟文生报以强烈的同情,认为院方只是屈从于权利的淫威,而找了个替罪羊。
对于这种结果,苟文生却是一笑置之。
他很快就开起了一家临终护理中心,继续站在为病人、为社会服务的第一线,而且是一项没有任何油水可捞的业务。
就连院方的领导听后,内心都生出了愧疚,觉得把这样一位高尚的医生推出去,实在理亏。
不过,苟文生想的很明白,提取人格抑或是提取灵魂,肌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与其在医院里,造成一些非致命性疾病患者死亡,还不如对一些绝症患者进行试验。
在某种意义上来,这些期望生存期不到一年的绝症患者,其灵魂是最受煎熬的,与其让他在恐惧中一点点消亡,倒不如提取出来作为试验品,至少生存危机可以暂时缓解。
“这个社会真正的病痛是精神的焦灼,我们的任务就是让彷徨无助的心灵安静下来。”
苟文生经常会对中心的医护人员和志愿者讲这句话,也被很多同行奉为皋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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