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能长命百岁的长在冰冻的水中的雪莲真的存在?怎么可能,向希瑶还是不太信,前世举全国之力都未曾有一丝消息的冰魄雪莲在后世出现了,还被赐给了臣子的家眷?一切都显得颇为荒诞,退一万步讲,冰魄雪莲是真的,可前朝那位皇帝不还是死了,所以哪有什么长生,不过,史册中没有冰魄雪莲的记载,她翻过不少史册,要是有的话她不会没有印象,“卫姑娘知道冰魄雪莲?”
卫书才是有疑问的那个,“向姐姐你不知道?我见你不是很惊讶,以为你也知道呢”
“是有听过一二”向希瑶气定神闲,“说是一个游方僧留下的遗言,不过大多数人都当成笑话听听而已,毕竟太过妄想”而且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皇帝还下令封口,不许谈论此事,还让人把那个游方僧的尸体挂在城门七日,说是妖言惑众,其心可诛。
“是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卫书来劲了,“我是从祖母那边听到的,什么长命百岁,什么永葆容色,怎么听都像是骗人的,后来祖母说就是一个故事,我也就没当真,哪知道一日祖父一脸怒意的回来,一问得知祖父的一个同僚七年前接了密旨去寻这冰魄雪莲,雪莲是找到了,可人却冻死在了雪莲所在的冰魄上,祖父知道此事后就闹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怎么可能容忍,狠狠的训了祖父一顿还撤了他的官”
镇国将军被撤职史册上有记载,以下犯上,藐视宫规,念在有功,没有重罚,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的缘由在,所以,这么些年,民间早就忘了的传言,却被皇室一直记着,一直暗地里让人去寻?还寻了还几朝,有些可笑了。
卫书说起这个就义愤填膺,“那么虚无缥缈的话都信,还害了那么多人妻离子散,甚至都见不到最后一面,活该他最后是那样的下场”
“放肆”胡老夫人一声怒喝,“他是君王,即便是前朝即便薨了,他也是君王,不是你能如此不敬的”
殿内好些人都被吓了一跳,卫书更是,毕竟就在一旁,她都以为要耳鸣了,“老夫人,你这是给你前主子抱不平?会不会迟了些啊,前朝都没了几十年了,还有,那冰魄雪莲不就是雪莲,无人知它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不对啊,要是真的,前朝那位怎么可能送你啊,早就自己服下了啊,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一派胡言”,胡老夫人很是轻蔑的看向她,“整日上蹿下跳,你能懂什么,好好一个大家闺秀不内外兼修,只知道惹是生非,你又能知道什么是真什么假”
呵呵,这老夫人还真是让人不喜,“胡老夫人,我见你一把年纪,对你百般忍耐,你倒好,得寸进尺”卫书的性子本就火爆,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我是娇纵,那是我府上长辈宠出来的,皇上和向姐姐都没有说我什么,轮得到你来说,再说了,我就是再刁蛮也做不出扔下自己儿子去照顾别人儿子还爬上龙床的龌龊之事”
“你,你”胡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伸手就要打卫书,卫书哪能让她得逞,一把抓住她的手,丝毫不留情面,“怎么,恼羞成怒了,你能做出来还怕别人说,我记得当时你不是还挺得意的吗,还给后宫的嫔妃立规矩来着,怎么这会却不记得规矩,反而对皇上,向姑娘这般无状”
没想到啊,卫书不止心直口快,还很有脑子,向希瑶都有些欣赏了,要不是胡老夫人晕死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更精彩的。
肃染虽年岁小但很聪明,没吭声也不是嫌弃祖母,他自己就不是什么本分的人,老一辈的事也与他无关,他不过是在想冰魄雪莲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要是真的话,是不是卫六那小子的血也会有些不一样,那么该从什么地方下刀是好呢?还没等他想好,祖母就晕倒了,着急忙慌的过去抱住人,“祖母”。
本就是他唯一挂心的亲人,他不会也不许祖母出事,可怎么唤都唤不醒,偏偏这个卫书还来了一句,“一把老骨头了,不在府里待着非要出来惹事,也太没谱了”
“闭嘴”肃染吼了一声,那双红了的眼好似染了血一般瞪向卫书,卫书吓了一跳,太瘆人了,好似要咬死自己似的,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几下又强装镇定,这是成渊殿,向姑娘不会让他胡来的。
别奇怪为什么卫书想的是向希瑶而不是皇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的,她忽视肃染的愤恨,抬头看向慵懒的坐在龙椅上的向希瑶,渐渐的不再害怕。
强权和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肃染很清楚,按捺住心里的怒,朝那御案后磕了头,“皇上,求您救救臣祖母,她是因为臣的隐瞒才气昏了头冒犯了皇后,臣愿替祖母受罚,只求皇上能饶她一命”
惊讶吗,有点,但也不算特别惊奇,一个稚儿在无人依靠之处,一瞬间长大了,过去在岭南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会审时度势,这一跪会在肃染的身上留下很深的一个烙印,但这个烙印会长成什么样,无人知晓,向希瑶不禁看向身边的云哥儿,也是同龄中的佼佼者,见过不少大场面,小脑袋瓜转的也快,是非对错分的清明,就是太过分明了,但也不是很担心,路还长,风景如何还是未知,但冥冥中好似注定一般,云哥儿的一身白衣,肃染的一身黑衣,界限分明,说不定将来这两人真的会对上。
景墨尘不会让岭南侯府的人死在宫里,即便没有肃染的请求,他也会让太医来一趟,余光见身侧之人若有所思又带有期待的神色,就知道肯定在琢磨着什么,“累不累,要不要去歇会?”
她?向希瑶很是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累?”,她做什么了吗,没吧,就说了几句话,他是怎么问的出来的。
卫书忍不住了,“皇上,您要不要看看我们,累的是我们,我们是又饿又累啊”
这是看殿内气氛缓和了,又憋不住了?向希瑶还真的有点弄不懂,镇国将军府的人就不怕她碰到个硬茬,要知道收拾一个姑娘的法子可太多了。
“是朕的不是,让你将军府的小姐跪了一个时辰”景墨尘语气那叫一个冷硬,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反而伸手把正在看着卫书的向希瑶的脸给转了回来,“安长福,你亲自送卫姑娘回府”
向希瑶没忍住撇了他一眼,无聊不无聊,自己也没做什么,看个姑娘还不能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海纳百川啊,皇上”
景墨尘都要给气笑了,她要不要看看这些女子看她的眼神啊,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要防范女子,想要说些什么,眼眸撞入夜间清泉泛起阵阵涟漪,那点酸涩也随着消散了,无奈的捏了捏她的琼鼻,每次都是这样,稍微一点柔情,就能让他俯首称臣。
卫书没有注意他们的打情骂俏,只知道自己可能会很惨,连忙拒绝,“臣女自行回府即可,不敢劳烦皇上”谁人不知道安公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啊,满朝文武能得他亲送的不超过五人,卫书有自知之明,再说了,皇上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一定有诈,“臣女就不打扰皇上和向姑娘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可这腿完全不听她指挥了,酸疼的不行,不自觉就抱怨了起来,“就说跪太久吧,疼死了,我这还能走路吗,丰大人,你试试呢”
丰庆寿额头的汗不停的往下落,要是有可能,他真的好想让这大小姐也晕过去,以前只是听闻,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卫大小姐这张嘴害不死她自己也会害了她身边的人,就好比此刻的自己,真是天要亡他啊。
说实在的,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有些好笑,将军府的嫡女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缓慢的站起,国子监祭酒跪着的地方都湿了一块,放心是汗,跪着的宫人身子是不颤抖了,但脸色也不见的多好,岭南侯府的老夫人和小公子在另一侧由太医诊治,这哪还是成渊殿啊,都乱成市集了,向希瑶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白芷”
白芷起身上前,“姑娘”
向希瑶朝卫书示意了一下,白芷明白了,应声是走到卫书的身旁,“卫姑娘”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臂,卫书感动了,一把抓住,站好后,抬头朝向希瑶笑着,“向姐姐,你真好”
小姑娘真情实感的夸赞还挺让人舒服的,向希瑶也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笑脸,没想到的是卫书居然红了脸,很是及娇羞。
也怪不得卫书,不笑的向希瑶就如那冰山神女一般,让人向往但不敢靠近,只能膜拜,但她只要一笑,即便只是眉眼弯弯,也很是妩媚动人,让你心神荡漾,曾几何时,田禾茉就说过一句,笔墨画卷都承受不住向希瑶的一颦一笑。
景墨尘不喜欢别人看向希瑶的眼光,不论男女,但也很清楚向希瑶不是笼中鸟,要是真的关起来,怕会真的掀了这天地,再说他也舍不得让这双清透明媚的眼眸再次浸入仇恨之中,“真的不累?”
“不累”向希瑶的眼神自然而然的从卫书身上移开了,疑惑的伸手探了探景墨尘的额头,“不热啊”没病怎么总在说废话。
知她肯定在腹诽自己,景墨尘没说什么,握住了美人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担心你而已”
有些肉麻,但向希瑶没有抽回手,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摸索到他的一些小习性,该是吃味了,不过,他也太能酸了,还不分情况的酸,算了,先给点甜头吧,要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