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和方楉也在吗?”
许微好是护士,方楉是助手。当时那场手术结束时,有两个助手先将病人推出去,躲开了爆炸。只剩他们四人在场,云疏只见他一人的身影,不由得担心起剩余二人的情况。
张洲忱把椅子放好,余光瞥见陈柳弦往着走,小声说:“在,好好是陈家的丫鬟,方楉则是前面那条街的孤儿,我早上碰见她们了。”
陈柳弦走来,坐在椅子上,身着昂贵,气质雅润。与这老旧的房屋格格不入,折扇拿在手中轻轻扇着:“我又帮了你一次,这婚约书可以还给我了吧。”
麻醉师张洲忱老老实实站在陈柳弦身后,低眉顺眼,倒是真有几分小厮模样。
云疏在脑子里快速回忆着陈柳弦的相关记忆,陈家是祖祖辈辈的商人。大景风气开放,国泰民安,这经济发展自是不差。
陈家几代积累下来甚至能与皇宫合作,也算是一方富甲。
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才如此在意那与万人嫌原主的娃娃亲婚约,这要是传出去,陈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当初两家定婚约之时,各自保管一份有双方签字画押的婚约书,可谓十分正式。
只是造化弄人,云家落寞了。
这种剧情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此刻云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快速思量会道:“多谢陈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只是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能等我休息会再商讨吗?”
她正在发烧,四肢都很冷,再加上刘大娘那一盆冷水泼来更是雪上加霜。云疏头昏沉沉的,如今她就是个小炮灰,能和富甲公子有婚约,这可是个利用点。
“这事情我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拖拖拉拉的,我会给你个交代。”见他毫无动作,云疏补充道。
陈柳弦挑起剑眉,不知云疏几分真假。先前每次要这婚约书,她都是三番五推,扯东扯西,见她嘴唇惨白无色,但脸蛋又泛着红,一双眼眸很是无神。
“行,我过两日再来。”陈柳弦也不想为难她,总归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可怜人儿。
待陈柳弦走后,云疏这才昏沉沉躺回床上。
待再睁开眼时,助手方楉,护士许微好,麻醉师张洲忱都站在自己这小破屋子里。
“你们…怎么都来了?”云疏坐起身时,头上放着的湿毛巾随着动作掉落在眼前。
“这不是听到你生病了吗?我们急忙忙赶过来,之前一直没找到你,还以为你没来呢。”护士许微好把毛巾接过,又换了条毛巾给她搭上。
助手方楉点点头,“唉,就是我们也没什么钱,这药材还是我们东拼西凑的。”
云疏服药后又睡了好一会,整个人都舒服好多。精神气也回来了,理了理眼前情况,最后总结出:“所以我们都很穷?”
“是的。”
“不过我感觉手术团体系统这个东西,应该是想让我们在这开手术店,我们F4在这出动。”上班摸鱼,下班娱乐都喜欢看小说的许微好,摸着下巴开始分析眼前局势。
“我们不就是那种典型的开局废物,然后走逆袭之路。”许微好津津有味地说。
助手方楉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经历消化好几个小时才接受穿越,系统这一事情,没忍住开口打破她的美好幻想道:“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逆袭?四个穷鬼脸手术刀都买不起。”
【恭喜四位宿主成功见面,现有手术刀,纱布,消毒水……为大家提供。】
突然起来的系统声音,让四人都惊了一跳。
“能给我们点银子吗?你看我们像不像四个讨饭的。”护士许微好忍不住吐糟系统,她是陈家的丫鬟,一天天给人端茶倒水累死了,这月工资也还没发。
【抱歉,这只能靠你们自己获取。】
云疏站起身走了一圈,早上醒来时都还未细细研究她这房子,仔细一看还真是破旧。
一个身上有大量债款,住着破烂屋子的欠债人主刀医生。
一个任劳任怨,赚不到几分钱全花完的丫鬟护士。
一个无父无母,从小流浪的孤儿助手方楉。
一个每天跟在少爷旁边的小厮麻醉师张洲忱。
这么一圈下来,麻醉师张洲忱还是最有钱的。
麻醉师张洲忱:“别看我,买不起铺子开店。”
最后护士许微好一拍手,吸引大家的目光,若有所思道:“云疏你不是和陈家少爷有婚约吗?根据我多年书虫的观察,你可以拿下这位少爷,然后我们就不愁初始资金了,这少爷也长得不错是个帅哥,而且品性也不差。”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和个乞丐没什么区别,大少爷会无缘无故看上我?”云疏无奈道,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洗的发白的衣裳,不起眼双绣着同色柳叶的灰布鞋。
“你不是还有那婚约书吗?就算不能得到少爷的芳心,用那个换点钱财也行啊。”
实际上云疏早就想过这事情,原主与陈家的那纸婚约书,因为云家的落败,搬家,讨生活一路上这婚约书没弄丢就已是万幸。
而这婚约书在路途中早已受到损伤,的确是还在云疏这,但只有半张婚约书了。
听云疏说完,众人又是一叹息。护士许微好眼珠子转了转道:“哎,那就别告诉他,先找他要点银子,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再还给他。”
许微好在陈家做丫鬟,多多少少知道些陈家的事情,“前两天陈老爷子还问起他婚约的事情,像是在催促他,似乎是想与养蚕商家的女儿定亲。”
“而这陈少爷虽说想与云疏退婚,但似乎也并不想与养蚕家女儿定亲。”
这话说的好,大户人家的丫鬟间,能听到的八卦就是多。
这话一出,几个人齐刷刷看着云疏。他们工作搭档三四年了,好几年大过年一起在医院吃速冻饺子,如今又来到了大景,可谓是生死之友,过命之交。
云疏也知晓现在的情况,她点点头:“可以,今天你们回去就和陈柳弦说明天我和他见面,我争取在他那多谈些银子。”
“好,那我去看看附近的铺子,价位。”助手方楉说。
“行,我回去研究研究系统。”许微好道。
“那我和陈少爷讲此事。”张洲忱道。
四个人彼此分工,约好第二天见面。
次日。
云疏与陈柳弦在一处酒楼厢房里见面,门外站着三个好友。
“昨儿个我替你还债解围,这婚约书你得给我个交代了吧。”陈柳弦语气平稳,但这话味意思很明确。
先前云疏没从他那套到钱,便时不时拿婚约书要挟,一来二去陈柳弦也烦得很。
便亲自来找人解决这事情。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决定洗心革面,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就是现在银子不够,我想向你借一些,等我的铺子开了,赚到钱立马还你。”云疏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人之前就是花言巧语,为了从陈柳弦身上拿到银子,不知用了多少次婚约书的由头。陈柳弦听到这句借银子就觉着头大,毫无信任感:
“你会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
云疏坐好,拿出谈判官的气势循循道来:“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准备开一间手术店,我现在有一技之长想要个地方施展施展,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你想开铺子?”陈柳弦反问,这云疏着实和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她只想吃现成的,宁愿骗人也不愿学一谋技艺的,更别提开店铺这种事情。
云疏点点头:“我只是借,赚的一定还你。况且我自己赚到钱了,还会来烦你吗?”
这一番话听起来着实诚恳,若不是给了几次银子她,陈柳弦怕是要信了,“……上次你说你要去找活干,去画画,去布行卖衣服,从我这拿了二十两,你转身就吃吃喝喝用光了。”
云疏:……
果然万人嫌不是没理由的。
左右说来就是不信任自己,云疏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要是连我这点要求都不答应,那我们也别谈什么婚约书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只能在你那赖吃赖喝了。”
来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好话没说几句又开始撒泼打滚了,陈柳弦很是无奈,看着她这一身旧衣裳,这屋子也是经历多年的风吹日晒很是破烂。
“手术店?你会医吗?”陈柳弦问出重点。
“会,”云疏又接着说:“你有偏头痛,每隔三到四日便会发作。冬天太冷时,时间便会缩短至一到两日。”
“我这有些药可以缓解你的偏头痛,不如我给你一点,你回去试一试,有用的话就借我点银子。”云疏盯着他,生怕错落他的一个表情。
这番话不同于以往,以前每每来找他,说话中都是狡猾不怀好意但又带着些许胆怯。现在的她言语有力,像是只有谈判,并无别的心思。
陈柳弦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眼眸微垂,一双黑眸与她对视,“什么药?”
云疏昨日也研究了手术团队系统,这个系统是四个人共有的,里面像是一个巨大的展示柜。上面放着各种医务药品,不过只有基础类的,没有高级仪器。
拿出两颗胶囊,放在陈柳弦面前,云疏道:“放到嘴里,喝大口水,一起喝下去就行。”
“没毒吧?”
“……没有,你不吃也没关系。”云疏见他那对胶囊产生极大兴趣的模样,“那可以借我点银子吗?我想租个店铺,两个月租金的银子也行,赚到了我会还你的。”
语气很认真很真诚,陈柳弦轻轻捏着手上的胶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云疏。“我只借你一个月的租金,但这月你若是有何需求尽管来找我。同时你要给我写份保证书,一月后,无论你那店铺情况如何,那纸婚约书都作废。”
仁至义尽。
云疏点点头谢过,便开始写保证书。